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虞氏,心腸歹毒,謀害妃嬪,即今日起,褫奪封號,貶為庶人,打入冷宮。”


    袁珣麵無表情地看著地上跪著的虞文萱,沒有絲毫遲疑的直接下了旨意。


    虞文萱聽到這個判決,頓時不可置信的抬眸臉色蒼白如紙,似乎不曾想袁珣竟會如此絕情。


    “陛下,我這都是為了替二皇子報仇啊……。”


    可惜袁珣沒予回應,而是側眸偷瞄了江綰綰一眼。見她麵色沒有絲毫變化的後,才甩袖離殿。


    “嬪妾隻是恨及了她才如此,難道您真的已經忘了二皇子了嗎……。”


    虞文萱聲音帶著哭腔,她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


    可惜她這副可憐楚楚的模樣,在場的人無心欣賞。


    江綰綰見事了,也不想在停留,直接帶著可心離開。


    鯉妃在榻上笑得前仰後合的大笑起來。


    “哈哈,你這個小賤人,居然敢害我,現在被廢了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鯉妃想都不想,一把推開還按著她的宮人。


    “嗖”地一下跳下床,哪裏還看得出落水時的虛弱。


    抬手就往虞文萱臉上招呼。


    虞文萱哪能會忍,立馬眼睛帶著憤恨的回敬了一巴掌。


    這兩人就跟瘋子似的,互相撕扯起來,頭發都被拽掉了一大把。


    可她們卻像不知道疼一樣,繼續扭打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江綰綰悠哉地靠在步輦上,步搖在耳邊輕輕晃動,襯得她的麵容越發高貴。


    可兒則跟在步輦旁邊。


    等走出鯉妃宮殿的範圍,可心臉帶疑惑地側過頭問:“娘娘為何要救鯉妃一命,若是鯉妃直接溺死,豈不是能直接解決了玉妃。”


    在可心看來,她們家娘娘要是想除掉虞文萱,根本不用這麽麻煩。


    直接讓人把她們都幹掉不就得了。


    可現在費了這麽大的勁,卻隻是把虞文萱打入冷宮,而不是要了她的命。


    可心實在想不通。


    可心跟了江綰綰許久,很是忠心。


    對於自己人,她還是比較有耐心的。


    她翹起手指,看著上麵染著粉色的指甲,不緊不慢地說:“被打入冷宮和死了又有什麽分別。”


    進了冷宮的妃子,運氣好點的就在裏麵孤獨終老,運氣不好的,進去沒多久就沒了。


    可心還是有點擔心,“可是萬一哪日陛下想起了二皇子,複了虞氏的位分,那娘娘的心思豈不是白費了。”


    江綰綰聽後卻笑了,似乎在笑可心想多了。


    她眸中帶著不屑的幽幽笑道:“袁珣可比你們想的要狠心多了,他不會因為二皇子寬恕玉妃的。”


    虞文萱若是真的存了這個心思,哪怕是到死都等不到。


    可心半知半解的點頭,但她相信自家皇後娘娘心中自有成算。


    江綰綰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沒懂,便又提了句,“我本來就是讓虞文萱活著,活著才能再次有被利用的價值。”


    直到江綰綰是早就有了計劃,可心立馬感歎:“希望虞氏不要辜負了娘娘的苦思。”


    江綰綰吩咐了句,“讓人看著點別讓她死了。”


    “是。”


