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陳兩人領旨退下。


    崇禎轉頭對著郭提舉說道:“高陽城就由少靖你親自去吧!領著民團回京,負責城防!”


    “微臣遵旨!京營之中有位賀劍把總,曾去高陽運過韃子首級,與少靖相熟。微臣請求將賀把總調來,由他挑選京營中三五千有實戰能力之人協助守城。”


    “準!”


    戌時末,西便門馳出三馬消失在雪地黑夜中。


    天快亮時,郭少靖一人三馬到達高陽城下叫開門。


    曹變蛟聽說有戰鬥要他去,頓時大喜。


    趕緊簡單收拾收拾,跨上戰馬率領他的五千騎兵,一人雙馬先行進京。


    郭少靖帶上兩萬四千人隨後跟著出發,由於馬匹已經不多,隻能步行趕去京師。


    高陽城還有一萬二千人,留下親衛隊長趙七斤協助防守。


    臨行時,孫師傅免不了一番叮囑:“少靖你放心去守衛京城吧!高陽城還有十幾萬壯丁可以上城防守,幾萬具半弩,五十幾門小火炮,韃子敢來進攻,定能將他殺個落花流水。京師可不能有失!”


    一日奔波三百裏,晚上半夜時分曹變蛟已趕到京師,立即接防朝陽門。


    通州城,


    已近半夜,洪承疇、高起潛、白廣恩、唐通、馬科等人同樣無心睡覺。


    “各位將軍!韃虜兵臨京師!請發表各自見解。”


    洪承疇名為督師,自己能自由支配的僅曹變蛟一部,其餘各部他指揮不動,人人隻想自保實力。


    “我等但憑督師吩咐!”三將一齊表態。


    嗬!洪承疇輕笑,三個慫貨嘴上說得好聽,真要讓他們出戰,卻又是各種推諉。


    哼!高起潛一聲冷笑,


    “正紅旗鑲藍旗兩部真韃兵邊超過一萬人,更有輔從軍包衣兩萬多人,叛將劉良佐李國英盧光祖部下合計一萬六千多人。若是讓你等去偷營敢不敢?”


    三將一齊縮頭,不敢接言。


    哼!沒有那能力,吹什麽牛!死太監心中暗自譏諷。


    “稟報督師!兵部有令到!”一個標營把總領著兩名兵部傳令軍士進來。


    “洪督師!經兵部商議,通州大軍原地駐守,等待命令!”傳令軍士將命令呈上。


    “呼!”眾人暗暗地鬆了口氣。


    “軍士!此令為何遲遲送來?”


    “洪督師!小的因為害怕路上遇到韃子耽誤了大事,天黑之後出的城,又繞道一百多裏才趕到通州。”


    ………


    這天半夜時分,錦衣衛都指揮使駱養性帶著兩個手下來到詔獄。


    “大人!如此深夜還來獄中?”值班牢頭有些疑惑。


    一個手下開口:“駱大人奉聖上之命前來提審犯人,快去將成國公朱純臣、定國公徐允禎、恭順侯吳惟英、襄城伯李國禎解至審訊室。”


    “是!屬下遵命!”


    …………


    獄卒將四人押送至審訊室,綁在木樁上,便自行離去。


    “完了!今日我等大禍臨頭了!沒想到啊!竟被一乳臭未幹的小子壞了大事!”


    望著審訊室內各種嚇人刑具,熊熊燃燒火爐中擺放的烙鐵,再聯想到傳說中錦衣衛詔獄之凶名,四人早已麵無血色渾身發抖。


    一名白臉無須親衛進來解開四人,駱養性命另一名黑臉絡腮胡親衛守在遠處,自己提了一隻袋子跨進室內。


    “駱大人!”


    四人驚異地盯著他,“原來今日你親自來審訊我等!”


    “不不不!在下隻是作為老友前來探視各位!”


    白臉親衛把袋子解開,取出幾隻雞鴨與一塊羊肉掛在鐵鉤上,搬過一隻火爐置於肉下,又在另一隻小火爐上擺放一隻兩尺見方的平底開口砂鍋倒上水,從袋子裏取出兩壇十斤裝黃酒放在水中,隨即轉身走出審訊室。


    待壇中黃酒溫熱,駱養性從袋裏取出五隻酒杯擺上倒滿,招呼四人圍著這隻火爐坐下。


    “駱大人!你這是何意?莫非是咱們的斷頭酒?”


    “非也!駱某來看看朋友,順便聊聊,請喝酒。”


    四人這幾日擔驚受怕,崇禎隻讓獄卒給他們喂紅薯土豆。


    過慣了大魚大肉好酒好菜的日子,哪能受得了這份苦!一聽不是斷頭酒,立即變成餓死鬼轉世,抓起酒杯,眨眼間幾盞下肚。


    不一會那邊的烤雞烤鴨也已烘熱,一人取了一隻拿在手中一頓亂啃。


    酒肉下肚,四人有了幾分力氣。


    朱純臣首先開問:“敢問駱大人,外麵情況如何?”


    “聖上已派了李邦華整頓京營,嚴查你們吃空餉克扣軍餉以及占役虛冒名額領餉之事。”


    “又是這老家夥,十年前也是他,當年好不容易把他擠走。如今再度上任,老家夥是駕輕就熟啊!而且此次皇帝有外麵幾位剛打勝仗的督師撐腰,咱們要糟了!”


    說完,李國楨拿起酒杯要砸,忽然想到自己還要靠這小杯喝酒,急忙收手。


    “駱大人!咱們的家人如今怎樣了?”定國公徐允禎問。


    “聖上今日在朝堂上說了,要對京營倒查三十年,所有的帳目都要核查清楚,所有去向不明的銀兩糧草要落實到你們四位頭上。


    如今各位的府邸都由錦衣衛封鎖,待查明賬目之後,就要查封各位家產,以抵之前三十年之損失。”


    “啊!”四人臉如死灰,渾身癱軟!


    “不過幾位暫時無性命之憂,外麵韃子堵門,聖上如今首要之事是應付城外敵軍。”


    …………


    駱養性離開時,按照老樣子給他們綁在木樁上。


    郭少靖帶著民團急急步行四天,終於趕到京城。


    先派了兩名親衛騎馬趕去宻雲,讓留守的一個大隊在各條大小道路上布置路障工事壕溝作好預防。


    如今已與曆史嚴重不符,多爾袞可能會改變返程路線,不去喜峰口改走最近的古北口或牆子嶺,畢竟從內破關要比從外破關簡單。


    順便在牆子嶺宻雲一帶搞些破壞,出一出氣以報牆子嶺失利之仇。


    也有可能分多路出關,多做些準備總沒錯。


    從京城難民中招上一萬名青壯,挖掘泥土製作土袋堆放於外城牆各處。


    漢軍在濟南時雖然打光了火藥,但是在其他城池還是能弄到火藥。


    多爾袞的來信中也提到了炮轟京師,他如今萬萬不敢派人進攻京城,也隻有這一招能使用。


    如今情況變成明軍不敢主動野戰,清軍不敢攻城。京城已不是重點,離清軍最近的出關地宻雲才是。


    郭少靖在京城留下一個大隊六千人。


    自己率領親衛護著另外一萬八千人回去密雲守老家,以防路上被正紅旗鑲藍旗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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