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救命!”


    這條野線沒有護欄,賀高半個身體掛在懸崖邊上,山風一吹,他頓時嚇得瑟瑟發抖,放聲大叫。


    鳳凰山上缺乏監控,尤其是野線上更是一個監控都沒有安裝,萬一沒有人救他,他就這麽掉下去……


    沒有人會知道當時的情況,裴淵他們那些人事後再對一對口供,所有人都會以為他隻是自己失足墜落,就像其他那些失蹤的遊客一樣。


    這一瞬間,賀高出了一身冷汗,徹底被自己的想象和恐懼擊倒,在他看來,沒有人會救他……


    然而就在此時,一隻手忽然朝他伸了過來。


    賀深蹲了下來,一邊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賀高,一邊勉為其難地朝賀高伸出了一隻手,他倒是想看著賀高摔下去,可是現在還不行。


    至少在他調查清楚他的死亡真相之前,他還需要賀高好好活著。


    盡管他很清楚他很有可能在救一個殺他的凶手。


    賀高猶豫了一下,他不相信被他霸淩欺負過的“寧深”會好心救他,但在求生欲的驅使下,他還是一把抓住了賀深的手。


    他的心髒因為恐懼而劇烈跳動著,注意力不得不全部落在賀深的手上,這一刻,賀深的手就是他的全部希望,賀深的手白皙纖細,仿佛輕易就能折斷——


    等等,他似乎的確狠狠踩在過這隻手上,把這隻手踩斷過。


    賀深似乎也後知後覺地想了起來,他輕笑了一聲:“這隻手因為你骨折過,你好像至今都沒賠醫藥費呢……”


    大一剛開學不久,寧深在飯堂裏打飯的時候不小心撞了賀高一下,賀高直接把寧深推倒在地,然後一腳踩在寧深的手腕上,把寧深踩進了醫務室。


    寧深當場手腕骨折,但賀高不僅揚長而去,而且連醫藥費都沒有賠給寧深,寧深事後也不敢追責得罪賀高,隻敢把這件事寫進日記裏。


    賀高也在賀深的提醒下想起了這件事,他頓時後背一涼,賀深在這種時候忽然舊事重提是什麽意圖?


    難道賀深根本沒打算救他,隻是為了給他一絲希望,讓他以為自己得救了,然後故意當著他的麵鬆開手,讓他在絕望中死去?


    賀高本就滿腦子陰暗思想,這一瞬間他被自己的陰謀論嚇得頭皮發麻,篤定地以為賀深下一刻一定會鬆手,反正這裏沒有監控……


    然而,賀深隻是朝賀高笑了一下,然後就把他拉了上來。


    賀深力氣很大,僅憑一己之力就把賀高一個alpha拉了上來。


    直到平安落地,賀高也仍然有些不敢置信他居然得救了,畢竟他上一秒還以為賀深會鬆手,還以為他死定了。


    “賀高!你沒事吧!”黎玉瑾連忙衝了過來,查看賀高的情況,發現隻是虛驚一場而已,他立刻就調轉槍頭質問賀深,“剛才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了!”


    賀深冷笑了一聲:“我剛剛才把他救上來,你在質問什麽?”


    黎玉瑾冷冰冰地說:“我怎麽知道不是你先把他推下去,然後再假裝好心把他救上來?不然你怎麽反應這麽快?”


    賀深覺得有些好笑:“我為什麽要推他?我活得好好的,這麽想進去吃牢飯嗎?”


    他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


    “再說了,我真想讓他死,有一百種更聰明的方法,大家都知道他和我有仇,他一死大家都會懷疑我,何必呢?”


    黎玉瑾還想爭辯什麽,卻被賀高一把拉住了。


    賀高表情複雜地看著賀深,攔住黎玉瑾說:“……和他無關,算了,繼續走吧。”


    黎玉瑾眉頭緊皺:“我看他剛才壓根不想救你,如果沒我在,說不定他就鬆手了!”


    賀深被氣笑了:“當著我的麵說我壞話?麻煩你搞清楚,救他不是我的義務,就算我剛才真的鬆手了,法律都不會追究我的責任,你算老幾?”


    黎玉瑾被賀深懟得說不出話來,賀高也冷著臉說:“我說了和他無關就是和他無關,你別廢話了,繼續走吧!不要耽誤時間!”


    見裴淵和祁修遠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著熱鬧,黎玉瑾自以為在替賀高出頭,賀高卻絲毫不領情,頓時氣得扭頭就走。


    祁修遠雙手環胸道:“真是一出好戲啊。”


    “好心救人反被咬,東郭先生再遇狼?”


    裴淵則上下打量著賀深,以賀深剛才的身手,實在不像一個缺乏運動和鍛煉的omega,一個人短時間內可以性格大變,但身手和反應速度是不可能變的。


    “真髒。”賀深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評價道。


    他難得英雄救美一次,居然是救賀高這種人……


    不對,不是英雄救美,是英雄救狗。


    於是賀深朝賀高翻了個白眼,然後慢條斯理地在賀高的粉紅色小裙子擦了擦手,他的手上不僅沾了不少泥巴,還沾了賀高的血。


    賀高有點生氣,但更多是複雜,他實在沒想到“寧深”居然會救他。


    換了之前,他早就給賀深一拳了,但現在他隻是握了握拳頭,然後鬆開了。


    賀深轉身離開,接下來一路上偶爾會有崎嶇難行的地方,但總算是有驚無險,沿路風景不錯,果然是無限風光在險峰。


    黃昏之時,他們終於抵達了山頂,趕上了日落的風景。


    不管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後,賀深都很少看到這麽美的日落,他從小被當作賀家繼承人培養,少有閑暇時間,他的空閑幾乎都被各種各樣的課程填滿了。


    賀深感歎了一下日落的壯麗,餘光卻忽然瞄到了裴淵,裴淵看著眼前的夕陽,把手伸進了衣領裏,似乎抓住了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


    他忽然反應過來,好像是他的骨灰項鏈?!


    賀深的心情也瞬間變得複雜了起來,之前他一直下意識繞過了這個問題沒有去細想,但如今仔細想想,裴淵對他的態度好像有點微妙?!


    總之,不像單純的死對頭。


    可是……他之前怎麽什麽都沒有看出來!他有這麽遲鈍嗎?


    而且他是alpha,裴淵也是alpha。


    雖然這年頭aa戀也不是什麽新聞了,但裴淵看上去不像好這口的人啊!


    賀深百思不得其解,隻能努力說服自己裴淵對朋友都是這樣的,裴淵就是這麽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不過話說回來,他們算朋友嗎?應該算吧。


    雖然他們以前經常吵架互懟甚至打過架,外人眼裏他們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但他覺得他們應該算得上是朋友……即便讓他們各自寫一張好友名單,可能一直拉到最末尾都不會出現對方的名字。


    雖然互不了解,互不交心,但他們是朋友。


    ……


    賀深越想越心虛,有他們這樣的朋友嗎?


    而且,而且裴淵是那種會把朋友的骨灰做成項鏈戴在身上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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