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過桌上的瓶裝酒,把瓶蓋邊邊往玻璃桌邊緣奮力一撬……“嗞----”,酒瓶裏的酒,氣泡瞬間冒了上來,瓶蓋不知道蹦到了什麽地方去。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一個仰頭,豪邁地把整瓶酒灌進了喉嚨裏去。


    瑩瑩慌忙伸手過來搶我手裏的酒:“安淮夕你是不是胃太好了?!不能這麽喝……”


    我沒有停止動作,推開她的手,她倒是沒有再伸手過來搶我的酒。


    我感覺有一些些酒從我的嘴角溢出來,順著我的鎖骨一路向下流。


    後來我回想起來,腦補了一下畫麵,覺得那當真是一副怎樣銷魂的畫麵。我把這個想法同瑩瑩一說,瑩瑩讚許地朝我點頭,看著我的胸,評價道:“不是一般地銷魂。”


    我喝完這一瓶,腳下的步子有些不太穩當,但我還是覺得整個身心都解放了,有種成功向沈維示威的感覺。


    我坐下來,“啪”地一下把空酒瓶扔在桌子上,順手擦了把嘴,直直地看向沈維。


    瑩瑩大概是終於覺察到氣氛不太好了:“方助理,我們去跳個舞吧?”


    “啊……”


    瑩瑩不等回話,非常“善解人意”地匆匆拉著方助理埋沒在了人群舞動的舞池裏。


    沈維朝我眯了眯眼,又拿起一瓶酒,開著酒瓶蓋子同我說話:“安小姐好酒量,不愧是女中豪傑,再來一瓶?”


    他已經直接把“杯”說成了“瓶”,“一杯”也已經換成了“一瓶”。


    我的頭,此刻有些隱隱作痛,我有些感覺不到自己,說話有些像是在做夢。


    他把酒放到我麵前來,給自己也開了一瓶,與我碰了碰瓶子。


    我額頭上的青筋又跳了兩跳,憋著滿肚子的火氣,僵著臉,但我總不能拂了“上帝”的麵子,半晌才勉強扯出一個笑來:“要是沈董這麽喜歡喝,那淮夕自然是要陪沈董喝個夠的。”我順手抄起眼前的酒,一仰脖子,“又咕咚咕咚”地往下灌酒。


    這一瓶喝完,我臉有些發燙,麵色有些發紅,腦子裏混混沌沌的,意識有一些些的模糊,腦子裏亂得就像是有一團團漿糊在攪拌來,攪拌去。


    我晃了晃腦袋,清醒了一些。


    沈維又給我開了一瓶,我開頭不明白什麽意思,知道他叫我:“喝。”我才有些機械地拿起桌上的酒,一鼓作氣,將酒一頭子往下灌。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我喝得忒急,連口氣都不帶歇的,一個不小心,嗆著了。


    沈維抿起唇笑了:“安小姐何必要喝得這麽急呢?即使慢慢喝也沒人會和安小姐爭搶的。”


    我緩過來,意識又開始模糊,晃了晃腦袋,望了望四周,以為現在還是七年前的那個時候。


    我拿著酒瓶,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又喝了一口酒。


    我意識模糊,連帶著視線也有些模糊,努力睜了睜眼,看不清,又眯著眼睛望著沈維,還是看不清,我搖搖晃晃地繞過桌子準備走到坐在我對麵沙發上的沈維的麵前去。


    我將近他的時候,被自己絆了一下,一個踉蹌,酒瓶脫離手心掉在地上碎了,酒灑在地毯上“嗞嗞”地冒著氣泡被吸收走。我整個人直直砸進他懷裏,他悶哼了一聲,我覺得他這是嫌我重了。


    我在他懷裏翻了個身,複又站起來,以一個勇猛的姿勢跨坐在她腿上,雙腿有些彎曲在沙發上,緊貼著他。我伸出手來捧著他的臉,又空出一隻手來輕輕撫著他高挺好看的鼻梁骨。


    他有些詫異。


    我思索了一番我是不是該說些什麽,又再一次努力睜了睜眼,瞅見他的黑色西裝,有些驚訝地揪著他的衣領打量:“沈……維,你不是喜歡白襯衫嗎?為什麽……為什麽穿起了那麽貴的西裝?咱……咱不是……不是買不起嗎?……”


    他一雙幽黑的眸子深深將我打量著,捉住我的手,我茫然地望向他。他皺了皺眉頭:“安小姐,你喝醉了。”


    我有些氣餒,靠近他,與他對著眼睛,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他的:“你為什麽……為什麽要叫我安……安小姐呢?你不是都叫我‘淮夕’的嗎?”


