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一瞬不瞬盯著她,問,“鶯兒可有小名?”。


    餘鶯兒想了想,把手揣進他懷裏,“有的,我自己給取的”。


    “小時候吃過一個饅頭,特別軟,特別白,我很希望每天都能吃著”。


    “它軟的一塌糊塗,我就叫阿軟了”。


    餘鶯兒拉過他的手在上頭寫寫畫畫,“挪,這個字”。


    胤禛翻過她的手,改了改,“阮,可好?”。


    阿阮,總覺得這個更適合她。


    餘鶯兒把吊著腦袋點了點,然後兩人繼續蕩,聽他說,“三日後空下來了,帶你去湯泉行宮泡泡,那裏有許多蝴蝶,你的小褲衩也可以玩蝴蝶”。


    餘鶯兒抬頭昂著頭,“好鴨~”。


    皇後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同齊妃在廷裏賞花,聞言笑意微不可查的收了些許。


    “哦~本宮知道了”。


    “另外,你去問問皇上,就說莞貴人身體虛弱,且調養了大半年,看看能否一同前去”。


    齊妃疑惑道,“既是如此,皇後娘娘為何不一同前往?您身為中宮,本就該您一同去的”。


    “況且您所在碧鳳湯,她們也隻能在青巒湯,衝撞不了的”。


    自己不去就算了,推薦人也不推薦她,跟著皇後別說是吃肉,湯都喝不了一口。


    齊妃的不爽幾乎瞬間飆升,麵上也帶了幾分。


    皇後很想不耐煩直接趕人,這個蠢貨!


    皇上明顯隻想帶著靈嬪一個人去,塞進一兩個年輕貌美的還能爭爭寵。


    別的老人,還不如她自己厚著臉皮上呢。


    當然了,洗腦還是必須的,“皇上如此好興致,莞貴人是新寵,讓她去好生伺候,也算是成全了皇上”。


    齊妃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氣也消散了,“娘娘當真賢德!”。


    乾清宮。


    蘇培盛帶來話,胤禛手上不停,“……莞貴人?”。


    蘇培盛一整個不好了,趕忙提醒,“回皇上,是……永和宮的甄氏”。


    “……”,有印象了。


    一口否決:“不用”。


    事實證明,這人沒什麽作用,反而叫他自己渾身不爽。


    又何必再自找罪受。


    得了回稟的皇後臉上沉得厲害,“把消息遞給甄嬛,叫她好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情況”。


    她沒想到皇上對靈嬪明明都冷下去了,怎麽出宮一趟就又熱乎起來了。


    莫不是期間發生了什麽?


    其實皇後想多了,胤禛本就是一時興起隨意走的一步。


    然而沒什麽用。


    自己被折騰的一夜未睡,餘鶯兒睡得悶香。


    再一個是青海出了狀況,最近忙著辦理,滿滿算起來兩人也陰差陽錯別了好久,勉強能稱之為小別。


    距離產生美,酵化更濃烈的情感,雖然濃烈的很可能是他一個人。


    ~


    湯泉行宮碧鳳湯。


    餘鶯兒先是把小褲衩扔進水裏,看著它仰著頭露出倆鼻孔遊來蕩去,自己也跳了下去,滿滿的臘梅花布滿整個池子。


    香香的,甜甜的,卻不會膩。


    她閉著眼,感覺自己渾身毛孔都放開了,舒緩得不得了。


    白降她們捧著一襲紅紗裙,嘴都要笑歪,胤禛今日穿得甚是鮮豔,像一隻花孔雀,憑添了些許妖冶感,正一步步朝著台階上走來。


    餘鶯兒換上格外絲滑的拖地長裙,厚厚的頭發絲兒落下。


    男人牽著她並排走,一步一腳印穿過長廊,周遭一片大紅,眼珠子都給她染紅了。


    連路係著紅綢的銅胎花籃玻璃燈,貼滿雙喜的門窗,沿途鋪長的紅色軟毯,月光門處層層縷縷的後紅色紗幔。


    桌上堆疊著喜慶花束,早生貴子幹果籃,小籃子裏還放著可可愛愛的小喜字,空出的地方灑滿了喜糖。


    最為醒目的是好端端立著的兩米高龍鳳紅燭。


    遠遠瞧去像個深不見底的紅色大洞,誇張的不得了。


    叫她突然覺得自己是被紅色蜘蛛精纏進洞的女菩薩。


    餘鶯兒其實不笨,她隻是不喜歡動腦子,掃蕩著眼前的一切,索性直接問,“這裏是……婚房?”。


    話音剛落,腰間便是一緊,男人手臂結實有力,緊緊纏繞著像兩根火棍子,灼燒著她。


    “不算,隻是後寢殿那次簡陋了些,今日勉強給你補上”。


    老實說,餘鶯兒感觸不是很大,但也不是一點反應沒有。


    有點感動。


    但不多。


    兩人坐到床榻邊,蘇培盛著人端來一碗餃子,餘鶯兒一眼就瞧出來了,半生不熟的。


    她夾起一塊喂給他,“你先吃”。


    等下一碗熟透了她再吃。


    不跟他搶。


    蘇培盛:“……”。


    白降:“……”。


    胤禛含著餃子,悶悶笑了起來,示意蘇培盛下去後,這才捏著她的下巴印上去。


    餘鶯兒有些排斥的扭了扭,“嗚嗚……生的生的,你自己吃,我不急”。


    奈何人家不搭理她,生叫她吃完了才抵著她的頭,“嗯,生的”。


    “……”。


    兩人挨得這樣近,溫度驟然升高,之後的一切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具體怎麽倒下的不知道。


    到最後甚至都記得是誰先主動。


    層層床幔被下放。


    隔絕裏邊所有。


    蘇培盛對月歎息:“……”,唉~他的槿汐啊~


    可怎麽辦才好喲~


    那純元當初也沒多受寵,真算起來就那樣,就是個烏拉那拉家徹底投誠的吉祥物,爺裝都不帶裝的,怎麽就叫她死活要去伺候一個不受寵人的替身呢?


    說是幫過她,也不過在大冷天為她說了一句話而已,可有可無的。


    哪裏就比得上他蘇培盛付出的多,掏心掏肺掏肝髒,如今她寧願在辛者庫待著,也還是不來自己身邊。


    唉~


    兩人在行宮待了差不多半個月,又是觀星台賞月,又是花園抓蝴蝶,甜甜蜜蜜好不愜意。


    消息並未一一傳出,但這麽長時間,也足夠後宮被酸湯醃入味兒了。


    華妃成日抱著門框芍藥帶雨,碎玉軒湘妃怨都能倒過來彈,皇後不用打胎卻更加難受,頭風犯了好,好了犯。


    ~


    餘鶯兒回宮後的頭一次請安,一進門四麵八方殺過來種種目光。


    差點沒把她射成篩子。


    如今的餘鶯兒已經悄無聲息褪去一身青澀,現下更是像極了一朵盛放的花兒。


    耀眼奪目。


    “看什麽看,沒見過本宮嗎?”。


    “幾日不見而已,又不是幾年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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