對於黑暗之力的熟悉,整個聖玄大陸無人能與墨塵相比,所以邙月河如今的狀況,他比任何人都知曉,即便是邙月河本人。


    “不可能!”


    邙月河幾乎本能的吼了出來。


    當年,他為了他所謂的男人尊麵而逃婚,而之後,他為了能讓自己成為真正的男人,更是不惜修煉了黑暗之力,雖然修為上他有了突破,但那方麵,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讓他一度發狂。


    再之後,因為他瘋癲的修煉黑暗之力,身體的各個器官開始急速的衰竭,生命也逐漸的流逝......


    在死亡麵前,或許每個人都是恐懼的,邙月河知道自己生命無多,便開始四處尋找續命之法。


    一次酩酊大醉之後,邙月河找了一個無人之地瘋狂的發泄,宣泄著自己的全部情緒與悲痛。


    好巧不巧,這些話,皆被血河屠聽到。


    隨後,血河屠便在“機緣巧合”之下,與邙月河“相遇”,並讓邙月河知曉,他的身上,有著不僅能讓他續命之法,更是能讓他行男人之事。


    邙月河一度認為,這是蒼天不亡他。


    為了得到血河屠口中的秘法,他不惜現身於此,更是直麵花如夢。


    這最後的“救命稻草”,無論他能否承受得住自己的重量,他都必須一試,他別無選擇。


    “不可能?嗬......”墨塵輕輕一笑,看了一眼花如夢一眼後,又看向血河屠,緩緩說道:“那不如這樣,你現在便將秘法告訴他,如果他真能‘起死回生’,我便放你離去,如何?”


    邙月河驟然看向血河屠。


    血河屠猛地一沉,迎上邙月河的目光,凝聲道:“月河兄,不是我不願將秘法傳於你,而是傳秘法的過程當中,萬不可被驚擾,而且......”


    他目光忽轉看向墨塵:“我並不相信他。”


    “嗬......”這一笑,極其寒冷,墨塵輕輕搖了搖頭,身上的氣息宛如洪水般滔滔不絕的湧現,他腳步朝前踏出,眼眸中釋放著讓血河屠肝膽欲裂的異芒。


    “我...又何須你相信?”墨塵身後,猶如張開一口口巨大而又詭異的深淵,似乎能將這世間的一切盡皆吞沒。


    “剛剛的選擇,是你唯一的活路,既然你不願,那便送你下地獄吧。”語氣雲淡風輕的便決定了血河屠的命運。


    血河屠:“不...你貴為塵帝,怎能如此...月河兄,快,快...攔住他,我死,你也活不過一個月......”


    武神八重之境的邙月河都不是墨塵的對手,隻有武神六重之境的他......怕是連逃跑都是奢望。


    雙眼中的驚恐,從未如此的濃鬱,那一步步朝他靠近的,彷佛不是墨塵,而是那自深淵地獄中走出的無上魔神。


    正一點一點的將他拉扯進那足以讓他神魂俱滅的黑暗深淵。


    “你既稱我為帝,那本帝之言,你又豈敢不信,本帝之力,你又怎敢抗拒?”墨塵手掌抬起,無盡的黑暗之力瘋狂的湧現,黑暗之上,一縷縷魔焰無聲竄起,刹那之間,天地之間的溫度驟然暴漲。


    轟哢——


    似有空間碎裂之音,血河屠全身戰栗,宛如被無數雙惡魔之眼盯著,他驚駭驚恐,全身的靈力匯聚在雙手之上,沒有攻擊,沒有防禦,而是雙手狠狠朝前一推,借力將自己的身體推了出去。


    他...選擇了逃跑。


    腦子似乎知道逃跑無用,但身體還是選擇了“最佳方案”。


    但當他身體剛一轉身,便看到墨塵已至他身後,並笑臉相迎。


    “......”他的身體再次一僵。


    叮——


    劍鳴聲起,天地之間,漆黑劍芒驟然匯聚成一個天地牢籠。


    黑暗之力從血河屠的每一個毛孔竄入他的體內,頃刻之間,血河屠的大腿,胳膊,臉部,全部被一縷縷漆黑的黑氣爬滿,宛如一條條蜈蚣在他的全身上下湧動,猙獰可怖。


    墨塵身影一晃,臨至他身前,一掌朝他的腦袋轟了下去。


    “呃...月河兄...救...救我...”血河屠整個身軀開始扭曲了起來,伸手朝邙月河的方向求救,那滿口黃牙開始一顆顆的分崩離析。


    而正欲出手的邙月河卻被一根根冰芒攔住了去路。


    花如夢出現在了他身前。


    “你......”邙月河艱澀的開口道:“...讓開。”


    “你...變了,變了很多很多。”花如夢緩步上前,眼眸盯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聲音很輕緩的說道:


    “我認識的邙月河,可從不會像今日這般......”她的聲音再一次壓低:“我的月河,他是那樣的無畏,那樣的英勇,那樣的雄姿英發...我的月河,從不會對我出手,在我麵前,他永遠都是那樣的幼稚,又那樣的可愛。”


    “我的月河,會因為我受哪怕一絲的傷都會流淚的人;我的月河,會去爭取一切對我有益的資源;我的月河,會在我難過時逗我開心;我的月河,雖然很笨,但他總是以他的方式在寵著我,愛著我......”


    “我的月河,我愛的月河...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他說過,他會娶我,會愛我一輩子,會護我一輩子,會寵我一輩子......”


    “我曾問他,一輩子是多久,他說...是他的現在,還有他的餘生,如果有來世,那便再加上生生世世。”


    花如夢的每一個字,彷佛都刺痛著他的心髒,不知不覺,他的眼眶,竟已濕潤。


    此時的花如夢,距離邙月河,隻有五尺之距。


    她再次朝前一步,邙月河下身體本能的想要後退一步,但卻被花如夢抓住了他的手腕。


    另一隻手緩緩抬起,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頰......


    “......”邙月河眼眸緊緊的閉著,似是不敢去看眼前這個他此生最愛之人。


    “月河...回來吧,好嗎?”她的聲音,仿佛正在將一個墮入深淵的人極力的拉扯出來。


    “不......”邙月河咬著嘴唇,嘶啞的說道:“回不去了,我已經不是以前...不是那個你所認識的邙月河了......”


    “我已經...不配了......”


    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接受這一切。


    “沒事的沒事的。”花如夢雙手上的手溫讓他身上的氣息逐漸平靜下來,她輕輕的搖了搖頭,聲音是那樣的溫柔:


    “我心裏有你,你心中有我,便足夠了。”


    邙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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