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親爹,可流雲差點沒忍住潑冷水,最後還是憋住了,轉而說,


    “爹,這譚墨風評不是很好,即便是搭上他了,也討不到好”,這話當然不是真的,起碼有一半是胡謅。


    ''南北城中間夾著個大平城,手掌天下財,權傾南北軍,懂人性,識人性,卻沒人性''。


    認識他的不認識他的,都是這樣說的,聽多了她也就信了個八九分。


    深淵抬頭看著她:“……”,你又知道了,不過她這個女兒跟著他走南闖北的也確實是交到了許多朋友,每到一個地方不過一兩天,人就沒影兒了,認識不過幾分鍾就跟人家勾肩搭背過命交情了。


    他還真拿不準她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帶著輕微的懷疑,在女兒的督促下趕路去了。


    ~


    隔壁窗邊,一男子長身而立,身著中山裝,背影看上去姿態優雅清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正在看書的老實人,鏡頭一轉,隻見他指尖夾著根香煙,渾身透著一股慷懶隨性,煙霧繚繞間,可依稀窺探其輪廓分明的五官。


    彼時的他正緊緊盯著樓下一行遠走的車隊,雙眸微微眯著,泛起絲絲笑意,仿若盯上獵物的雄鷹,生要到手,死亦同囚,馬車越走越遠,他突然想到了剛才那小姑娘手裏抱著的什麽東西,似乎是……肘子?


    後方陪同的幾個人被他笑得汗毛豎立,背脊發涼,一個統一的想法冒出腦海:


    這人又看上什麽東西了?那他們這次是文明點花錢買啊,還是……直接老規矩上手搶?


    黑熊子靠過小腦袋,“哥們兒,我就說別再這樣的鬼地方吃東西吧”,隔音這麽差,放個屁對麵都能聽到,能談成什麽東西。


    冰山臉小六子:“……”,別問他,他不知道,是司令非要在這裏吃的,說是體驗民情。


    體驗個……鬼的民情。


    他們就是搜刮明脂明膏那批,再是體驗也就那樣兒。


    ~


    流雲們緊趕慢趕還是卡在了荒無人煙的大道上,一行人都頗為無奈,請示過沈淵後就地安營紮寨了,而她也經曆了人生中頭一次的天被地床。


    他爹可能多少有些心虛,過來的時候帶上了一包小雞腿兒,說是白日裏用餐的時候順來的。


    同樣喜歡順食物的流雲:“……”,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商人重利,不想是遺傳所致。


    “謝謝爹,我這馬車上雖然小了點兒,但還是可以睡的,爹你也快回去休息吧,咱明日早早趕路,之後的路段女兒仔細核查過了,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


    沈淵笑成眯眯眼,“好好,那爹就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啊~”。


    ……


    泡沫帶著一罐水回來的時候,流雲正在有一口沒一口的啃東西,順便賞月。


    “大小姐,水來了,您先將就洗漱一番,明日就會轉好的”,現在條件有限,也隻能委屈她家小姐了。


    潔癖雲收回視線,生無可戀的看向她遞過來的丟丟水,深吸一口氣,正準備接過,馬車一個劇烈晃動,外邊驟然間鬧起來:


    “誰!誰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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