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爆炸,把趙隊長和他的偽軍們炸得遍體鱗傷,一個一個的倒在了雪地上直叫喚著。


    爆炸聲驚動了前院的鬼子,也驚動了阪原。


    阪原,日本富士山腳下人。高個挺拔,英氣有神,舉手投足中都顯出了一種高傲的神情,在爆炸聲響起之前,他正坐在案前隨意地翻閱著桌上的一本書,他喜歡閱讀,在國內的時候,他就是一名閱讀狂人。可惜戰爭開始他不得不卷入中國,身不由己,但天皇是神聖的不可抗拒,隻能聽從命令。


    到這裏,是因為隨著西島的到來,西島在廠窖圍剿了73軍沒來得及逃跑的殘餘分子五千餘人以後奉橫山勇之令回了武漢,在返回的過程中,按照橫山勇的部署,他將自己部隊上的各小隊人分別留在了廠窖的幾個洲子以及南縣明山頭中,修築了炮樓,堅固了工事,還有沅江和益陽的沙頭,一是為橫山勇向湘西挺進打下基礎,二是加強這裏的日化統治,阪原便是被西島親自安置在這裏的隊長。


    當聽到爆炸聲後,阪原從椅上彈了起來,好久沒有聽到過炸彈的聲音了,他迅速地一邊喊著哨兵問是怎麽回事?一邊離開座位奔向了他放著軍裝與槍套的衣架上,迅速地穿上後跑出了屋。


    迎麵遇上了返回來的哨兵告訴他說,馬廄出事了,馬被偷了,還有趙隊長和他們的人給炸了。


    阪原一聽沒有做聲直往馬廄而去。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趙隊長他們的人都在雪地上鬼哭狼嚎地捂著身上被彈片炸傷的地方直叫喚著。阪原看在眼裏,心裏在急急的想著今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再一看時,一個鬼子倒在了牆角一動也不動象睡著了一般,他上前看了看發現他已經沒有氣了,阪原心裏的火不知道從何升起,抬頭再看著馬廄裏的馬時,少了三匹,此時,他更加惱火了。


    “趙隊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阪原看著胸前亂七八糟的樣子氣急敗壞問著趙隊長。


    趙隊長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捂著被炸傷的大腿說道:“太君,剛才來了水上漂的人。放了一個炸彈,搶了太君的三匹馬跑了。”


    “水上漂?”阪原一聽這個名字,好熟悉,在他的心裏就是一支專門與他作對的看不到捉不住的影子。今天這些人又來了,他渾身都充滿了熱氣,對著身邊的鬼子喊道:“出動摩托追擊,騎兵隊,出發,向著敵人衝鋒。”說完自己躍上了一匹戰馬率先出了馬廄朝著趙隊長指的方向追去。


    雪地沒凍,前麵摩托車飛速的輪胎揚起的雪絮把後麵車上鬼子的視線給模糊了,他的速度明顯地放了下來。


    在雪地裏跟著騎兵隊的鬼子在後麵罵著,叫著。


    前麵的摩托追上了阪原,停下了。阪原對他們喊道:“看著我幹什麽?快給我追啊。”


    摩托車手加快了速度,一陣奔馳後,他們發現了目標,老楊他們三人在馬上使勁地吆喝著跨下的洋馬朝著前麵急奔。


    鬼子的機槍聲響了,子彈擦著他們的身邊飛去。


    阪原聽到了槍聲,興奮了,在馬上快速地指揮著身後的鬼子加快腳步跟上。趙隊長因腿有傷,跑了一段路後,他再也支撐不住了,倒在了阪原的馬蹄下直哼哧著。


    阪原看了他一下,叫那些跟在身後的偽軍把趙隊長送回去,自己一策馬屁股朝著前麵飛奔而去。


    槍聲在老楊、盧鋼和小林身後呼嘯而逝。


    “盧鋼,小林,把身子哈在馬背上。”老楊聽著激烈的機槍聲,他提醒著盧鋼和小林。盧鋼和小林聽了趕緊趴伏了下來。


    三匹不同顏色的戰馬在雪地上並沒有被身後的槍聲給驚嚇,顯然是經過了戰火或者特殊的訓練,它們矯健的身姿在雪地裏不慌不亂地邁著四蹄,如同三道閃電般載著老楊師生三人朝前飛揚著,蹄上包著一層棉布使它們急馳的腳步更加穩健。


    鬼子偽軍緊追不舍,老楊他們馬不停蹄。


    這時,隻見老楊從腰間抽出了手槍反手朝著後麵射擊著,子彈掠過摩托上鬼子的頭頂,彈落在雪地上,然後借著慣性在堆積的雪裏滑行著。


    盧鋼和小林也學著楊老師的樣,抽出槍來朝後麵壓著腰,低著手,從馬肚邊平行射擊著,這一射,把前麵摩托車上的機槍手給打得歪倒在一邊,槍聲啞了。


    摩托車手隻好停下車,拿起那挺機槍就要繼續朝著前方胡亂掃射時,卻被盧鋼他們射出的子彈擊倒在車外,趴在了雪地裏捂著肚子直哼哼。阪原過來了,看到死去的和受傷的鬼子氣得大叫著命令幾個鬼子騎兵繼續朝老楊他們追去。


    趙隊長和那些受了傷的偽軍們哪裏還有力氣奔跑,一個一個地歪倒在雪裏,任憑幾個鬼子在放肆地催著他們也無濟於事。不過沒有受傷的所有偽軍都聽從了鬼子的指揮跟在鬼子後麵追著已跑遠的老楊他們。


