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


    一條荒廢的古道上,兩名年輕男子正在趕路。


    為首的是一名書生,高大俊秀,器宇軒昂,而另一人麵相敦厚,五短身材,似乎是個仆人模樣。


    就在兩人路過一棵百年老槐樹的時候。


    嘎嘎!


    兩聲怪異的鳥鳴忽然響起。


    走在後麵的仆人,聞聲一顫,突然露出狠厲的神色,從懷裏掏出一柄短刀。


    “噗!”


    一聲悶響,俊秀書生瞪大了眼睛。


    他捂著流血的胸口,緩緩轉過身體:“阿忠,你……”


    “少爺,對不起!”


    仆人阿忠低著頭,不敢去看少爺的眼睛,隻咬著牙,又是兩刀狠狠捅了下去:“我是被逼的,我沒辦法……”


    啪啪。


    清脆的鼓掌聲響起。


    道旁,老槐樹表麵,一道人影緩緩浮現,邁步走了出來。


    “不錯不錯,下手幹淨利落,道爺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此人身穿道袍,身畔漂浮著一杆鬼氣森森的黑麵小幡,赫然一副江湖邪道的模樣。


    見到此人,阿忠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連忙跪倒在地,滿臉討好的笑道:“主人,小的幸不辱命。”


    “嗯。”


    邪道人微微點頭,居高臨下,瞥了地上的書生一眼:


    “別讓咱們新上任的縣太爺死了,趁他還有一口氣在,趕緊倒吊起來,用鐵釘釘在這百年陰槐樹上,道爺我要施法、剝皮。”


    阿忠聞言打了個冷顫,連忙按照邪道人的指示,將倒在血泊中的書生掛了起來。


    整個過程中,俊秀書生一聲不吭,全靠一口怨氣支撐,死死盯著阿忠那張憨厚老實的臉。


    為什麽?


    他想不通!


    從小一起長大,名為主仆,實則情同手足的阿忠,為什麽會背叛自己!


    不甘心啊!


    想他堂堂許蒼生,十年寒窗,二十歲就進士及第,一身才氣冠蓋京華,名列一甲探花郎!


    隻因卷入了奪嫡風波,被貶為郭北縣令。


    可主政一方,造福黎民百姓,本就是他平生所願。


    此去郭北縣,正是大丈夫施展胸中抱負的時候,誰曾想還沒上任,竟然死在這荒郊野嶺、小人之手?


    這一切何其可笑!


    錐心蝕骨的痛楚和不甘,讓書生死死咬住牙齒,一聲不吭。


    而他的雙眼卻死死瞪著,幾乎迸出血淚!


    叮叮!


    叮叮!


    阿忠手持石頭,沉默的敲擊著,一枚又一枚鏽跡斑斑的鐵釘,穿透四肢,將書生死死釘在老槐樹上。


    “這都不吭聲?嘿,沒想到你這書呆子還挺硬氣。不過也好,真正痛苦的還在後麵,我隻怕你堅持不住。”


    邪道人走到書生麵前,掏出一柄陰氣森森的白骨匕首,念動咒語,撥下書生的長衫,沿著肚臍線輕輕一劃。


    “啊!”


    無盡的痛楚襲來,書生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便已痛得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


    書生終於停止了抽搐,眼中最後一絲光芒也暗淡下去,整個人徹底失去了生機。


    與此同時,白骨匕首劃落,一張鮮豔的人皮,從書生身上剝離了下來。


    “畫皮之術,加持吾身!”


    邪道人脫下道袍,施法念咒,一道陰風吹過,血淋淋的人皮飄了起來,緩緩貼到他的身上。


    片刻之後,人皮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名高大俊秀的書生站在原地。


    “恭喜主人。”


    阿忠連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服侍著,將一套嶄新的衣物給書生穿上。


    “走吧,去郭北縣。道爺我也當個縣太老爺玩玩。”


    滿意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模樣,書生伸了個懶腰,轉身,往密林外走去。


    “是,主人。”


    阿忠恭聲領命,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臨走之際,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那棵老槐樹。


    樹幹上,掛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猶自滴著血水。


    ……


    兩人走後,密林中安靜下來。


    滴答、滴答。


    老槐樹上,那具倒掛的無皮屍體,血液還未幹涸。


    粘稠的血水敲打著枯葉,一滴一滴,發出陰森而又詭異的脆響,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暗淡下去。


    密林深處,伴隨傍晚的山霧彌漫,潛藏在地底的陰邪氣息,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就在這時,釘在老槐樹上的剝皮屍體,猛地睜開了眼睛!


    “……什麽情況?”


    “我怎麽被倒掛起來了!”


    許長生睜開眼睛,一臉懵逼。


    緊接著,他看到了那具血淋淋的無皮屍體。


    “這又是什麽鬼東西?”


    “臥槽……警察叔叔,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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