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老夫人的院子裏,祖孫兩人正端坐著,氣氛顯得異常僵硬。


    最終,還是宋老夫人先忍不住了,她輕咳一聲,虛弱地說道:“你這樣盯著我看幹什麽,難道是想殺了我為那個孩子報仇嗎。”


    自從得知孩子沒了之後,她一整晚都無法入眠,身體也瞬間垮了下來。


    現在看到孫子宋祁淵冷著一張臉坐在自己麵前,她的心不禁一陣刺痛。


    宋祁淵的眼底發青,明顯也是一宿未眠,他那疏離冷漠的眉目緊緊皺起,在聽到宋老夫人的話後,嘴角更是抿成了一條直線。


    若是熟悉他的人就會知道他心情不好,在生氣。


    宋老夫人又豈會不知,她心中愧疚好不容易宋祁淵有個孩子,還被她一時錯念折騰沒了。


    如今宋祁淵更是對她心生隔閡,甚至弄不好祖孫情份都被消耗殆盡。


    本就不舒服的身體不由得更加虛弱起來,見宋老夫人這般,宋祁淵雖沒有說話但也為她倒了杯茶。


    宋老夫人喝了茶潤潤喉嚨才問:“你今天來到底想要做什麽。”


    宋祁淵聲音堅定道:“我要娶她做侯府夫人。”


    宋老夫人一聽,臉色驟變,立刻出聲反對:“這怎麽行?大夫都說了,她身子骨弱得很,怎經得起操勞侯府管家之職?此事不妥!你還是另娶一位新夫人來掌管家務吧,這樣一來,她也可以安心地在院子裏養病。”


    對於弄沒江綰綰腹中胎兒一事,宋老夫人內心充滿了愧疚之情,但這份愧疚並不是針對江綰綰,而是對著自己的親孫子宋祁淵。


    再加上大夫曾斷言過,江綰綰的身體狀況很難再次懷孕生子,而且她的身子已經垮掉了,能不能活得長久還是個未知數。


    此刻,宋祁淵的憤怒已經到達了爆發的邊緣,而宋老夫人卻在這個時候提出要他娶妻,這無疑是火上澆油,讓他心中倍感失望。


    但畢竟血濃於水,宋祁淵還是強忍著怒氣,咬著牙說道:“祖母,如果所有事情都需要主子去操心勞力,那還要這些下人做什麽?”


    宋老夫人見宋祁淵如此固執己見,完全不聽從她的勸告,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無名之火,猛地一拍桌子,語氣強硬地回應道:“不行,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同意!”


    宋祁淵實在不願再多聽一句老夫人的話,他怕再留下去真的會忍不住恨起宋老夫人來,於是便聲音冷硬地說:“我才是侯爺,這事就這麽定下來了,老夫人就在院子裏安心休養吧,我就先不打擾了。”


    說完,他根本沒給老夫人任何反駁的機會,直接甩袖離去。


    望著自家孫子決然離去的冷漠背影,宋老夫人有些發愣,隨後氣得渾身發抖,將桌子上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胸口急促地起伏著。


    “那個女人定是故意害我!好離間我和侯爺的祖孫親情,她好趁機上位成為侯府夫人!”


    她越想越是生氣,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江綰綰設計好的,就是為了抹黑她在孫子心中的形象。


    然而,宋老夫人她漸漸冷靜下來後,又開始回憶起當時發生的情景,發現似乎有一些細節被忽略了。


    “明明是那女人自己撲過來的……。”她喃喃自語道,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麽。


    作為曾經宅鬥冠軍的宋老夫人,此時腦海中的思緒飛快轉動起來,很快便理清了思路。


    “難道說,她是想用這個孩子來陷害我?好讓侯爺從此不再聽我的話,這樣一來,就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她成為侯府的新夫人了!”


    想到這裏,宋老夫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看著宋老夫人一臉憂愁、胡思亂想的樣子,一旁的柳嬤嬤也忍不住歎了口氣。


    心裏想著不管怎麽樣,江綰綰都已經流產了,現在再糾結這些事情還有什麽意義呢。


    於是她輕聲對著宋老夫人道:“夫人啊,那江綰綰沒有理由拿孩子和自己的性命來陷害您啊。再說了,如果她真的把孩子生下來了,難道您還會反對扶她做新一任的侯府夫人嗎?”


