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特地召喚老夫前來,不知有何指示?」聽聞傳喚,賀蘭承續迅速趕赴書房,恭謹的問。


    「嗯!」書案後聞人霽月頭也不抬的低吟,「是有兩件事想問你。」


    「公子請問。」


    「她的視力與容貌是否還有複原的可能?」他的目光依然直盯在帳冊上,狀似漫不經心的詢問。


    「有的。如用一般藥材,老夫無十足的把握,若可以的話,請公子賜予千年參王,有了它的助力,必可達到公子的要求。」


    聞言,聞人霽月停筆揚眉,抬頭直視著賀蘭承續,「那就去做吧!不計一切,盡速完成。」


    「是。」不再贅言,賀蘭承續恭敬地退下。


    ※※※※


    隨著日落月升,霽雲樓內,鏡花、水月一如以往燃起香燭,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白蘭幽香,提醒著她一日已過。


    「姬姊姊,請用膳。」看著滿桌佳肴,鏡花、水月忍不住勸說著。


    「不了,我不餓。」揮揮手,姬向晚示意姊妹倆撤下佳肴。


    「不行,這怎麽可以?」兩人齊聲嚷嚷。


    「不了,我真的吃不下……」


    「可是……」


    鏡花還想再勸說,水月卻輕扯她的衣袖製止她。


    別說了!水月以眼神向她示意。


    姬向晚緩緩起身,毫無障礙的來到窗邊紫檀椅坐下。


    沉溺在思緒中的她渾然未覺聞人霽月的到來,鏡花、水月立刻安靜地立於門邊。


    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拭去姬向晚額上的淚痕,將她的纖手扯離傷痕密布的麵龐,「在想什麽?」聞人霽月柔聲問。


    大手輕易攫住她的纖手,低頭一看,聞人霽月朝立於一旁等待傳喚的婢女示意。


    機靈的水月立即去拿起公子進門時隨手放置在桌上的東西。


    「沒有……」姬向晚抽不回雙手,隻能任他抬起自己的麵容。


    「不!別看……」她微啟紅唇低聲哀求。


    「為何別看?」他伸手接過水月手中的白玉藥盒,一掀開盒蓋,淡雅的藥香頓時飄散在空氣中。


    聞人霽月親手將淡綠色的透明凝膠塗抹在姬向晚的容顏上。


    「我的女人我不能看,誰能看?」笑說間盈滿寵溺之情。


    「你……我不是……」她被聞人霽月突來的宣言分散了心思,無暇去注意聞人霽月在自己的臉龐上塗了些什麽。


    聞人霽月但笑不語,隻是專心地為姬向晚上藥。


    「好了,今後嚴禁你再抓傷自己!」他轉頭吩咐婢女,「鏡花、水月,你們倆好好地盯著她。」


    「是,公子。」


    姬向晚微蹙秀眉,困惑寫地泛上心頭,「你……你這是……」


    空氣中飄散著一種特殊的藥草香味,令姬向晚下意識的想伸手碰觸,卻被聞人霽月製止。


    「你在我臉上塗了些什麽?」


    「你介意嗎?」聞人霽月不答反問,撫摸著她的纖手。


    「不……」姬向晚低語,眉心卻不由自主的糾結。


    他怎能這樣?聞人霽月寵溺的輕撫著她的手,令她的雙頰不由得呈現一片潮紅……


    她想抽回自已的手,卻抵不過他的蠻力。


    「放手……」


    「不放。」笑意充盈在聞人霽月的話語間。


    縱使目不視物,她仍習慣性的仰首,以空洞的眼光望向眼前這名奇特難解的男子。


    「你究竟有何目的?」


    「我的目的?」聞人霽月輕笑出聲,「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知道的,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纖手不自覺的撫上胸口,「我知道?」心頭更加困惑,怎麽也猜不出他話中的含義。


    「對,你知道。」低頭輕啄了紅嫩的櫻唇一口,聞人霽月滿意地笑看姬向晚越加潮紅的麵頰。「我的心思並不難猜,我的行徑更是相當明白,隻是你不願意承認,但那又如何?」


    他輕撫著姬向晚的頰,胸有成竹的低笑。「不論你願不願意承認,你是我的人這個事實是怎麽也改變不了的。」


    姬向晚愣了愣,「不!我不是!」突地冷然說道。


    聞人霽月的話點醒了她,讓她正視始終刻意忽略的事實──


    「我不屬於任何人!」


    從頭到尾,她與他之間隻是一場交易啊!


