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幾十名朱家肥豬,漢軍炮手開始往佛朗機炮肚內安裝子炮,


    郭少靖立即對神機營炮手吼道:


    “開炮!”


    紅夷大炮早已裝填好彈藥多時,聽到命令,炮手立即舉起火繩點燃火撚,


    “嗤!”火光一閃,


    “轟!轟!轟!”


    三門紅夷大炮猛然噴出一股濃煙,三顆十斤重鉛製炮子直撲二裏外的漢軍炮陣。


    什麽!明狗竟然先開炮!尚可喜大怒厲聲吼道:“趕緊裝填子炮!”


    三顆炮子高高越過炮陣在後方半裏落下,砸起一地塵土,顯然放了空炮。


    北京城上一共十二門紅夷大炮,據說都來自於南海中一艘葡萄牙沉船。


    船上共有三十三門,十二門運抵京師,十一門運抵寧遠。在寧遠大捷與己巳之變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火炮讓明軍第一次對戰建州八旗取得勝利,卻也讓黃台吉看到火炮的重要性,老一套騎射肉搏戰已經過時,於是開始自己鑄造火炮。


    之後孔有德帶著大批火炮與專家投誠,幾年時間,鑄造出上百門紅衣大炮,而山海關與寧遠合計不過十多門。


    清廷一舉超過明廷,憑借強大火炮打贏鬆錦大戰。


    老天與明朝開了個玩笑,自己千方百計從西歐引進火炮技術來對付東奴,卻成全了對手,反過來埋葬了自己。


    明軍炮子落空,惹來漢軍炮手一陣哄笑,“哈哈哈!明狗炮手真是一群廢物!”


    “咚!咚!咚!”


    城牆上又砸下三顆炮子,仍然落在後方半裏。


    “降低炮口!降低炮口!”


    郭少靖急得大叫,京營這幫廢物怎麽調試的彈道?這不是白白浪費炮子嗎!


    “哈哈哈!”


    下麵漢軍炮手仰天大笑:“明狗炮手真是比豬還笨!也不知把炮口調低一點,隻會按紅衣大炮的最大射程發炮。


    想打後麵的大主子還在半裏以外呢!怎麽可能打到呢!就算想打中咱們,炮陣前有三道防炮溝,想直接命中那是做夢!”


    耿仲明大聲吼道:“輪流擊發!讓明國炮手學學咱們是怎麽開炮的!開炮!十門射向朝陽門南邊的明軍炮陣,壓製其火力;


    十門轟擊朝陽門;十門射擊朝陽門北邊的明軍炮陣;其餘的大炮轟砸城牆牆垛,趕走守軍!”


    漢軍炮手迅速將子炮填進炮肚內,校正好平整密封度,楔緊後座塞鐵,插好火撚,拿過火把點燃。


    “轟轟轟…………!”


    第一批二十枚炮子呼嘯而出,幾秒鍾後砸在城牆上下,有的落在護城河中,砸破冰塊濺起水花;


    有的砸中城磚牆垛土袋,激起碎石泥土;有的落在城內,砸破屋頂,嚇得屋內的人紛紛遠逃。


    緊接著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十門大炮分成三段輪流擊發,對準朝陽門樓北邊守軍擺放六門紅衣大炮的位置集中打擊。


    既打擊大炮又轟砸城牆。十門大炮轟向明軍南邊炮陣,壓製火力,使其沒法開炮。


    十門對準朝陽門猛轟,想要轟碎城門。其餘三十門選擇打擊朝陽門兩側各一裏寬的牆垛。


    佛朗機炮的射速遠遠超過前裝式紅衣大炮,且準頭比神機營高得多。以成國公定國公為首的勳貴集團為了省錢,幾乎從不實彈訓練。


    隻有最近幾天,在郭少靖的要求下,每天發射幾炮練練手。


    今天突然麵對專業叛徒漢軍密集式精確打擊,哪敢對轟,趕緊丟下大炮躲在掩體後瑟瑟發抖。


    漢軍操縱著其中十門大炮,瞄準朝陽門的門洞發射。因為炮子拋物線原因,兩裏外直接射中門洞內的千斤大閘門自然十分困難,漢軍便選擇低射彈跳砸門。


    十斤重的大炮子接二連三地朝著朝陽門門洞飛來,將門前的拒馬鹿砦砸個粉碎,一部分被門前的三道工事擋下,一部分越過工事,在地上彈跳一兩下奔向門洞內。


    “咚!咚!咚!”


