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青櫻顧不得其它了,隻急切切的道:“姑父,還是先讓太醫給弘曆哥哥看看吧,至於別的,等到他醒來清醒了再說……可”,好?


    說到後邊,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皇上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冷,越來越深,讓她害怕。


    不敢再言的青櫻被迫低下了頭。


    到底是顧及了自己的白月光,雍正還是會給她幾分寬容的,掃了眼兒子,道:“送四阿哥回去吧”。


    又觸及兩人交疊的手,補充:“福晉富察氏一同前去,想來四阿哥醒來第一時間也是想見你的”。


    琅嬅:“……”,這不好吧。


    一同來的富察家幾位嫂嫂對視一眼:“……”,無人言語。


    都知道這是定下來了,起碼嫡福晉是定了。


    知道無法扭轉的青櫻死死磕在地上,心中如何憋悶難受無人知曉。


    她身後跟著的阿箬把她讀得透透的,知道她這是急了。


    從踏入這裏截止到四阿哥暈倒,一切必然都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這位主子,平日裏表現得不爭不搶,不過是捏死了對方會自動把想要的送到她麵前,可現在預想出了岔子,自認為十拿九穩的嫡福晉之位從眼前飛走,那樣在意得失的她可不就亂分寸了嗎。


    琅嬅最後還是沒能出宮,當然,好歹她沒出閣,為著她名聲考慮,熹貴妃提議將弘曆先抬回永壽宮治療,如此確實是最妥當不過。


    都是些小問題,自然不無不可,雍正想也沒想便準了。


    他是知道弘曆同皇後侄女二三事的,來也是看看他有沒有昏頭錯選,不想這個便宜兒子還挺上道。


    有那麽幾分他當年的風範,看上了誰便死磕到底,必然要緊緊握在手中。


    ~


    深夜,琅嬅眼皮沉得想罵娘,靠在床欄上小雞啄米,困生困死,邊上是跟她一起熬夜的太醫和宮人倒是不少。


    把一切盡收眼底後,出了殿門的一夥人就開始胡編亂造,說得有鼻子有眼:


    “四阿哥的手啊,怎麽都扯不開,那架勢······喲~”。


    “也是苦了富察格格了”。


    “那不一定哦,瞧四阿哥這般模樣,兩人怕是會再現當年康熙爺同赫舍裏皇後的相愛盛況”。


    “哎!我打聽過,兩人可是沒見過的,這難道就是戲文裏的命中注定?”。


    “八成是~”。


    ······


    說得是神乎其神,都快把兩人說千古絕戀了。


    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次相同言論的青櫻,愛說教的病分分鍾發作:


    “······你們都是在宮裏做活的,可知這般言論實在不該?四阿哥也是你們能私下議論的嗎”。


    小宮女們被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一跳:“給青櫻個格格請安”。


    阿箬見她還要繼續,拽了拽她的衣袖:“格格,咱們還得去景仁宮”。


    青櫻這才忍下來:“行了,都退下吧”。


    宮女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奴婢等告退”。


    卻是還沒走幾步,細碎的聲音再度傳出:“給幾分顏色,還開起染房了!”。


    “就是就是,咱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四阿哥對人家富察格格的中意是滿宮皆知的,怎麽就說不得了”。


    “還能怎麽,心裏不舒服了唄,費力扒拉勾搭人四阿哥這樣久,不想人家的正緣壓根就不是她”。


    “切,景仁宮沒倒都輪不到她,更何況現在,怕是一輩子皇宮的門都進不來了吧”。


    ······


    “就是就是”。


    幾人聲音越來越大,言語也越發放肆大膽,青櫻聽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卻更多的是急在心裏。


    沉思片刻,轉身就跑,這下是景仁宮都不去了。


    回家就把自己關在房裏,暗示嘴替阿箬找她爹巴拉巴拉,秒懂的那爾布抱著手就進了宮,養心殿一番哭求,也不提被關的皇後,隻一個勁兒拉出純元遛。


    不過,招不在爛,管用就行。


    雍正最終還是鬆了口:“待弘曆醒來,朕會問問他的意思,你且······先回去吧”。


    那爾布一聽這語氣就知道穩了八分,剩下兩份等對方再回味回味驚鴻舞,還不是妥妥的嗎。


    於是很滿意的躬身:“微臣告退~”。


    兩日後,弘曆還是不見醒,不過太醫說無大礙,放了心的雍正扭頭開始不做人,誇誇就是一通瞎眼賜婚,搞批發一樣:


    “富察氏,察哈爾總管李榮保之女,為嫡福晉”,


    “高氏,兩淮鹽運使高斌之女,為庶福晉”,


    “烏拉那拉氏,佐領那爾布之女,為庶福晉”,


    “噶哈裏富察氏,包衣佐領富察·翁果圖之女,為格格”。


    而一同發出的還有弘曆冊為寶親王的旨意,消息一出,各家歡喜各家愁,但好歹大多都是比較滿意的,比如某位狠狠參了一腳的甄嬛。


    在知道純元又開始發威的時候,立馬坐不住就跑了一趟養心殿。


    一番茶言茶語的攻擊下,愣是把青櫻的位份降了等,又想著高氏是仇人之女,順便把她的側福晉也攪和沒了,反正當初就是騙騙他家。


    至於最後一個,雖說照規矩也是要賜下的試婚格格,可原不該那麽正式的,她純粹就是見不得富察氏背靠大族,給她添堵而已。


    折騰完畢的她才甩著手,施施然回了自己的永壽宮。


    而被無良父母隔空操控後院的弘曆彼時正沉於夢境,麵色緊繃:


    夢中的他,撥開層層雲霧,切身感知到了自己的一世又一世:


    第一世的自食惡果,對高曦月從最初的美色垂涎到最後精神陪伴的渴求。


    第二世的執念相隨,對魏嬿婉從最初本能想要困住對方到後來的妥協退讓,一同追隨她想要的自由。


    現在,上天似乎又給了他一世。


    隻是這一次,他能抓住她嗎?他似乎從來沒有真正把她握在掌心過。


    旁邊小榻上睡得嘎嘎香的琅嬅:“······”,手上似乎有點疼。


    悠悠轉醒,扭頭對上身後一道灼熱視線,如狼似虎,眸底深深,嚇得她想要一巴掌呼上去。


    好險忍住,轉而默默把唇角弧度調換好:“四阿哥,您醒了?”。


    男人點點頭,抓著她的手人不見絲毫鬆動,隻目光定定的鎖住她,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叫她小小害怕了一下。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的琅嬅淡淡別開臉,喚來人處理現場。


    她現在隻想回家家,洗澡澡,然後吃飯飯,找爹爹,最後睡覺覺。


    雖然這麽想有點惡心心。


    但她實在是需要休養生息。


    沉睡許久的四阿哥醒了,永壽宮瞬間燈火通明,養心殿正在肝生肝死的皇上都來了。


    弘曆終於挪開目光,之後的琅嬅由熹貴妃安排,好生生洗白白喂飽後用轎送回了家。


    不過弘曆還是掙紮著爬起來親自送她,末了還很客氣的道別:“這兩日辛苦富察格格了,咱們日後再見”。


    琅嬅禮貌的笑著擋了回去:“四阿哥客氣”。


    目送著眼前姑娘上轎,弘曆是如何都看不夠,對方熟悉的麵龐,熟悉的靈魂,便是不熟悉的姿態,也依舊讓他靈魂顫動。


    他想。


    或許他明白了,重來一次他並不是想要抓住她。


    而是守護,她好,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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