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龍紋木本身珍貴無比,這簪子丟大街上也沒人會撿。


    他卻將簪子緊緊地握在手心,口中幹澀無比,艱難開口:


    “你怎麽會想到將這簪子送給我?”


    “上次你挽發的木簪不是被摔壞了嗎,當時你可心疼了。想著你喜歡鵲鳥,我就雕了一個給你補上。”


    柳如夢想了起來,寶兒說的是那支雕著喜鵲的小木簪。


    是自己用被母父賣給班主的錢買的木簪,也是自己第一次擁有的屬於自己的東西。


    木簪本身並不昂貴,他在乎的是木簪背後代表的自己的改變。


    所以,在木簪被摔壞時,他才真心表現出了一絲可惜。


    很快,那絲情緒又被他收了回來。


    現在柳如夢靠登台唱戲,得的銀子可以買百來支更加精致的簪子,那隻木簪毀了,他也能很快找到替代品。


    漸漸的,連柳如夢自己都忘了這根木簪的存在。


    沒想到卻有人偷偷替自己記著它。


    “多謝,阿圓。”


    多謝,寶兒。


    柳如夢眼眸中氤氳出一絲水意,趁芮寶兒沒發現時又強壓了下去。


    他將頭發上的玉簪隨意取下,一頭長發如瀑布傾瀉而下,柔順光滑,將美貌愈發凸顯。


    等頭發全部散落下來,柳如夢將玉簪隨意地扔在桌上,拿起木簪,對著包廂裏梳妝台上的鏡子,仔仔細細挽發。


    挽完發,柳如夢走了過來,坐在芮寶兒的身邊,又謝了她一遍。


    “阿圓,發簪很好看,用來挽發也很順手,多謝你了。”


    “不用謝的,它簪在你的發上才顯得好看。”


    芮寶兒真心實意的誇讚,柳如夢對她送的簪子也是真心喜歡,兩人麵對著相視一笑。


    簪子的歸屬落定,柳如夢坐在椅子上給芮寶兒倒了杯熱茶。


    兩人品著茶,吃著美味的糕點,隨意閑聊了幾句。


    不知說到了什麽,柳如夢突然就想起了上午扈子寒對自己說的話。


    他轉了轉眼珠,像是不經意間,問起了她對未來伴侶的想法:


    “阿圓,若是你成婚,會想要怎樣的夫郎啊?”


    “夫郎?”


    芮寶兒眼中出現了迷茫的神色,她望著天思考了許久,終於開口:


    “我日後成婚,要找的夫郎希望性子活潑一些,能和我一起玩。”


    “倒也不是覺得那些養在閨閣中的的端莊公子不好,隻我好玩,全皇城的人都知道我性子和孩子一般。如果與我性子不合,那婚後的生活對他對我都不是什麽好事。”


    “我希望我未來的夫郎能和我喜歡一樣的東西,我們可以一起吃糕點,一起聽戲賞景,一起玩耍。一生一世一雙人,手牽著手白頭偕老,便是最美好的事情了。”


    順著芮寶兒對婚後生活的形容,柳如夢不由將自己帶入了其中。


    和寶兒日日相守,什麽煩惱也沒有的玩耍,那是多麽快樂的日子呀。


    他的眼中出現了向往的神采。


    直到,柳如夢聽到她最後一句話,驚訝出聲。


    “一生一世一雙人?你隻娶一個正夫嗎?那王姬不會同意的吧?”


    他一連三個問句,既是不敢置信,也是一種對於得不到的東西的潛意識的反抗。


    “阿母還好,阿父肯定會朝我嘮叨的。但是隻要我堅定自己的想法,他們就拿我沒辦法。”


    芮寶兒眯著眼睛笑,像是自己計劃成功的狡猾狐狸,可愛,又迷人。


    真羨慕啊!


    柳如夢心中暗暗說道,他真的好羨慕那個以後會成為寶兒夫郎的那個男子。


    羨慕到,甚至想取而代之。


    可惜,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芮寶兒似乎是被這個話題挑起了興致,雙手撐著下巴一個勁地說著成婚後會和夫郎做的事。


    那樣眉飛色舞的神情,讓柳如夢都覺得那人就快要出現在自己眼前。


    他現在很難接受那樣的事情發生。


    於是,柳如夢蹙著細長的眉,雙唇緊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芮寶兒很快就發現他的不對勁,關心地湊到他跟前,問道:


    “阿顏,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不是”,柳如夢搖搖頭,將上午扈子寒對他的話全部複述了出來。


    然後擺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自卑又可憐,像是自言自語地說:


    “像我這樣的人,是不是不會被任何一個女人迎為正夫?”


    “不,當然不是。扈子寒說那樣的話是她眼瞎,阿顏,你這麽好,是她配不上你。”


    芮寶兒被柳如夢複述的扈子寒侮辱他身份的話給氣到,兩邊軟嫩的臉頰又生氣的鼓了起來。


    也就是扈子寒現在不在這裏,要不然,她肯定要給她一拳頭,怎麽能對一個小公子說出那樣的話。


    真是一點女子的風骨都沒有。


    她人不在這裏,芮寶兒就將重心放在了安慰柳如夢的身上。


    她聲音輕輕的,柔柔的,怕自己說錯了別的話傷了柳如夢的心。


    “阿顏,你別傷心,身份代表不了什麽的。你這麽好,以後肯定有真心人會喜歡你的。”


    芮寶兒又說了許多安慰柳如夢的話,將自己前麵還在暢想的未來夫郎忘了個幹淨。


    柳如夢本就不傷心,不過是為了將寶兒的注意力吸引回來。


    現在見她忘了前麵的話題,擦擦淚笑了出來。


    這笑是對芮寶兒的安撫,也是對扈子寒的嘲諷。


    她前麵做了多少事啊,買花買胭脂買珠釵,自詡深情一片,到了迎人入府的時候,卻隻願隻許一個良侍的位置。


    真是“深情”的風流女郎啊。


    相比之下,眼前人是多好的存在啊,可惜自己不配成為她的夫郎。


    兩人聊了許久,又一起到酒樓裏吃了飯,看時間不早,柳如夢親自將人送出千秋樓。


    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柳如夢坐在梳妝台前,將發上的木簪拿了下來,珍惜地摩挲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放進了一個精致的木盒中。


    木簪被摘下,他看向鏡子中的自己,沉默了許久。


    終於,柳如夢閉上雙眼,拋開那些癡心妄想,繼續將心思放在引誘扈子寒的身上。


    扈子寒對自己起了心思,但又沒有多重視,後麵的計劃得好好調整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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