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霎,天空中一片嘯聲傳來,漫天箭雨落下。


    聽著熟悉的聲音,鑲黃旗大老爺臉色突變,


    “啊!薩滿神!救我!”


    由於事出突然,鑲黃旗真韃隻穿了件皮袍便跑了出來,並沒穿任何甲衣,萬箭落下,數百名真韃被刺了個結結實實,建州大老爺上三旗精銳勇士這些名號聽著嚇人,卻也擋不住利箭。毎人身上中了幾根重箭,入肉三寸。


    “嗷嗷嗷嗷嗷嗷……!”


    饒是身壯如狗熊,也是痛不欲生大叫大嚎!八旗中的精銳之士身經百戰,何曾嚐到過這種被別人偷襲,萬箭覆蓋的滋味,從來都是八旗兵偷襲別人。


    箭雨繼續向前延伸,將沿途所有角落覆蓋,驅趕著營中韃子往南撤退。


    鑲黃旗固山額真達爾漢帶著自己親衛與一千五百旗丁,以及大量包衣去濟南城裏掃蕩財物,大營中由一名梅勒章京紮泰克統領著留下的三千旗丁。


    眼見危急,氣得大叫大嚷:“披甲!趕緊披甲!帶上盾牌!防禦!”


    亂哄哄之中,忽然一條人影閃到其側後,一抬手中一件奇形怪狀的物件, “噗噗噗噗噗噗…………!發出一陣輕響,升起些淡淡硝煙,轉眼被北風吹散。


    霎那間!紮泰克與他身邊幾十名護衛血肉紛飛,一陣手舞足蹈之後,紛紛倒地。


    “啊!章京大人!章京大人!”


    旁邊鑲黃旗真奴望見眼前一幕大驚失色,驚恐地呼喊著,卻不敢上前,以為那處有什麽要命的魔鬼!


    “章京大人被妖怪弄死了!妖怪勢大!逃啊!快逃啊!敗了!敗了!快向南邊逃命!…………”


    郭少靖套上件皮袍混在包衣堆中用滿語和漢語大聲呼喊!


    “敗了!敗了!………逃啊!逃了!逃了!快向南逃命!………”


    混亂中無數包衣跟著大叫大嚷。


    慌亂之中,聽到有人喊向南邊逃,頓時有了逃跑方向。


    一部分頑固的鑲黃旗真奴剛才聽了阿泰克命令,回營穿上鐵甲帶上盾牌刀斧出來要與敵人決一死戰。


    卻被郭少靖暗中一一射倒,還嫌韃子不夠混亂,朝著一些密集人堆,不時投出一二個手雷。


    隨著爆炸聲不斷響起,大營中越發混亂。


    敗了!敗了!的聲音越來越多,如同瘟疫般迅速傳染開來。


    亂哄哄之中,誰也沒聽清帶有消音器的槍聲。望見營中隨處可見同袍屍體,其餘鑲黃旗真奴害怕了,又聽得耳中不少人在大呼,“章京大人死了!敗了!向南逃!………”


    驚懼之下,什麽也顧不上了,隨著大流往南逃奔。


    這才對嗎!如果這幫近身戰力強大的真奴躲在黑暗帳篷中偷雞,勢必會給我軍造成傷亡。


    望著混亂韃子終於匯成一股股逃跑潮流,郭少靖放下心轉身向西邊飛奔。


    數千人拚命向南逃竄,一路踩踏,天上時不時會落下個炸彈,炸傷炸死的人又成了絆腳石,使得踩死踏傷之人越加增多。


    望著前方混亂的韃子亂哄哄向著南邊逃去,秦佐明大喜,


    “迅速肅清路上殘敵!”


    白杆兵撒開鐵腳板,大步追上去。


    這批川娃子大部分其實還沒真正上過戰場,常聽老一輩說韃子如何如何凶悍,現在碰上不過是些躺在地下半死的豬,一點都不可怕,他們其實分不清包衣與真奴的區別。


    前進路上不管是死是活,碰見一個光頭就往脖子上捅一槍。


    碰上還能跑路的光頭,用鉤子往其腳下一鉤,趁著對手倒地,旁邊同伴一矛捅穿其後心。


    “格老子!嘎你卵子!”


    “格老子!………”


    ………


    川娃子每出一矛必須要吼一聲“格老子!”


    手腳麻利地迅速掃清障礙,繼續往前追趕。


    虎大威率領後隊一個一個帳篷清理過去,當然絕大部分已經逃跑了,有時也會遇上幾個躲在帳篷中不敢逃或已受傷的包衣奴才,格殺勿論。


    望見倒在地上的真奴越來越多,虎大威甚是高興,開心的事要趕緊與人分享,


    “曹平!快去向督師報喜!”


    “是!”


    孫傳庭親衛曹平喜滋滋地回身便跑,在一個帳篷門口牽了兩匹馬,翻身而上直往北營門奔去。


    北營門外,郭少靖留在此處鎮守的親衛已將營門外的鐵蒺藜鹿砦拒馬清理幹淨,之後才打開營門。


    曹平騎著馬一溜煙地出了營門往西直奔。


    ………


    此時南營門處已是人滿為患,數千人都在擠這個逃生通道。建州上三旗大爺何時受過這種氣,操起手中刀斧劈頭蓋臉往包衣奴才頭上砍下,


    怒聲吼道:“奴才都往兩邊土牆上逃生!否則格殺勿論!”


    雖然此時這些大爺已經喪魂落魄,衣衫不整盔甲全無,但是奴才知道若不依言,眼前就要被砍死,從壕溝裏出逃至少還有一些生機。


    明軍越過帳篷區,南麵便是一裏半寬空地。營門口聚集著一大堆準備出營的韃子,無數包衣爬上土牆然後跳落,熙熙攘攘好似集市,都在爭先恐後逃命,而且幾乎不見披掛鐵甲之人。


    見此情形,趙大山高叫:“川軍兄弟停下,弓弩手上前自由射擊!”


    八千多名弓弩手上前超過白杆兵,絞線弩手就地坐下,絞弦掛機裝好三根弓箭,端起弩機一勾機括,三枝利箭閃電飛出。


    踏張弩手在第二排,腳踩鐵環拉弦上機,裝上兩枝羽箭,


    口中罵著:“韃狗!要你的命!”


    狠狠扣動懸刀,利箭越過前排弩手頭頂直撲衣甲少得可憐的韃子。


    步弓手落在最後,自由射擊就不用講究排箭集射戰術,各憑手速全力發射拋箭。


    霎那間!南麵土牆與營門處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轟然響起!鑲黃旗真奴戰鬥經驗豐富,眼見大事不妙,也顧不什麽狗屁勇士精神,


    “來!我背你逃命!”


    轉身背起已中箭同伴,擋住自己身子與頭頂。


    “韃子不講武德啊!呸!“趙大山啐了一口,


    “射腿!”


    前兩排弩手壓低角度,直取韃子下半身。正在暗中為自己聰明慶幸的後排韃子忽然大腿小腿紛紛中箭,利箭透肉而出,


    “啊!好狠毒的明狗!竟射人兩腿!”


    腿部中箭的韃子人雖摔倒在地,卻也不肯扔了背上的屍體,背著屍體頑強往前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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