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內的空間不算很大,卻也能容納兩個人坐進去。


    闕羽現在格外過分,將人半抱到身上後,便放開雙手開始動作。


    身體泡在水裏變得光滑,沒有人在後麵扶一把,便會時不時地往前滑落。


    楚筱雲嗚咽著,生怕自己掉下去,隻能緊緊用雙手抱住他的脖子。


    臉靠在他堅實的肩膀上,忍耐著因過度親密無間,對方變得明顯的存在感。


    嬌媚的泣聲與忍耐的輕哼聲,如催情的丸藥,挑動了闕羽的欲望。


    怒火又慢慢轉為純粹的欲望,或者還摻雜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歡喜,讓他覺得黑暗無望的世界中多了些清透的顏色。


    楚筱雲的睫羽被淚水浸透,她隻能感受著浴桶裏的水不斷拍打在身上,難受地嗚咽。


    “嗚嗚……文錦哥哥……”


    她不明白自己是說錯了什麽還是做錯了什麽,讓溫柔的文錦哥哥變得這麽的、這麽的驚世駭俗與放浪。


    “阿雲,叫夫君。”


    闕羽咬住楚筱雲的唇,低聲說出自己的目的。


    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名字,卻也不想讓楚筱雲總是叫自己為討厭的人。


    這讓他有種被人當做替身的感覺,心裏怪怪的很不舒服。


    “夫君。”


    楚筱雲乖乖應著他的話喚道。


    立刻,闕羽的動作就溫柔了許多。


    偶爾楚筱雲也會因為不熟悉,又重新叫回“文錦哥哥”的稱呼。


    但沒關係。


    夜還很長,他有足夠的時間將她的習慣糾過來。


    新婚第二日。


    本該早早起床去給公公婆婆請安的早上,楚筱雲還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等睡夠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楚筱雲還沒睜開眼睛,就先聽到外麵傳來的朦朦朧朧的聲音。


    “夫人那已經催促了幾遍了,請安的事,小的該怎麽跟夫人說啊?”


    “不打緊,你就按照我說的跟母親說就好。還有,你讓人先備一些好消化的吃食,等會阿雲就要醒了。”


    “是。”


    請安?是了。


    她昨日成婚,今日該是給公婆請安的,現在這時候,肯定錯過許久了。


    楚筱雲驟然清醒,雙手撐著床鋪就想起身。


    腰間傳來的酸痛與雙腿的乏累,立刻就讓她才離開床鋪幾寸的距離,又落了回來。


    身體砸在床上的響聲被外麵的人注意到,門被打開又關上,腳步聲漸漸清晰。


    “阿雲,可醒了?”


    闕羽挑開床上的簾帳,眼裏寫著關心,溫聲詢問。


    現在的闕羽穿著色調柔和的月白色楠竹長衫,氣質溫潤,完全不像昨日那般貪得無厭的餓狼。


    這就是從前的文錦哥哥啊。


    熟悉的感覺回來,她麵對親近之人的小性子也冒了頭。


    楚筱雲被他小心扶著坐起,感受著身上的不適,羞澀又不滿地說道。


    “你昨天好凶,我都累了還不讓我睡覺。”


    她咬著嫣紅的唇瓣,雙頰泛紅,說話的時候不知是發脾氣還是撒嬌的瞪著人,讓人忍不住就心軟下來。


    真可愛。


    闕羽伸手半抱著人,服侍她將外衫穿上,很快道歉:


    “抱歉阿雲。心愛之人在懷裏,是我沒克製住有些縱欲了。”


    楚筱雲氣來得快,走得也快。


    “那,那你以後不能這樣了哦。”


    她很快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急匆匆抓住闕羽,問:


    “方才我聽你和誰說請安的事情,我是不是起得很遲,母親是不是等久了?”


    楚筱雲在外麵的名聲很不錯的,識禮知禮,要不是闕羽昨夜折騰得太過,她怎麽也不可能讓長輩空等著的。


    闕羽幫她穿上鞋子,安撫道:


    “沒事,我早就讓人告知父母要晚一些的。你慢些來,不用著急。”


    楚筱雲急匆匆的洗漱整理裝扮,闕羽卻是不急不忙。


    他還硬壓著她在房間裏用過一碗清淡墊肚子的清粥,才帶著人去到正院。


    永定侯與侯夫人坐在正廳,身邊的茶水喝過一杯又一杯,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冷肅。


    不管是他們中的誰,對姍姍來遲的楚筱雲都很是不滿。


    其實,這不滿並不是因著今天的請安來遲。


    永定侯自覺自己的主場應該在朝堂,不在乎後宅的事情。


    他不喜歡楚筱雲,是因為孟文錦在衝喜的事情上多次頂撞自己,甚至都顧不上自己的仕途,也不願意讓楚筱雲受委屈。


    後麵要不是楚筱雲自己提出願意衝喜,他猜測,這次的衝喜一事,大概是不能成功的。


    在永定侯眼裏,自己的兒子,未來的侯府主人,豈能將一個女子重視得超過侯府的未來。


    而侯夫人,一部分是與丈夫相同的想法,覺得楚筱雲以後也許會影響兒子的試仕途;


    另一部分,則是自己唯一的兒子看重外人勝過自己覺得不滿。


    來晚這件事,隻是引爆情緒的一根導火索而已。


    能借著這個由頭打壓一下楚筱雲,擺架子告誡她謹言慎行,不要借著文錦的重視自視甚高,才是最終目的。


    於是,等楚筱雲進來時,見到的就是兩個長輩麵色黑沉的樣子。


    她往前邁的步子頓了頓,心裏虛虛的落不到實地。


    “別怕。”


    闕羽握住她的手,聲音很輕,分量卻很重,沉甸甸的,立即將她心裏的慌亂驅散。


    “嗯,我不怕。”


    楚筱雲側頭,對他投來信任的目光。


    闕羽垂下的尾指顫了顫,複雜的滋味湧出,讓他後麵想說的冠冕堂皇的話都被咽了下來。


    他今天沒有將人叫醒,有愧疚的因素:


    昨天著實不像從前的自己,竟然初嚐情欲就無法自拔,折騰地楚筱雲睡意沉沉起不來。


    另外更重要的,就是他對永定候夫婦兩人的仇恨。


    起早給他們請安,他們配嗎?


    若不是還沒有搜集好證據,闕羽更想做的,是一把火將整個侯府燒了。


    今天的請安,他想過無數種毀掉的辦法。


    隻是,那樣做的話,應該是對楚筱雲有些影響的。


    闕羽說服自己:她不過是讓自己偽裝的更好的助力罷了,不需要管那麽多的。


    但,一想到方才投來的期盼與信任的目光,他又有些躊躇。


    最終,闕羽輕歎一聲,握緊楚筱雲的手,走進來跪在了永定候夫婦麵前。


    “兒子攜新婦,來給父親母親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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