    阪原隨著騎兵隊一起策馬揚鞭,拚足了勁在老楊他們後麵緊緊地追擊著。


    突然,從側麵傳來一陣急促而火爆的槍聲。阪原身邊奔跑著的騎兵一個一個地從馬上摔了下來,幸虧阪原反應快,不愧是騎兵出身,一個轉身將頭一低,他的身子急速一低,整個人都貓到了馬的一邊。奔跑中再將頭借著雪的光亮,伸出向槍聲發出的方向看時,他看到了從江邊坡上一片黑黑的影子朝著這裏快速地靠攏過來。


    “水上漂?”阪原心中一驚,莫非中了他們的埋伏?難道這三個人搶馬是想將自己引出鎮外一舉殲滅?他不能冒失地再追下去了,再看身邊已無一人,隻有幾匹戰馬在幾具鬼子屍體邊站立著,嘴裏噴著幾團白白的霧氣。伏在馬肚邊上的他更是感到情況不妙,趕緊往右一勒馬頭,趁戰馬轉身之際,他一個翻身又躍到了馬的另一邊,嫻熟的動作讓他躲開了江邊上飛來的子彈,戰馬已受傷。阪原感覺到了,馬背上飛濺出的血迸在他的臉上,他心急如火,急速地拍打著馬肚往回飛奔而去。


    那些鬼子和偽軍也聽到了江邊上一陣激烈的槍聲,停下了腳步站在那裏,不知是怎麽回事?當看到阪原騎著馬往回跑了過來,就在阪原快要到麵前時,戰馬再也支撐不住倒下了。


    阪原從馬背上跌落下來,摔得不輕,一些鬼子趕緊跑了上去扶起了他,都不知道到底是一種什麽情況?都在望著咧著嘴,麵部顯得很痛苦的阪原,想從他的口裏知道是一回什麽事?偽軍們則站在那裏看著鬼子把阪原從雪地上拖了起來,阪原氣急敗壞地吼著:“快快回去,守住彈藥庫,守住我們的營房,快去,水上漂來了。”他摸不清這些突然出現的人有多少,不想蠻拚,他們在暗處,自己在明處,受傷的肯定是自己。


    鬼子和偽軍們聽了,象兔子一樣,撒開腿腳就跟著阪原身後朝鎮裏東頭方向跑去。


    留下趙隊長一人在雪地上大叫大罵:“狗日的,你們真是瞎了眼,本隊長還在這裏呢。快來人,救我。”


    幾個偽軍一聽麻著膽還是把趙隊長抬著跑了,那些受傷的偽軍們也一個一個地從地上跛著腿,撐著腰,歪七斜八地被一些偽軍給扶著跑了。


    他們還真怕了“水上漂”這三個字卻還是有緣由的,以前隔三差五天就要來這裏騷擾一下,鬼子要不是莫名的死,要不就是傷,來無影去無蹤的把這些鬼子和偽軍攪得頭暈腦脹,成了驚弓之鳥。


    阪原還真沒有猜錯,這些從江邊上突然冒出來的正是所謂“水上漂”的人。不過他們的組織不是“水上漂”的稱呼,而是民國三十三年七月成立的前生為縣武力總隊,後改為縣抗敵自衛團。不過他們每次的行動都會留下“水上漂”的字樣以威懾日偽軍。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江岸邊上得路麵上來,他就是船主,叫曹靜生。他是本土人,是縣抗敵自衛團的成員。


    原來,那天與老楊分別後,他其實沒有睡船上而是悄然地趁黑離開了碼頭朝對岸而去,沙頭這裏不是他的終點,他的目的地是要去寨子侖一帶去見劉靜安,那裏有一支成立隻有半年多的“礦工抗日自衛隊”便是劉靜安領導的。他沒有往西而去,因為縣城裏還有鬼子,他選擇了往對岸走旱路爬山的行程。


    不過,不是他一個人去,而是要帶著一幫人馬一起去,他們正在對岸的一間房裏等著他。


    當他在江那邊上了岸時,便悄悄地來到一家人屋裏。這時,屋子裏十幾號人看到了他都高興,敘了一些路上的事情後,還說了有三個人讓他感到不怎麽對勁,看他們的氣勢就是來曆不一般,有來頭,或者說他們是這個,說著比出了四個指頭。


    大夥都笑他想得太多,他也就住了口,他讓大夥兒準備帶上家夥,也就是槍啊刀什麽的。就在他們要出發時,突然對岸沙頭傳來了一聲爆炸,曹幫主一驚,眼珠一轉,大喊了一聲,糟了,快,帶上槍,跟我來。


    快速衝出屋,跑上了船,曹幫主開足了馬力,在風雪中朝著沙頭方向駛來,在船上借著雪夜裏的光,他興地和他打著招呼。親切地叫著他曹幫主。


    曹幫主見了他們自然也高興,敘了一些路上的事情後,還說了有三個人讓他感到不怎麽對勁,看他們的氣勢就是來曆不一般,有來頭,或者說他們是這個,說著比出了四個指頭。


    他們不明白,沒見過世麵。曹幫主說是新四軍。


    大夥都笑他想得太多,他也就住了口,他讓大夥兒準備帶上家夥,也就是槍啊刀什麽的。就在他們要出發時,突然對岸沙頭傳來了一聲爆炸,曹幫主一驚,眼珠一轉,大喊了一聲,糟了,快,帶上槍,跟我來。


    跑上了看清了有三匹馬飛馳而去,急忙改變方向順著他們的方向斜刺裏向對岸開去,上了岸邊,正在急切追趕著老楊他們的鬼子騎兵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江麵上駛來的船,也沒有注意到江岸上的曹幫主他們的槍口已對準了他們。


    騎兵打死了,阪原逃跑了,曹幫主對著跑去的阪原開了無數槍都沒有擊中阪原,有一槍倒是擊中了阪原跨下的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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