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曆經一番辛苦的奮戰後,吐得自己與談睿滿身酸臭味的程鬱,筋疲力竭的癱軟在談睿身上。


    「拜托你,暫時好好的站著。」他強拉著不住東倒西歪的程鬱清理、脫衣,無奈的求道。


    天啊!這是什麽樣的場麵?


    他無語間蒼天。


    為什麽好不容易心上人對他吐露真心,緊跟而來的不是甜美的兩心相許,竟是一身臭氣熏天的嘔吐味?


    他一麵哀怨自己悲苦的情路,一麵奮力清理吐得一塌糊塗的程鬱。


    稍事清理過程鬱的身子後,才將她送到那張專供自己休息時的軟床躺下。


    也唯有服侍好程鬱後,他才有餘力注意到自己。


    他哀叫一聲,「天啊!」


    自浴室的鏡子裏,看到自己的狼狽樣,談睿無法自己的又是一聲哀歎,決定先衝個澡。


    當腰際圍著浴巾的他再次踏出浴室時,隻見程鬱坐在床上,兩眼直勾勾的盯著他不放。


    「你清醒了?」談睿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眼神飄忽,不自在的問。


    詭譎氣氛中,程鬱不發一言的朝他招了招手。


    忍下心頭的衝動,談睿向前跨了幾步,來到她眼前站定,言不及義的又問:「你醒了?」


    程鬱仍舊是不言不語,除了死命的盯著他健碩厚實的胸膛外,一雙魔爪毫無預警的襲向他。


    「暖暖的、硬硬的,很光滑也好好摸喔……」她著迷地低語。


    那雙纖細的藝術家之手,充滿情欲的探索著談睿的胸膛。「……我早就想摸摸看,像大衛像一樣的活人體魄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程鬱呢喃的低語讚歎,「真的好好摸……」


    她體內的酒精正發揮著意想不到的效用。


    而身為被探索者,談睿忙著和自身的欲望交戰,根本無力抵抗她的侵襲,隻能一徑的喘息。


    他努力克製著焚身欲火,心裏卻很清楚的知道,此刻的程鬱根本神誌不清。


    隻是,他的所有努力卻在她將頭靠貼在他胸口時徹底崩潰。


    她的額頭抵著他結實的胸膛,在他粗聲喘息中,她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掉他胸膛上殘留的水滴,她滿足地閉上雙眸,仔細的品嚐味道……


    「唔……」談睿無法自己的自口中逸出一聲狀似悲鳴的喘息聲。


    禁不住程鬱的再三挑逗,談睿猛地摟住她,兩片唇瓣自動的吻上她的口。


    兩人唇齒深深的糾纏。在唇齒交纏中,談睿一次又一次無法自己的吻著她,含吸著她的唇瓣,逗弄著她的香舌……不知饜足的汲取著她口中香甜的蜜汁,無法停止……


    直到欠缺深吻經驗的程鬱因缺氧與酒精的作用下直接昏睡在他的懷中。


    談睿看了自己下半身高高直立的欲望一眼,再看著懷中挑起他所有感官欲念後卻在最緊急時刻沉沉睡去的程鬱……


    欲哭無淚!


    然而,他明白,自己絕對無法違背良知,乘機對沉睡在他懷中一臉單純信任的程鬱下手。


    所以,可憐的他隻好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壓抑住體內的熊熊欲火,將程鬱放回床上後,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立即衝回浴室,再次大衝特衝冷水澡,努力滅火。


    ★☆★☆★☆


    當程鬱從深沉的睡夢中清醒過來,已是次日──周末清晨。


    「唔~~我的頭……我的頭……好痛喔~~」


    抱著頭,她痛苦的哀鳴。天性怕痛的她本能地將身軀縮成一團,偎向躺在身旁的溫暖軀體尋求慰藉。


    「你醒啦!」談睿仍緊閉著眼,下意識的將她攬入懷中。


    程鬱醉了一天二夜,而他也陪了她一天一夜,再加上持續與自身的欲念爭戰直到天亮才入睡,他根本沒休息多久。


    「頭、頭好痛……」連聲痛苦抱怨中,程鬱的眼光總算有了焦點。


    晨光中,一副古銅色的完美胸膛首先躍入她的眼中。


    「咦?好眼熟喔……」她不自覺的伸出魔爪撫上。


    嗯,暖暖的、硬硬的,很光滑也好好摸喔……


    似曾相識的評語泛上她的心頭,頓時,有關昨夜的一切猶似觀賞默片時期的佳作般,在沒有聲音及配樂的狀況下,一一浮現在她的腦海……


    「哇~~」突然一聲慘叫,程鬱拉高被單蒙住自己。


    這下沒臉見人了啦!她無比羞愧的心忖。


    昨日醉酒時的所作所為……她那宛若色狼般的舉止……一幕幕的重現……


    雖然,當時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麽,談睿又說了些什麽,她全都聽不見,但是,全部的過程、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可都清清楚楚的刻畫在她的腦海。


    哇~~她竟然做出不知羞恥的事!


