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抬頭便看見鏡麵中的男人,依舊光著膀子,上邊沾著水珠,有很多。


    在往上,瞧著臉色也不是很好,高出她許多的人從後背貼近她,兩隻臂膀更是不客氣的撐在鏡麵將她整個包圍住。


    飛燕垂下頭,悄咪咪咽了下口水,緩緩轉過身來,很小聲的回答道:


    “沒做什麽”。


    劉鼇盯著她白皙幹淨的脖頸,乖乖的站著,問什麽答什麽,全然不似在車上時的傲氣,瞧著安守本分得很。


    卻是讓人一口氣無限擴大,梗在心口上不來下不去難受得緊。


    劉鼇就不是個願受氣的人,見她還是啞巴一般不準備開口,徑直抬起她的下巴:


    “適才車上不是還威武不屈的霸氣模樣麽,怎麽一回來舌頭掉了?”。


    “……沒有掉,我有說話的呀”。


    劉鼇:“……嗯,確實有點聲兒,張開嘴我檢查一下”。


    真是霸道又無禮的要求。


    “嗯?”,飛燕疑惑抬頭:“檢查什麽?”,卻見對方沒準備回答,幾乎是她話音剛落的瞬間便俯身下去,死死含住她的兩片唇。


    飛燕腦子一下就炸了,手掌一下撐在對方胸膛處,又立馬想要縮開,剛放下就被他一把逮住摁在原地:


    “躲什麽,摸就摸了,都是你的,給我繼續摸!”。


    說罷也不等她反應繼續吻上來,且對比剛才的溫柔,這次明顯更多了一絲迫切與強硬。


    讓飛燕無從躲藏。


    ……


    宣室殿的燈火亮著了整整一夜,殿內外所有人噤若寒蟬,不敢有絲毫不妥,唯恐發出聲響擾到裏邊的兩人?


    ~


    同一時間的後宮卻是各有異動,首當其衝便是掖庭之首,椒房殿內的許皇後許娥。


    “哦?又是公主府?”,許娥正在卸妝,說出的話頗為不以為意。


    陛下那人還能有喜歡的女人?


    她是不信的。


    這些年來,後宮那些女人一茬又一茬,從來都是隻多不少,可還不是都同那等春日裏的花兒一般,季開季敗,就沒有過什麽例外,到了最後不照樣隻能在她手底下過活?


    許謁見她這樣不盡心,心裏那叫一個慌,趕忙勸說:


    “哎喲我的好妹妹啊,你怎麽這樣的不放心上,若是同以往一樣,姐姐用的著這樣著急上火的找你嗎?”,


    “實在是這位特別,眾目睽睽之下,陛下那是親自給抱上了馬車,更是連病重的公主都來不及瞧上一眼就帶著人……匆匆回宮了呀”。


    說著也一直盯著自己妹妹的表情仔細觀察,見妹妹停下動作,便知道她這是聽進去了,心裏總算有些安慰的繼續勸導:


    “我的好妹妹哎,雖說你是當今太後曾欽點的東宮太子妃,更是順利坐上了如今皇後的寶座,可你卻是定然不能放任自己掉以輕心的呀”。


    “是,皇上確實不曾對誰特別過,可你別忘了,他總歸是男人,還是權掌天下的男人,他想要什麽樣的女人那都是理所當然手到擒來的”。


    “這天底下女人多了去了,這你若是這般不輕不重的渾不在意,半點不憂心,萬一一個不留心就讓他給遇上個對了胃的,那……那可就糟糕了呀”。


    要她說,這個妹妹閨閣裏就單純得很,婚後也是順心順意沒什麽坎坷,生生少了危機感,但這裏可是永巷後宮,天底下最為變幻莫測的地方。


    不是什麽小門小戶的後宅後院,一著不慎還能扭轉局麵,在這個地方,一步錯那就是滿盤皆輸的局麵。


    這讓她怎能不擔心,家裏也同樣憂心不已,這才請旨了太後,允她能時常入宮中陪伴。


    左右她已然是個寡婦,能好好護著妹妹也是她心中所願。


    許娥沉思片刻,還是覺得陛下這次依然同往常一樣,就算有些上心也必然沒多少,頗為敷衍的應付了姐姐幾句便去休息了。


    這讓許謁一個語塞,卻也是無法,深深歎息後便轉身走開。


    “罷了,我多瞧著點吧”。


    同此想法的不止許皇後,還有增成殿的清高才女班婕妤,以及長樂宮萬年不再操心的太後王政君。


    大家統一的想法就是:“陛下不貪美色,無需擔憂”。


    之前的那位趙合德她們也不是沒見過,當時後宮就震過了,那可是個頂個的人間尤物,可就那不也不鹹不淡的被皇帝拋之腦後了嗎。


    半月都沒有呢。


    簡直浪費她們表情,這位估計也一樣,且看月後吧。


    對於趙飛燕的入宮,滿宮,甚至包括收到消息的前朝都幾乎默契的是同一個想法。


    隻除了一個地方。


    合歡殿內,合德手裏死死捏著定陶太後午後讓人傳來的消息,久久方才呢喃出聲:


    “姐姐終於進宮了”。


    對這件事她早已有了清楚的認知,不論她這裏成不成,能不能把持住皇帝,姐姐都是會被送來的。


    隻是她想著,好歹在姐姐進來之前能夠在後宮站穩腳跟,她知道自己姐姐的衝擊力,也沒想著獨占鼇頭。


    可這段時間以來,她使盡了所有力氣,到現在已經是全沒了法子,無計可施了。


    有時候她甚至懷疑皇帝到底喜不喜歡女人。


    滿後宮的女人都跟養老似的,雖然對於她的出現也有些敵意,但沒個幾日就又消下去了。


    可既能進宮,又豈能不爭寵?既然爭寵,又如何能不專寵?


    她從始至終就沒想過要放棄爭奪,可這人是她親姐姐,她能繼續爭下去嗎?


    或者說……她爭得過嗎?


    ~


    且不論後宮是如何個想法。


    三日後的早朝,一個平平無奇的日子,劉鼇揮一揮手,朝著平靜無波的後宮丟去一枚小石子兒,掀起陣陣水花。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趙氏飛燕,定陶傅太後之義女,秉性賢淑,溫良恭謹,柔順和婉,現冊為昭儀,賜以印綬,


    定立婕妤之上,皇後之下,位同丞相,爵同諸侯王,俸祿萬旦,居昭陽殿,於皇後行欠身禮。


    欽此!”。


    一月後的大禮冊封,飛燕更是由未央宮中央門一步步走上朝階並在前殿的紫宸殿全的禮,百官同觀,受外廷婦稽手大禮,本朝第一人,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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