    ………


    禦花園的花開的那樣好看,無人欣賞倒是可惜了。


    江綰綰便在宮中開了賞花宴,派人請女眷入宮。


    袁珣聽聞後便也宣了男眷入宮,名義上是給他們相看的機會。


    實則是想趁機見江綰綰。


    宴會那日,陽光明媚。禦花園內,遠處的宮殿清晰可見。


    在藍天映襯下,宮殿的金黃色琉璃瓦屋頂顯得尤為輝煌壯麗。


    禦花園內,百花齊放,爭奇鬥豔,微風輕拂,送來陣陣幽香。


    其中唯有牡丹最為雍容華貴,國色天香。


    碩大的花朵,如錦緞般絢麗多彩,花瓣層層疊疊中花蕊金黃璀璨。


    周圍的景象都被襯得黯然失色。


    江綰綰站在首位,與其他官眷對花共飲。


    時不時在聽幾句恭敬的話。


    直到時辰差不多,江綰綰便讓年輕的女眷在禦花園隨意走動。


    自己則是帶著人去側殿換身衣服,醒醒酒。


    虞文萱被打入冷宮,虞父被擠出了禮部的話語權。


    虞文家本就不太好的狀況,更加落魄。


    虞舒馨也消停了許久都躲在府內出去,就怕受到虞文萱拖累。


    好在袁珣似乎完全沒把虞家放在心中。


    虞父卻因虞文萱的緣故在禮部更加艱難。


    虞舒馨這次進宮就是想要趁機想要與其他官眷子弟相看。


    雖然她心中不屑如其他女子般靠嫁人來為自己掙條出路。


    可是如今虞舒馨除了嫁人也沒有其他法子來解決虞家的境況。


    虞舒馨準備接觸的人是沈清辭。


    沈清辭無論是在原書裏還是同人裏的結局都是非常好的。


    更何況小說裏沈清辭這個人性情溫和,是個少有不輕視女子,有責任心的人。


    況且沈清辭本身就是難得的美男。


    嫁給他虞舒馨不虧。


    虞舒馨早就打聽好了,沈清辭的衣襟被茶水浸濕,正在偏殿更衣。


    她就假裝同樣準備更衣,然後等沈清辭來,假裝與她獨處一室。


    這樣沈清辭就隻能娶她。


    反正虞舒馨自認為自己不是古人。


    也不會因為隻是是被看點肩膀,就覺得失了清白。


    虞舒馨走到禦花園附近的宮殿裏的偏殿,剛準備推門而入。


    她伸出手,準備推開偏殿門時——


    “你怎麽過來了?”嬌媚悅耳的女子說話聲傳入虞舒馨的耳中,其中帶著幾分嬌嗔。


    虞舒馨愣住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她仔細聆聽著,隻聽那殿內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緊接著,低沉而溫柔男聲回應道:“我想你了。”


    虞舒馨瞪大了眼睛,臉上閃過一絲驚愕。


    她的手指停留在門上,卻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虞舒馨心裏不由自主的暗自嘀咕:“這是什麽情況?”


    正在她猶豫時,突然發現門並沒有完全關閉,而是留下了一條狹窄的縫隙。


    虞舒馨靠近的目光順著縫隙望去。


    隻見一名身穿黃色衣裙的女子正摟著男子的脖頸,兩人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虞舒馨暗暗猜測這個男子究竟是誰,竟敢如此大膽地在宮中私會女子。


    她忍不住伸手在窗戶上捅出一個小口子。


    然後將眼睛湊近那個小洞,希望能看清楚裏麵的情景。


    透過小孔,隻見黃色錦裙的曼妙女子正摟著男子脖頸調笑。


    “你膽子還真是大,今日可是女眷入宮參加宮宴,你就不怕被發現了。”


    男子穿著霜白的衣袍,雖然隻有個背影,卻俊秀挺拔。


    正在虞舒馨偷偷的猜測男子身份時,卻聽男子聲音溫柔沙啞的回道:“隻要能和娘娘在一起,我自然是不怕的。”


    娘娘?虞舒馨心頭一驚。


    皇宮之中現在能被稱為娘娘的人可不多啊。


    而且今天的賞花宴上,鯉妃因為身體不適並沒有出席。


    那麽這個女子難道就是……皇後?


    虞舒馨不禁捂住嘴巴,小心翼翼地向後退了幾步,生怕被發現。


    正準備離開去聽到那女子媚笑,“看來沈丞相的嘴不止會說國策,還會說哄人的話。”


    虞舒馨頓時愣住了,原本要邁出的腳步也僵在了原地。


    她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與難以置信,差點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叫出聲來。


    虞舒馨怎麽都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是那個總是帶著溫和笑容,清俊秀美的沈清辭,沈丞相。


    她保持鎮定,但內心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想不通為什麽皇後會在這裏跟沈清辭私會,更想不明白竟然有人敢給皇帝戴綠帽子。


    虞舒馨連忙重新湊到口子裏去看。


    這一看不得了,隻見殿內的男女正親的難舍難分,兩人的衣袍淩亂的褪下。


    忽然男子抬頭露出清俊秀美的麵容,那麵容赫然就是沈清辭!


    而就在這時,似乎是虞舒馨的目光存在感太強,沈清辭敏銳的抬眸,恰巧對上了虞舒馨驚懼的眼睛。


    虞舒馨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躲開。


    但已經來不及了,沈清辭已經看到了她。


    反應過來的虞舒馨顧不上其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跑!