    她是曾經允諾以自己來換取參王,醫治臨曦,但臨曦卻斷然拒絕接受。如今參王對她而言再無用處,這樁交易算是取消了。


    「你是!」聞人霽月不怒反笑,傾身將灼熱的氣息吹拂她敏感的耳垂,「你忘了嗎?昨夜你在我懷中高喊了什麽?」


    「不!」她用力地遮住自己的耳朵,假裝什麽都沒聽見。


    「不承認?還是忘了?」他著眼,將姬向晚的逃避全看進眼底。突然,他嘴角泛起一抹無比邪氣的微笑,「沒關係,你不承認也好,忘了也罷,我就做到讓你根本無法否認,想忘也忘不了!」


    不理會姬向晚的抵抗,他攔腰抱起她丟到床上。


    「在這裏,我會持續不斷的問、夜以繼日的追問,直到你承認為止……」


    ※※※※


    窗外曙光乍現。


    清晨獨有的清冷空氣伴隨著屋簷上的鳥鳴聲吵醒屋內的人們。


    迷蒙中,姬向晚察覺有人溫柔地撫順自己的發絲……


    「醒啦?天剛亮,再休息一會兒。」


    「唔……」意識一點一滴的回籠,昨夜的一切同時躍回姬向晚的腦海。


    「聞人霽月……啊!」意識到她正慰燙著聞人霽月未著寸縷的強健體魄,姬向晚頓時驚呼,軀體下意識的向後退,「你……」


    「我怎樣?」側臥在床上,聞人霽月低笑問。


    猿臂一攬,輕而易舉的將姬向晚納入懷中,以比適才更加貼近、更加親昵的方式將她囚禁在雙臂間。


    緊貼的觸感折磨著他緊繃的理智之弦,經過一整夜的壓抑,姬向晚滑膩的肌膚迅速地勾起他股間的欲望。


    這是我的女人!抱起她纖細的嬌軀置放在自己陽剛味十足的體魄上,瞧著彼此緊密貼合的軀體,聞人霽月滿意的心想。


    「你……」趴臥在聞人霽用的胸膛上,股間抵觸的火熱感,令她羞愧不已。


    潮紅的色彩沿著雙頰向下染遍全身,為她一身珍珠般白皙的肌膚更添幾分風情。


    嬌羞不已的姬向晚看在聞人靈月眼中,別具一番風味,更加挑逗他強製壓抑了一整夜的情欲……


    修長的大手挑起她的小臉,薄唇隨之覆上她紅潤的櫻唇……


    當姬向晚回過神時,發覺自己癱軟在聞人霽用的懷中嬌喘不休。


    他扶起姬向晚,大手強製地分開她修長的玉腿,麵對麵的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以頭就她的酥胸,薄唇挑逗嬉弄著她胸前鑲著的櫻紅寶石,不住的吸吮、輕咬……而另一例待憐的殷紅蓓蕾,則以靈敏的食指仔細的愛撫、揉扭、逗弄著……


    「呃……」她忍不住張開櫻唇嬌喘,嬌軀不由自主的扭動,無助地想甩開因聞人霽月唇手的碰觸而起的異樣感受,然而胸前顫動的雙峰隻是越加的腫漲,越加誘人的挺立……似在乞求著更多的疼愛撫觸。


    喘息中,她胸前備受疼寵的蓓蕾情不自禁的硬挺、顫抖,響應著聞人霽月所施予的愛撫。


    埋首在她雙峰問的聞人霽同無聲輕笑,大手肆無忌憚的掠過那令自己疼惜的乳蕾,手指向下探索,撥開她的私密處,尋找那顆隱匿其間的寶貝花蕊……


    「我是……啊……」一陣痙孿襲來,高聲嘶喊中,姬向晚在高潮中再次迷失了自己。


    ※※※※


    被軟囚於霽雪樓內,向來慣於獨處的姬向晚並不覺得無聊,反而讓她有更多的時間來思索她和聞人霽月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不由自主的輕歎一聲,姬向晚無力地斜倚著欄杆。


    她真的不願意想,也不願意思索,然而每當一人獨處時,腦海便無法自己的浮現關於聞人霽月的一切……


    上蒼究竟要折磨她到幾時?


    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他,讓她在無限痛苦中向自己坦誡,她的心屬於他,她是他的人。


    然而,那又如何?


