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也隻能憋屈的回到宮裏,剛落座就對著剪秋問,\"新人如何,可有能用的\"。


    月嬪那邊不能在放任下去了。


    剪秋遞上新茶,回話,\"正要和娘娘說呢,那位甄常在來報說病了\"。


    聽到甄嬛,皇後眼皮一跳,隨口問了句,\"哦?\"。


    剪秋看一眼皇後,\"說是被嚇到了,昨日請安之後,甄常在和沈貴人,還有一位淳常在一同回去,路過花園的時候,被井水裏的.......回去就傳了太醫\"。


    皇後一聽眉鋒挑起,笑了一下,雖然華妃現在也坐了冷板凳,但是並不妨礙她繼續落進下石啊。


    \"去,讓江福海問問怎麽回事\"。


    頓了一下,補充,\"至於那位事多的甄嬛,病了就挪到......碎玉軒吧\"。


    眼不見為淨,真病假病的又如何呢。


    不過,\"你方才提到的一個,淳常在?\"。


    剪秋:\"是的娘娘,據說和甄常在,沈貴人是好姐妹,三人關係很好\"。


    皇後總算是心情好上了一點點,道:\"著人盯著,總不好新人裏一個能用的都沒有\"。


    早先訓練起來吧,她還就不信了,沒一個能分到一杯半杯的羹不成。


    ~


    剛包袱款款被送到碎玉軒的甄嬛,曲腿坐在床上,盯著對麵的帳子出神。


    浣碧上前為她蓋上被子,想了想還是問道,\"小主,此番是為何?\"。


    甄嬛收回思緒,緩緩開口,\"無礙,你隻需記得注意著別讓人發現異常便可\"。


    浣碧倒也識趣,\"是,奴婢也會好好叮囑流珠,不讓她說漏嘴的\",說完便在甄嬛的揮手示意下出去了。


    甄嬛看著她的背影,思考著以後的路。


    選秀給皇上留下的印象本就不好,現在又直接間接的得罪了後宮一票人,這樣的開局,可以說是很糟糕的。


    再則,現下月嬪榮寵太過,且她對於替身這件事一時也接受不了。


    所以。


    眼下最好的辦法便是借著溫實初的手,先避上一段時間,待勢頭好一些再尋機會冒頭。


    一番理順路線後,甄嬛掃了眼這遠比不上她家中閨房的東配殿,眼前猛然閃過進宮那日路過的清月樓,一時心中悶疼,一股子不甘溢出,瞬間壓下那些擔憂自己此番預算錯誤的煩躁感。


    她哪裏說錯了嗎?


    她不就是靠著一張臉嗎?


    那般卑賤的出身,筆墨不通,詩書不懂,怎能配得上這般盛寵?


    她不甘心!


    隻這時,腦海裏又蹦出月嬪送她的那句話:''本宮靠的是自己的臉,你靠的是別人的臉''。


    甄嬛一時簡直雙眼充血,盡管她不願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安陵容確實說中了她的命門,隻這一句,她一輩子都比不過她。


    縱使傳聞那位純元皇後不得寵,但她終歸是皇上的原配正妻,她以後就算是做到再好,可落入別人眼中,也是頂著皇後替身出頭的。


    想到這裏。


    甄嬛緊閉上眼睛,咬緊牙關,不再任由自己亂想下去。


    隻心裏不斷安慰自己。


    沒事的。


    她總能找到適合的通天道。


    ......


    甄嬛走到鏡子前坐下,看裏邊的自己,鏡子裏的女人,是從未有過的憔悴。


    是藥物,還是其它?


    ~


    晝夜更迭,一個輪回季,冬季到來,清月樓自那夜之後,便開始夜夜留燈,等一歸人,在樓裏女主人的默認下,男女雙方都默契的踐行著彼此的約定。


    兩人的相處似乎較之以前並沒有多大變化,但卻又好像都變了。


    而最直觀感受到這中微妙變化的有倆人,一個是安陵容身邊的佟嬤嬤,另一個便是胤禛身邊的蘇培盛。


    倆人還私下偷摸研究過,得出結論就是她們不像帝王和後妃,倒像是尋常百姓家的恩愛小夫妻。


    事實也是如此,幾月間,皇上下了朝就腳不沾地的往清月樓趕,且月妃也再沒去景仁宮遛過。


    這般摸樣,讓後宮眾人那叫一個絕望。


    翊坤宮裏的瓷器換了一批又一批,比如現在。


    \"劈裏啪啦!\"。


    頌芝熟練的著人收拾著地上的殘渣,並吩咐小廚房重新做一席麵。


    至於曹貴人,嘴上磨出的泡還沒好,就又被周寧海綁來了,\"貴人呐,您這邊快著些,等會咱家娘娘都要把翊坤宮拆咯\"。


    緊趕慢趕的曹貴人:\"......\"。


    嗬嗬!


    剛到門口,迎麵砸來一個杯子,曹貴人差點沒尖叫,摸摸胸口順順氣後,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碎裂的瓷器進去。


    華妃聽到聲響,也算是冷靜下來了,但這一冷靜,就不免傷感,隻依舊端著自己的高傲強撐著坐在榻上。


    \"說吧,今天又有什麽新鮮的說辭?\"。


    曹貴人:\"......\"。


    給你橫的,怎的還被勸出習慣來了?


    她現在真是槽多無口,人陛下即便是以前,也沒對你多深情厚誼過,多半的就是雨露均沾,你自己個兒陷進去,單相思的,現在卻又一副被拋棄的可憐樣。


    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看她,就清醒得很,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揪下那輪天邊月。


    當然,話不能說得這麽直白,表情也得把控到位,這類技術活,曹貴人那是爐火純青。


    掛上淡笑,上前一一道出,\"娘娘,不管這皇上喜歡誰,左右您都是尊貴的華妃娘娘,隻要您穩得住,這誰也撼動不了您的地位,且咱們皇上也不是個狠心的......\"。


    這話可以說很明顯了,明確表述:女人你隻要沉得住,就能苟到最後。


    但曹貴人這話對於搞事業的女人來說倒是非一般的有效,可上邊這位是誰啊,那是戀愛鬧鼻祖。


    華妃聽完後,木著一張臉看向門外,道理她懂,但來理解歸理解,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好一會兒,華妃才再次開口,\"你說,皇上是真的喜歡上那個......月妃了嗎\"。


    曹貴人沒敢發話,但默認:這不是明擺著嗎?您瞎了?


    沒聽到期待中的否認,華妃突然就笑了,隻這笑意中,添上絲絲脆弱,彼時的華妃,仿若一片風幹了的樹葉,一碰就碎。


    這操作騷得,把曹貴人整尷尬了,一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能愣在原地裝瞎子,最後還是頌芝小可愛見她站不住,施舍了她一把椅子。


    曹貴人剛坐下,上邊的華妃突然開口,\"本宮還有哥哥,頌芝!給本宮送信回去!\"。


    曹貴人:\"......\"。


    不是,你這打了雞血的模樣什麽鬼?您當皇上真就您一個年家可用呢?


    先別說那還在青海平亂的薛家小將軍,便是這之前一批的,什麽大爺,十四爺,齊家,等等,那代餐簡直不要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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