    我感覺到他身子一怔,他用一種陌生的目光望著我:“淮夕?”我忙不迭地、鄭重地使勁點了點頭。


    他眼裏一派洶湧的黑色,叫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他來攬了我的腰身,貼近我:“我是誰?”


    我有些疑惑:“你怎麽會不知道你是誰呢?”我又有些無力地把頭靠在他肩膀上,雙手攀在他肩頭,“你是沈……維呀……”我說完這句話,意識真正開始模糊起來,昏睡過去。


    朦朧中,我覺得有誰在我耳邊問了一句話,我胡亂地應答著:“嗯……”我又聽見,那個聲音有些愉悅地在我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我沒聽清。又覺有誰將我打橫抱起來,我靠在那個懷裏,覺得很踏實,很溫暖,奮力地又往裏蹭了蹭……


    我記得,我還聽見了瑩瑩的一聲驚呼和幾聲對話……


    我做了個夢。


    夢見我獨自一個人去內蒙古大草原,天蒙蒙亮的時候我帶著一壺馬奶酒跑到山頭上去看書,看的是《金瓶梅》。


    看著看著,渴了,我喝光了馬奶酒,又繼續看書。


    又看了一會,許是馬奶酒消化完了,竟有了些尿意,我把書揣在懷裏就開始找廁所。


    可這荒郊野嶺的哪兒來的公共廁所?


    我又一路跑著跑到山腳下去找我原本寄宿的蒙古包。


    可是我跑到了山腳下發現所有蒙古包都不見了,我急得火燒眉毛。


    我實在憋得急了,又不肯就地解決,想到了裝著馬奶酒的壺子。


    我找出壺子來,開了塞子,脫了褲子,正對準了口子要撒出去了呢,突然就聽見了腳步聲和說話聲極速向我接近,我嚇得半死……


    然後……然後我就被尿憋醒了……


    我上完廁所,暈暈乎乎地又巴巴躺回床上。


    眯了一會兒,我又醒悟,猛地坐起來:“我怎麽在家?!”


    看看身上的衣裳,又想這是誰給我換的?


    我努力回想昨天發生了什麽,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腦袋變得意外沉重。


    就在我已經快要放棄回想了的時候,我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副畫麵----我穿著低胸的黑色緊身連衣短裙,跨坐在沈維腿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雙手攀附著他……我腦補的這是個什麽畫麵?!現在想起來那樣的一個姿勢果真是十分羞恥。


    接著,所有記憶都如泉水般湧來,衝刷著我的記憶,衝擊著我的頭腦……


    我覺得我的心理陰影麵積在迅速擴大……


    我裹著被子,有些抓狂地揪著自己的頭發:“安淮夕啊啊啊啊安淮夕!你酒量差酒品差這些我都不想說你,可是你怎麽做得出這樣羞恥的動作啊……”我覺得非常不痛快,又“啊----”地大吼了一聲,頓時覺得通體暢快。


    接著,我臥室的們從外邊兒被推開了,我心一驚,往外瞧著。


    瑩瑩一頭亂發,穿著毛絨絨的草莓睡衣,腳上踩著一雙小白兔的拖鞋,打著哈欠出現在我房間門口:“你一大早的發什麽神經?”


    “你怎麽在這裏?”我看著她的黑眼圈,驚呼了一聲,“你是被打了嗎?眼圈顏色怎麽那麽深!”


    瑩瑩搓眼睛的手一頓,滿臉的憤恨,眼睛裏像是有一團火在燒一樣,恨恨地咬著牙:“你昨天吐得滿身都是,屋裏地板上也是吐得這裏一堆那裏一堆的,老娘淩晨三點鍾幫你洗完了澡換好了衣服,淩晨四點鍾還得給你打掃衛生!你還好意思問我的黑眼圈為什麽這麽深?!!”瑩瑩一副欲撲上來掐死我或是要與我同歸於盡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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