    朝陽門的木製包銅皮千斤閘被炮子砸中好幾發。


    “馬德彪!快去用土袋在千斤閘後堆疊一丈半高!”


    郭少靖立即命令第六大隊長馬德彪做出應對措施。


    難道多爾袞還有膽量想衝進京城,如果他真想這麽幹,倒是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由前登萊巡撫孫元化請來葡萄牙技術人員,鑄造出來的大炮,與訓練出來的漢軍炮手操炮技術真心不賴!雖有木製千斤閘,但是被這種大威力大炮砸多了也會破裂。


    漢軍在濟南開了那麽多炮,好多炮子砸在城磚上變了形,或者埋進土中找不到,應該已經報廢了一小半,我就不信你們還能有多少炮子能砸開京師城牆?


    “再來一千人把備用土袋從城門上方丟下去。快!快!快!”


    瞬時!城門上下同時行動,城門內的守軍繼續加高千斤閘門後的土袋,城門上方的民團背起備用土袋便往城門外丟下,不到幾分鍾,城門外已堆滿土袋,高達兩丈,炮子已無法砸中城門。


    耿仲明隻得又將這十門炮轉向砸城牆城垛。


    城上守軍按之前郭大人要求蹲下身子緊貼一人高的厚實土袋後,承受地動山搖般,大火炮炮子輪番衝擊。


    民團與曹變蛟的騎兵都是第一次遇上這種大規模火炮攻擊,聽著雷鳴般炮聲,沉重的炮子砸在身前牆垛與土袋上,碎石泥土不斷灑落。不禁臉色發白,心驚膽顫。


    尤其已有四門紅衣大炮被砸中,重達千斤以上的炮身竟也被震歪,更令人魂飛膽喪,幾百名神機營炮手在對方剛一開炮時便已躲到土袋掩體後,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南邊雖然挨的炮子少,六門紅衣前裝大炮與對方十門後裝佛朗機炮對轟立即落了下風,炮手隻得先躲起來。


    漢軍炮陣前挖有三條防小土溝,有效防止了城上明軍大炮用彈跳法轟擊,實心彈要想直接在兩裏外命中火炮架,簡直不可能。


    郭少靖也十分無奈,明軍中隻有一種近距離碗形炮,能將守城用的重型震天雷發射出幾十步。


    紅夷大炮雖能發射小型震天雷,卻又難以控製火撚燃燒時間,若是一不小心在炮膛中爆炸,反損壞僅有的幾門大炮。


    沒有遠程精確爆炸彈,隻能被動挨打。


    清軍的火炮已超過大明,自己得趕緊製造出落地即爆的炮彈,才能在以後炮戰中占上風。


    炮子密集地飛上城牆,重重砸下,很多人都麵色蒼白驚慌,其中十多個少年心理抗壓力差,在地動山搖般炮擊中崩潰,


    嚇得在城牆上胡亂奔跑口中哇哇亂叫,忽然一顆炮子砸中女兒牆,碎石激射,幾名少年被射中,仆倒在地。


    戰場血氣還得磨煉磨煉!郭少靖放聲大叫:


    “大夥不用怕!隻要藏好了不動,這種死炮子傷不了人!千萬不可因為害怕跑出來,正好就有被炮子砸中的危險!”


    隨著郭大人大聲呼喊,民團與守軍也發現大炮聽著挺嚇人,卻打不動這些五尺厚的土袋牆。


    慢慢膽子變大了,互相之間開始談笑。


    曹變蛟從遠處探出頭,大聲喊道:“郭老弟!行啊!你一個文官竟然對大炮這麽了解!麵對如此強大的炮擊麵色如常。連我十數年軍中生涯也從未經受過如此密集強力的炮擊。”


    嗬嗬!這種初速僅三四百米的實心彈有什麽可怕!正好讓這些菜鳥體驗一下大型炮戰的氣氛,為將來上正式戰場打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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