    這些也改變不了她雙目失明、顏麵殘缺的事實!她配不上他……


    她不自覺的搖搖頭,唇畔泛起苦笑。


    「想什麽?」


    聞人霽月靜靜地立在姬向晚身前許久,這已然成為他的習慣。


    他總在不驚動她的狀況下站在她身邊許久,仔細地端詳她的麵容。


    姬向晚的臉上已經不再留有傷疤,然而,他挑剔的眼光仍鍥而不舍的搜索,企圖從中挑出任何遺漏之處,直到姬向晚不自覺的泛出苦澀的笑容,他才出聲。


    對於聞人霽月的突然現身,她早已見怪不怪。


    他總是在最奇怪的時刻毫無預警的現身,讓人防不勝防。


    「沒什麽。」她搖頭否認,縱使心知肚明這謊話根本騙不了精明的他。


    聽到她的回答,聞人霽月習慣性的皺眉,看著眼前一臉平靜無波的姬向晚,他不由得霽出苦笑。


    除了逼得她身陷情欲無法自己外,姬向晚的情緒向來內斂,就像是口古井般,始終波瀾不興。


    然而,聞人霽月心知,真實的她並不如外表所呈現的那般平靜,她隻是習慣了,習慣壓抑自己,將所有的感情、悲苦、哀傷……全都收藏在內心最深處。


    但她這樣的神情,看在聞人霽月的眼中,教他心疼不已,萬分不舍的將她嬌小的身軀攬進懷中。


    天!這麽纖弱的肩上背負了多少的重擔,又積壓了多少的愁苦?看著無言依偎在胸口的姬向晚,聞人霽用的心溢滿了憐惜……


    「唉!你這又是何苦呢?」輕撫著懷中人兒的秀發,聞人霽月不禁歎口氣。


    溫暖的懷抱、輕柔的撫慰、憐惜的話語……像是一股暖流掠過姬向晚冰冷的心頭,讓她的胸口一窒,幹澀的眼眶湧上無名的水氣。


    然而,膽小的她卻隻能讓它回流,一點一滴的回流入心田……


    這些時日以來,聞人霽月的改變是如此的巨大!


    他對她的好、對她的溫柔、對她的憐惜……一切的一切,皆點滴在心頭。


    但那又如何?不可能的事永遠都是不可能的啊!


    她怎敢奢望?


    又有什麽資格奢望?


    他對她越是溫柔,她的心就越掙紮、越痛苦,隻因她根本沒有勇氣接受,更沒有勇氣承認啊!


    膽小的她,隻能將一切藏在心頭,悲傷的獨自品嚐著這份心酸與無奈。隻是,她的心好苦,真的好苦、好苦……


    看著就連窩在他懷中卻仍然僵著身子的姬向晚,除了憐惜,他有著更多的失望。


    這些日子以來,他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為何她始終將心冰封在痛苦之海中,不願掙脫出來?


    他生氣地強將姬向晚按壓在胸口狂吼。


    「承認愛上我真的有這麽困難嗎?承認你是我的人真的讓你這麽痛苦嗎?為何你總要和自己的心過不去?為何你總不肯停止對自己的折磨?難道,這一生你的苦難還不夠多嗎?為何還要親手添上一筆?」


    心神一震,沒想到聞人霽月居然將她看得這般透徹!


    「我……」無法承受聞人霽月直入心靡的逼問,姬向晚習慣性的則過頭,避開他的怒焰。


    「別躲!」大掌輕易地將她的頭扶正,不給她有任何閃躲的機會,聞人霽月再度逼問:「你說啊!」


    「說什麽?」姬向晚平靜的反問。然而,有誰明白這句話語間隱藏了多少的無奈。


    「姬向晚!」聞人霽月氣得咆哮,「別在我麵前裝蒜!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一切我還會不了解嗎?難道你寧願一輩子躲在你自己的囚牢中,也不敢勇敢地麵對你自己的心,麵對你愛上我的事實?」


    他毫不留情的撕下姬向晚冷靜的假麵具。


    頓時,原本被她壓抑在心底無數的痛楚與悲傷全數掙脫束縛,令她再也無法維持假象、再也無法佯裝冷靜,逼得她不顧一切的吼出心中真實的感受--


    「是!你說的都沒錯!我膽小、我怕事、我自欺欺人、我愛上了你、我不願麵對現實……」


    直到地恢複神誌,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麽、承認了什麽。


    「天啊!」她驚訝地捂住自己的嘴,瞠著一雙無法視物的美目瞪視著前方。


    她真的說了!真的將所有的事全都說出口了!


    她震驚不已,嚇得無法開口說話,身子無法自己的顫抖……


    聞人霽月的心卻因為她這一番話而總算落了下來。


    他溫柔的扳下姬向晚遮掩在唇上的手,將她的蠔首按壓在自己的肩頭,薄唇輕抵在她的頸側、耳際,愛憐不已的落下無數的輕吻。


    一個、兩個……無數個……


    「終於,在這最後的時刻,我總算逼出你的真心,得到了真正的你!」


    薄唇含住姬向晚小巧的耳垂,語意模糊的呢喃,「我……終於得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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