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言換了件襯衫從二樓走下來,看到女孩站在落地窗前,仰頭望著星空,神情專注,不知在想什麽。


    窗戶沒有關嚴,陣陣微風拂起她烏黑的發絲。


    從一開始覺得女孩種菜的愛好很奇特,到今天知曉她擁有特殊的能力。


    素來對任何事都不在意的他,對女孩的好奇越發強烈。


    鬱言靜默注視淺雨稍許,緩緩來到她身旁,沉吟一刻:“謝謝你。”


    假如沒有她,恐怕他早被怪物扒皮拆骨。


    “今晚看不到月亮呢。”


    淺雨說了句無厘頭的話。


    鬱言有些疑惑,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夜空:“今天好像是初一。”


    “初一。”淺雨微一點頭,轉身慢慢靠近鬱言。


    很快兩人麵對麵緊貼,鬱言心跳急速,低眸……


    女孩眼睛明亮有神,似乎總是含著笑,卻感到疏離的難以靠近。


    容不得鬱言多想,白皙柔嫩的手掌撫上他的心口。


    有生以來,第一次和異性如此接近,也是第一次被異性觸碰的鬱言整個人僵直,腦中一片混亂。


    現在做什麽反應?


    避……不避開?


    相比此時煩惱的鬱言,他麵前的淺雨,反而會心一笑。


    果然她的猜測沒錯。


    鬱言體內有濃鬱的冥寒之氣。


    每逢初一新月之時,平日隱而不發的體內之氣便會突然爆發。


    怪不得引了妖獸前來。


    任何妖魔如果獲此先天之氣,必將能力大增。


    淺雨收回手,忽地回想起在洛爾餐廳外,感受到的厚重冥寒氣息。


    那晚不正是第一次見鬱言嗎?


    原來如此。


    鬱言看到女孩唇角的笑意,平靜了下狂跳的心髒:“在做什麽?幫我檢查?”


    別的女人接觸,他早就避開了。


    之所以沒有避,是明白對方在身體檢查,是為他好。


    除了這個,他想不出任何沒躲避的理由。


    淺雨眸光落在他發紅的耳廓,不禁笑出聲:“鬱先生心跳這麽快,是在緊張什麽?”


    鬱言不知怎麽回答。


    他自己都不知道緊張什麽……


    “哦,我知道了。”淺雨抿唇笑了笑,“你怕我是取人心肝的妖怪?”


    這次鬱言倒沒有絲毫猶豫:“那你救我不是多此一舉?讓怪物殺了我不是更省事。”


    “或許我喜歡新鮮的,也或許是想救了你之後,挑個黃道吉日,然後,”淺雨好看的眉梢略略一挑,“將你一口吞了。”


    碰上女孩調皮的眼神,鬱言唇角揚起笑容。


    淺雨一愣。


    這位居然會笑?


    “可以告訴我,”鬱言停頓數秒,“你是誰嗎?”


    沒等淺雨回話,他又補上句:“不想說也沒關係。”


    淺雨聲音閑閑:“鬱先生是聰明人,不妨猜猜?”


    鬱言神情徒然變得嚴肅,顯然在認真思考,良久後:“……我猜不到。”


    淺雨沒想到他會這麽認真,強壓著想笑的心情:“我為人趨吉避凶。”


    “趨吉避凶?你是……算命的大師?”


    淺雨漫不經心:“嗯。”


    鬱言眸中詫異更甚。


    大師他見過不少,可是眼前的女孩,他難以和往常的大師聯係起來。


    “很驚訝?”淺雨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本以為鬱先生每天見蟑螂,對我做的這些不會有什麽稀奇。”


    鬱言眼眸情緒一閃:“你看的出我的事?”


    “當初非要買下我的別墅,是因為這裏看不到任何奇怪的東西。”淺雨莞爾一笑。


    鬱言恍然。


    來看這棟別墅時,很喜歡外麵的景色,意外發現房子裏沒有以往那些。


    天天看到無數遊蕩虛影的鬱言來說,這簡直是最完美的住所。


    原來不是房子,是她的緣故。


    鬱言微笑:“我懂了。”


    他的笑容,讓淺雨有些不自在。


    冰冷王今晚笑的有點多。


    是被妖獸嚇傻了?


    鬱言側身麵向客廳沙發,示意讓淺雨過去:“像虎的動物為什麽來找我?”


    “是妖獸。”


    淺雨簡單告知鬱言,他體內有罕見的冥寒之氣。


    鬱言聽完點點頭,隨後告訴淺雨從小到大的經曆。


    “我之所以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全是因為你說的冥寒之氣?”


    淺雨看他:“嗯。”


    不得不說,鬱言膽量很大,一般人看到遊魂準會嚇個半死,更別說他隨時能看見。


    鬱言為她倒了杯溫水,黑眸一轉:“你從小也會看到這些?”


    “差不多。”


    淺雨回的輕描淡寫,鬱言莫名心疼。


    記得五歲初到英國,他在客廳看到飄來飄去的男女,驚恐的蜷縮在角落,期盼著父母能接他回家。


    柔弱的女孩,肯定會更害怕。


    淺雨猜出他的想法,唇角翹了翹:“鬱先生該擔心他們會害怕才對。”


    鬱言尷尬的咳嗽一聲。


    忘了半個鍾頭前,女孩麵不改色的滅掉妖獸。


    淺雨將話題引回來:“院裏的妖獸是一對,我猜雄的妖獸還會來奪取你的冥寒之氣。”


    “它會不會找你報仇?”鬱言脫口而出。


    聞言,淺雨往他臉上掃了眼,目光卻極深:“妖獸同樣欺軟怕硬。”


    鬱言自嘲彎唇。


    她眼裏自己成了弱者。


    “說的對。”鬱言低笑一聲,“看來需要你來保護我。”


    “什麽?”


    鬱言笑的彬彬有禮:“妖獸有可能出現的這段時間,麻煩林小姐護我平安。”


    淺雨沒想到鬱言臉皮這般厚,求她幫助還能理直氣壯,蹙眉:“鬱先生,我收費很高。”


    鬱言笑意加深:“放心,我應該付得起。”


    四目對視半晌,淺雨慢悠悠道:“你不怕破產,我無所謂。”


    “一言為定。”鬱言黑眸清亮。


    第二天,熊錚在遇見店內,收到了淺雨的一份大禮。


    “我的天老爺啊!”熊錚盯著妖獸肉,兩眼放光,“如此上好的靈材,真的給我?”


    淺雨淡淡嗯了聲:“送你。”


    “多謝淺雨。”熊錚咧嘴大笑,右手從兜裏掏出手機。


    淺雨奇怪:“做什麽?”


    “和靈材自拍嘛。”熊錚一手托著獸肉,另一隻手握手機總是不好找角度,“淺雨幫我拍,等發到熊友圈,那些熊妖哥們不得羨慕死我~”


    淺雨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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