    聽到這裏,宋老夫人如夢初醒,恍然大悟地說道:“是啊,你說得對,我這是想得太多了。”


    說完,她仿佛一下子變得蒼老了許多,臉上滿是悔恨和自責,喃喃自語道:“說到底還是怪我,是我想得太多了。我原本就不該幹涉他們之間的事情,這下可好,竟然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唉!”


    其實,宋老夫人心裏清楚,自己之前就是在為自己尋找開脫的借口而已。


    她本就知道,隻要江綰綰能夠順利生下孩子,為宋家延續香火,那麽她就必須咬緊牙關,同意將江綰綰扶正。


    因為宋祁淵的第一個孩子不能是庶子。


    瑤光苑,宋祁淵站在院外,腳步遲疑不敢踏進,怕會看到江綰綰怨恨的臉。


    那張冷漠疏離的眉眼蹙起,難得帶了些脆弱,他扶著額,踏入院中,卻又在馬上走到江綰綰屋子門口時停住。


    這時穿著黑衣的侍衛出現在他身後,跪在地上稟報:“侯爺您交代的事已經辦好了。”


    聽到這句話,宋祁淵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冷冽。


    他想起了那個名叫許知知的女子,對她心生厭惡。若不是她,又怎麽會引發如此多的麻煩?


    於是,他派遣手下將昏迷不醒的許知知扔到那個品行不端、作風不良的紈絝子弟家中,並讓人傳言說要為他們的婚事送上賀禮。


    那家紈絝子弟的家人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義,毫不猶豫地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當天晚上,他們按著許知知的頭嫁給了自家的兒子,並且在得到宋祁淵的默許後,不再忌憚吏部尚書,反而開始肆意折磨許知知,將她視為普通人家的兒媳婦。


    許知知日子過得水深火熱 ,吏部尚書來尋宋祁淵求情,卻被宋祁淵一句話給打回。


    “若你願意用你的官職來換你的女兒,我就饒過她。”


    吏部尚書聽了這話,頓時沉默了下來,離去後不再管許知知。


    畢竟女兒再愛也沒有自己和家族重要。


    其實宋祁淵理應牽連到吏部尚書,但實際上他算是一個好官。


    他從不欺壓百姓,更不會草菅人命。


    雖然他偶爾會貪汙一些錢財,但數量並不多,對大慶王朝造成不了太大的影響。


    其實他也想過趁機將吏部尚書換下,扶持江綰綰的弟弟江朗。


    就在這時,戶部尚書因貪汙巨款而被查出來,引起了軒然大波。


    宋祁淵再也無法容忍這種行為,決定立即采取行動。他下令抄了戶部尚書的家,並扶持江朗從吏部尚書郎升遷到戶部尚書的職位。


    朝堂上自然有人對此事提出異議,但宋祁淵在大慶權勢龐大,無人敢出麵反對。


    劉家與季家也沒有反駁,這倒是讓宋祁淵思慮許久,劉家沒反駁是因為劉本初與宋祁淵關係不錯。


    季羨家沒動靜,讓宋祁淵開始陰謀論起來,心裏暗自琢磨著季家是不是在有著什麽目的。


    宋祁淵在門外磨蹭許久,到底是擔心江綰綰的心占了上風,他推開門。


    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讓人心酸。宋祁淵心情沉重地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的江綰綰。


    她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雙眼緊閉,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感受著她冰冷的皮膚。心中充滿了痛苦和愧疚。


    他沒有辦法為為他們的孩子報仇,因為其中一個人罪魁禍首是他的祖母。


    就在宋祁淵自我厭棄時,躺在床上的江綰綰似乎是聽到動靜睫毛微微顫動,她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有些迷離。


    當看到眼前的男人時,她的眼神逐漸清晰起來,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侯爺……。”江綰綰的聲音嘶啞而微弱,仿佛隨時都會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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