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生什麽氣?生我的氣嗎?”


    喬楹舒來了個連環三問。


    紀疏景依然盯著衣袖,好一陣沉默,好久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喬楹舒都忍不住生出些好奇,想要湊過來看她這衣袖有什麽特別的,能夠讓他出神看那麽久。


    她也想將手放在他與衣袖的中間,打斷他的出神,讓他趕緊回答自己的疑惑。


    正準備行動的時候,紀疏景開了口:


    “上車的時候,你拉我衣袖,不拉我手。”


    “生氣。”


    “生你的氣。”


    他說話慢吞吞的,說那麽幼稚的話時,語氣還格外的嚴肅認真。


    喬楹舒開始還以為他是開玩笑呢,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應當是真喝醉了。


    不然,往常成熟穩重的小景哥,怎麽會表現出這樣一麵呢?


    又幼稚,又還有幾分好笑。


    喬楹舒唇角翹了翹,捂了捂嘴唇,才勉強將想要脫口而出的笑聲壓在了喉嚨裏。


    看來,小景哥酒量是不太行啊,一兩杯就醉成這個樣子了。


    雖然成年有一段時間了,但畢竟在上學,他們也不被允許喝酒。


    也就是在今天這樣的日子,不知是為了證明自己長大還是因為離開情緒導致,來聚會的同學都或多或少地喝了一些酒。


    喬楹舒也才第一次見到紀疏景這個模樣。


    她生起幾分惡趣味,拉了拉他的衣袖,


    “為什麽拉你衣袖不拉你的手就生氣啊?”


    她沒反應過來裏麵的差別,當成一個好玩的點逗他。


    卻不想直接就戳到他的痛處了。


    紀疏景反應一下子變快,猛地抬頭看過來,振振有詞地“批評”她:


    “你牽楊惜容的手,很久很久,還抱她。現在連拉我手都不行。”


    “你跟她比跟我更親近,不公平。”


    “明明我們認識時間長,不公平。”


    “舒舒,你不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了。”


    雖然他說話時一頓一頓的,像個反應遲鈍的樹懶,但其實言辭挺清楚的,邏輯也很順。


    要不是知道他平時是什麽樣子,現在這個樣子還真不像是喝醉了的。


    指責她的話還一套一套的,喬楹舒都有些被說得啞口無言。


    她眼神閃爍了下,想了一會兒,,才解釋道:


    “不是,這兩者不一樣。”


    “我當然把小景哥當最好的朋友,但是……嗯……不一樣,容容是女孩,牽手擁抱沒有什麽,小景哥不一樣。”


    “我們都長大了,以後一些分寸也要注意。”


    喬楹舒也是在包廂裏看了很多情侶,才反應過來兩人都到了戀愛不會被家長說的年紀,開始注意起了與他來往的分寸感。


    紀疏景想也沒想,否定她的說法。


    “不要注意分寸,不喜歡。”


    “要牽手。”


    喝醉了的人格外固執,不達目的不罷休,見她沒有伸手過來,自己就湊過去要去拉她的手。


    喬楹舒感覺到湊過來的一點熱意,下意識就將手收了回來。


    紀疏景發現自己伸過去的手落了空,錯愕地回望過去,委屈又生氣:


    “壞舒舒。”


    喬楹舒手足無措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以掩飾尷尬,還是沒有將手遞過去應下他的要求。


    她想著,今天是他醉了,行為舉止才這麽奇怪,等回家明天睡醒,一切就能恢複如初了。


    於是,她便想要暫時將他糊弄過去。


    “現在在車上,不方便,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但紀疏景要是那麽好說服,就不會有之前的那些難題了。


    她不答應,紀疏景表麵上什麽也沒說。


    可就這麽轉過來,默默地看著她,眼眶慢慢變紅,一雙明亮的眼睛都逐漸盈上淚珠。


    委屈巴巴,可憐極了,這模樣好似在記憶中還有些熟悉。


    喬楹舒真的很久沒見過他這麽一副小哭包的模樣。


    很模糊的記憶中,上一次看到這個樣子好像兩人都很小很小,還是抱著媽媽褲腿撒嬌的小不點。


    一轉眼,小景哥都是一米八幾的人了。


    他站起來,高大挺拔,像是一座小山,現在委屈地窩在座椅裏,怎麽看怎麽別扭,也挺有趣。


    但,等等,新奇感受先緩緩。


    再不安撫好小景哥,他真的要哭出來了呀,眼淚都快要落下來了。


    這可是在車上!


    她跟紀疏景對話時是稍微壓低了一些聲音的,可車裏就這麽一點兒空間。


    司機師傅離他們就那麽一點距離,他們的對話不說全部能聽見,七八分還是沒問題的。


    喬楹舒都注意到,司機師傅好幾次都偷偷通過車內的後視鏡過來偷看後麵的情況,眼神裏滿是八卦的好奇與興奮。


    要是真等他在司機師傅麵前哭出來,那也太不好意思了吧。


    喬楹舒在心裏深深歎了一口氣,一隻手捂著臉,另一隻手遞過去,壓低聲音:


    “小景哥,手給你牽。我求求你,可別真在車上哭出來了。”


    後麵那句話是她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氣音,降得不能再降的音量,生怕那話被車內的第三個人聽到了。


    喝醉了的紀疏景雖說有些不講道理,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後,就很好說話了。


    他眼睛亮晶晶的,將喬楹舒遞過來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裏,點了點頭,輕聲道:


    “嗯。”


    他滿足了,眼淚說收就收,還沒有落下來就又回到了眼睛裏。


    低頭,看到緊緊握著的兩隻手,右臉邊露出來一個明顯的小窩,人也安靜多了。


    喬楹舒將他這速度極快的變化看在眼裏,忍不住在心裏感歎道:


    ‘我真是為保全小景哥的麵子付出了太多啊。’


    喬楹舒都懷疑紀疏景把自己的手當成什麽安撫神器了。


    隻要握著那隻手,他就什麽情緒都沒有了,安安分分地坐著,像個乖寶寶一樣。


    一直到司機師傅開到目的地,他都安安靜靜的。


    “到位置了,裏麵我開不進去,就在這兒下車可以嗎?”


    “可以的。”


    喬楹舒看到熟悉的地方,將自己這邊的車門打開,先下了車。


    紀疏景牽著她的手,就跟著從她那一邊下了車,並沒有一開始在車上的那樣鬧脾氣。


    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下車的時候,喬楹舒好像聽到了司機師傅的歎息聲。


    那歎息中帶了點願望落空的可惜。


    聯想到紀疏景安靜之後司機師傅某次真轉過來查看的目光,很難不讓喬楹舒聯想到他是想再看到什麽場景。


    這次願望落空,可之前的,他肯定是全部看清楚了,要不然怎麽會這麽的期待。


    好吧,最後,該丟的臉還是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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