    她轉身就跑,速度快得驚人,生怕被沈清辭追上。


    偏殿內,沈清辭臉色微沉,眸子盡是寒光。


    他沒想到自己和江綰綰的事情竟然會被人撞見。


    他倒是不怕,大不了一死。可是不想江綰綰也跟著……。


    不等江綰綰不滿的發問,沈清辭便開溫聲口:“剛才有人看見了。”


    沒有絲毫著急,就連攬著江綰綰腰肢的手都沒鬆開。


    “什麽。”江綰綰媚眼如絲的表情一變,推開男人,眼睛立馬染上殺意的問:“是誰?”


    我沒看清,但能確定不是宮女,應該是今日進宮的女眷。”沈清辭皺起眉頭,語氣嚴肅的說。


    說罷,他開始為江綰綰穿衣服。


    江綰綰聽後,臉上閃過微怒。


    如果這件事傳出去,她和沈清辭都討不著好。


    尤其是她,身為皇後,與臣子私通,這樣的罪名一旦落實,整個江家的名聲怕是就沒了。


    想到這裏,她不由眸色微深得看向沈清辭,壓低聲音問:“怎麽辦?”


    “不要慌。”沈清辭幫她整理好衣領,與發鬢安慰道,“她現在知道我們的身份也無妨,沒有證據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你現在快點回到宴會,隻要不被他們抓到,就不會有事。”


    江綰綰沒說話隻是看著沈清辭,眸中帶著隱隱的涼意。


    她在考慮既然與沈清辭私會暴露了,她要不要直接滅口。


    沈清辭那般聰明怎麽看不出她的想法,嘴角扯出苦笑,“娘娘放心,如果真的被指認了,清辭也定然不會把你供出去。我就說,是我與宮女私會。陛下最多訓斥我,貶官。我們都不會怎麽樣的。”


    說完,他穿好衣服,走到窗邊,向外望去在發現無人後就打開門。


    江綰綰剛要跨出殿門,就聽身後沈清辭的柔聲道:“若是暴露後陛下相信了,清辭定會自裁,以此保住娘娘安穩。”


    江綰綰什麽也沒說,眸色冷漠,腳步沒頓的離開。


    似乎對沈清辭的話沒有絲毫反應,表情帶著漠然。


    回來禦花園,江綰綰神色如常的在可心的攙扶下笑著與其他女眷交談。


    注意到了躲在角落裏即便假裝鎮定賞花的身影。


    江綰綰眼底帶笑的看過去。


    虞舒馨在對上她目光後果然眼神閃躲的下意識想要離開。


    正在此時,袁珣帶領著一群男眷緩緩走來,他們來自禦花園的另一個方向。


    眾人見到皇帝的身影,紛紛跪地參拜,口中高呼:“參見陛下!”


    江綰綰也敷衍地跟著大家一起彎腰行禮。


    袁珣卻快步走到江綰綰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


    “皇後不必多禮。”


    當感受到手心裏的柔軟時,袁珣的心情變得愉悅起來。


    冷峻的麵容微緩的對其他人抬起手,示意他們起身。


    袁珣牽著江綰綰貼著花叢走。


    江綰綰難得沒有把手抽回去,而是暼向袁珣身後的嘴角帶柔和的沈清辭的眼眸。


    年輕的小姐和公子們隔著空氣相互凝視,眼中流露出羞澀之意。


    他們禮貌地向對方回禮,然後又害羞地低下頭去。


    隻有少數公子大膽的湊近,跟著心儀的小姐賞花。


    難得江綰綰給袁珣個好臉色,袁珣自然沒放過機會。


    “皇後,盡日可還算安好。”


    袁珣喉結微微滾動,聲線依舊冷漠,卻帶著難得的溫和。


    “臣妾一切都好。”江綰綰淡淡的頷首,便忽視身側的人,將目光落在花園裏的景色上。


    麵對江綰綰的冷淡,袁珣並未感到意外,而是抿起薄唇,心中失落。


    他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和他的皇後恩愛和睦。


    江綰綰若是知道袁珣心中所想定然會嗤笑,除非侄兒江南墨活過來。


    隻要看見袁珣那張冷峻的臉,江綰綰就會想到侄子,根本無法心平氣和的和他待在一起。


    想到這裏江綰綰眸子中閃過幾絲厭煩的將手從袁珣掌心裏抽回來。


    感受到手心變空的,袁珣將手臂背在身後。


    微垂掩住裏麵的幽暗陰沉,他暼著江綰綰昳麗側臉,也注意到了她眼底的不耐。


    可他就是自虐般的盯著江綰綰的眼睛,即便背在身後的手掌緊緊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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