    因覆蓋在身上的薄毯被程鬱搶走了,清晨略帶涼意的空氣接觸到未著片縷的身軀,談睿總算被迫稍事清醒。


    「怎麽啦?」仍是一口睡意濃濃的嗓音,他睜開眼問道。


    不理會他的問話,程鬱猶自蜷成銀絲卷般,獨自深陷在羞赧的深淵中,不可自拔。


    談睿看不下去,大手一扯,硬是將薄被抖開……那間,一身赤裸的程鬱毫無遮掩的展現在晨光下。


    「你……」她老羞成怒的抬頭瞪他。


    本待開罵,卻發現他的目光異樣,低頭一看,赫然發現自己全身赤裸,


    「啊!」顧不得未說出口的斥責,酡紅著一張俏臉,反手一揪,重新奪回薄被蓋住自己,食指顫魏魏的指著沐浴在晨光下,同樣一絲不掛的談睿。


    「你……我……」程鬱驚嚇過度,一時說不出完整的話語。


    「我什麽我?」莫名地,他的心底突然升起某種不祥的預感,小心翼翼的問:「昨天說過的話、發生的事,你該不曾全忘了吧?」眉眼間盡泄他內心的焦慮與不安。


    天!千萬不要對他如此殘忍。


    仍深陷在農驚情緒中的程鬱愣了好一會兒後,才本能的搖搖頭,又點點頭。


    「又是搖頭,又是點頭,你倒是給我一個正確的答案,到底是記得,還是不記得!」


    心底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烈,過多的焦慮致使他的口氣較平時多了幾分急躁,也多了幾分凶惡。


    無奈,程鬱可沒有那份纖細心思,體會他的焦慮。


    飽遭驚嚇之餘,又被人惡狠狠的怒吼,這樣的待遇讓程鬱本能的跳了起來,將赤身露體的羞恥暫拋到一旁,一臉凶惡的替自己辯解。


    「我……我記得自己所做的事,卻完全記不得自己說過的話……這樣是該算記得,還是不記得!」程鬱雙手腰,毫不客氣的朝著談睿吼回去。


    談睿一臉槁木死灰,好不容易得到所愛,卻又在一夕之間失去所有……


    「你……你真的不記得自己昨天所說的話了嗎?」抱著一絲希望,他不死心的再問一次,雖然心裏早已知道答案。


    「不記得就是不記得了,你到底要我說幾次才肯相信!不記得、不記得、不記得,我就是不記得啦!」她氣鼓著雙頰,猛甩著頭。


    失落、難過、傷心、不滿……一時間,談睿心中五味雜陳,昨天所有的記憶快迅的閃過腦海,脫口而出,「還我!」把昨晚她的告白還給他。


    「嘎?」程鬱瞠目以對。


    一句簡單的「還我」,聽入程鬱的耳中,居然神奇的衍生出另一番大大不簡單的結論。


    蹙著眉,她用心的想著腦袋瓜內殘留的影像。


    她記得,昨天先動手動腳的人是她……


    先以唇舌硫臥、逗弄談睿的也是她……


    還有一幕,她記得很清楚──


    當她仔細的品味著口中舔到的滋味時,眼角餘光曾不經意的瞄到談睿的下半身……


    那隻用一條薄薄的浴巾掩住的男性,本能地因她的挑逗行為早已迫不及待的高高豎起……


    她記不得在那吻之後所發生的一切,但就男人的本性推斷(或者該稱「狼性」比較恰當),絕不可能輕易踩下煞車,什麽都不做就收工。


    忍不住,她再瞄了一臉不滿的原告一眼,再配上腦海中依據記憶所衍生出來的結果,答案頓時跳出來──


    「我們做了嗎?」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話落,就見苦主談睿瞠目結舌、一臉癡呆的望著程鬱。


    然而,神經線特粗、反應特鈍的程鬱,想法自然「不同凡響」,她居然錯認是自己將結論說得不夠大聲、不夠清楚,以致談睿沒聽清楚自己的答案。


    為了讓「受害者」清楚知道整個現況,她提高音量,緩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將推斷而得的結論清楚的再說一遍。


    隻不過這一次程鬱的結論又比第一次所說的,由疑問句連跳三級,直接升格到肯定句──


    「我、們、做、過、了!」


    ★☆★☆★☆


    他聽見了什麽?


    談睿無法自己的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抱頭哀歎。


    天啊!虧他縱橫商場十餘年,曾以為這世間再也沒有難得倒他的事,然而,麵對程鬱,他發現自己以畢生光陰所建立起來的信心,居然在一夕間就被他摧毀得一乾二淨。


    「……清醒啊!談睿……」一隻手在談睿的眼前晃了又晃,得不到響應的程鬱仍然不死心的喚他一次又一次。


    雖然,這是她第一次喝醉酒,也是第一次發現自已醉後居然是個情理不顧、生熟不分的大色魔,但,那又如何?


    做了就是做了嘛!


    雖然事態尚未完全明朗,但她自以為是的安慰起談睿。


    「別這樣啦~~談睿,我知道,現在你很難過,而這件事也讓你受到嚴重的打擊,可是,做都做了,現在難過也於事無補,男子漢大丈夫,看開一點吧!」一副事不關己似的,程鬱輕鬆自得的勸道。


    「……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是我不該趁著酒醉時強要了你……可是,你知道的嘛!有些時候,人的行為實在很難控製……再加上那個時候我已經醉得一點理智他沒有,所以……咱們何不當作沒這回事,忘了吧!」


    打著「不知者無罪」的餿主意,程鬱對著仍處於震驚中的談睿說了一堆開脫之詞,打算將這一切歸咎於酒後亂性,然後忘得一乾二淨,從此天下太平。


    縱使震驚不已,但談睿畢竟是談睿,自程鬱語無倫次的言談中,他知道程鬱大大的誤會了他們兩人間的關係,卻什麽都不說,反而十分陰險地順著她的誤解,盡責地扮演著一名悲憤、無辜的「受害者」。


    「當作沒這回事?!忘了?!發生這種事,哪是說忘就能忘的,你根本沒打算解決問題!」


    他故作悲憤狀,硬是擠出兩滴淚水盈眶後,才抬起頭來控訴。


    對上他眸中閃爍的淚光,程鬱頓時手足無措。「哇!男子漢大丈夫的,你別哭呀!」


    從不知道男人的淚腺居然也可以這麽發達。


    看著他淒楚哀痛的淚眼,一時間,程鬱說也不是、做也不是,完全不知該怎麽辦,隻能無濟於事的在談睿身旁走來走去。


    「……啊~~要不,你想要怎麽辦就怎麽辦……我全依你……你別哭啊!」一聲無奈長歎中,程鬱全麵投降。


    「……」低著頭,談睿刻意小聲的說。


    「什麽?我聽不清楚,說大聲一點啦!」蹙眉側耳傾聽,程鬱自覺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賠我……」音量還是一樣的小,但這一次已比剛才更清楚了點。


    「什麽?要我賠你?賠你什麽?你也說清楚一點。」


    要錢?還是要命?


    無論談睿要求什麽她都不會拒絕。


    「……我要你賠償我受損的自尊心,再做一次『那件事』……」精明的眸光滴溜溜的轉,見機不可失,談睿立即大聲的將訴求說出口。


    「什麽?!」聞言,飽受驚嚇的程鬱連退三步,被他突來的宣言嚇得臉色蒼白。


    穀話說「風水輪流專」,這下,被嚇辱瞠目結舌的人換作程耶了。


    然而,談睿刻意無視她臉上驚訝的表情,神色自若的將話說完。「……因為你居然借著酒意對我做出『那件事』,所以,你也要讓我對你做出『那件事』才公平。」


    端出一副在商言商的奸人模樣,他繼續說道:「還有,既然談到『理賠』,這就算是一筆交易,既是交易,身為一名成功的商人,我亦有絕對的自尊與自律,絕不能做賠本生意。


    「買賣嘛!當然要有利潤,看在你我兩家世交的份上,這利潤就少算一點,可是,從今天起,你得當我的戀人,安慰我受傷的心靈!」


    縱使談睿在心底早已笑翻天,外表上可是絕對的正經八百,一點也看不出來。


    「什麽?要我賠你『那件事』?還要我當你的……你的戀人……」指著一臉正經的談睿,剩餘的話,程鬱已沒有勇氣說出口。


    「對!」他斬釘截鐵的答複。


    「……呃,談睿,咱們可不可以打個商量……換個……換個『賠償』的方式?」


    「不行!」根本不給她反悔和討價還價的空間,談睿直截了當的一口拒絕。


    「可是……」


    程鬱還想再說些什麽,卻硬是被談睿打斷。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沒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連諷帶譏的語調,就不信單純的程鬱不上當!


    「誰說我沒膽子負責?我會反對,是因為……我實在看不出你的賠償方式對一個男人來說有什麽益處……嗯,也稱不上公平……」程鬱不甘示弱的反駁。


    「要求怎麽來便怎麽去難道不夠公平嗎?」


    眼看著成功在即,談睿忍住滿腹的笑意,手指著自己,硬是扮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控訴道:「要知道,今天受害者是我,當然有資格要求對我最公平的賠償方式,難道因為我是男人,就沒有資格要求公道嗎?」


    「呃……話不是這樣說的啦~~」程鬱自知理虧,趕緊澄清。「我……我隻是覺得還有其它的方法可以彌補你的傷害,不一定要我當你的戀人吧!」


    老實說,一開始,她是真的想負起應負的責任,也是真心想不計任何代價答應談睿所提出的要求……


    隻是,讓她遲疑的是,當戀人……呃,當一對戀人可以用這種方式決定的嗎?


    可是,做錯了事就該負責,不敢負責的人就是沒骨氣的膽小鬼,而這種人又正好是她最看不起的……


    「真的非當不可嗎?」她哀怨的看著一臉堅持的談睿,雖然心底已經認命了,但仍不死心的做垂死前的掙紮。


    「對!」他堅定的點頭,臉上仍掛著嚴肅的神情,然而,勝利的號角已經響徹他的心田。


    哈,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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