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是個熱鬧非凡的大城市,白天擁擠繁忙,到了晚上就燈紅酒綠。每天,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沉醉在這樣的華燈中,難以抽身回頭。


    戴涼算是個這一帶有名的“浪仔”。


    一張臉長得那是人模人樣,身材高大結實,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隨便一套百來塊錢的西裝那麽一包裝,就算隻是混混,看起來也比一般的高了不少等級。


    不過戴涼卻不屑去做混混了,天天喊打喊殺的,有多少的命都不夠賠,更何況在這種相當繁華貴賓到處出沒的地方,即使是有人罩著,也不知道那天警察叔叔會一個電話過來請你去局子裏喝杯茶。


    所以,戴涼發揮了自己樣貌上的絕對優勢,直接找了家熟人的夜店,當個陪酒少爺去了。


    戴涼這個人,除了人樣不錯之外,還很能侃,典型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按他的話來說,隻要說點甜言蜜語就能吃喝不愁的,我何樂不為呢?


    夜店那個圈子相當的亂,勾心鬥角的也不少,可是戴涼憑借著自己的那小草一般滴個性,硬是混得跟誰都能打上招呼,就連那個高傲得不得了的紅牌——ray看見到都會表情溫和的點點頭。


    不過當少爺歸當少爺,戴涼還是個有原則的人。他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回歸成一個好好公民,應該順應黨的教育潔身自好,所以,他堅持,咱隻賣藝不賣身。


    既然錢已經夠花了,那麽就沒必要去幹這種“體力活”了,免得以後老了跟某些皇帝似的,腰兩塊虧得,怎麽扛,都過不了半百那個坎。


    當然,看到合自己口味的,除外。


    而且,男女不忌。


    這天晚上,戴涼抹了抹那油量的頭發,穿戴整齊之後,看著鏡子裏那個帥氣挺拔的小夥,滿意的吹了吹口哨,開上他的重型機車,“咻”的一聲,出去了。


    戴涼開車,那速度叫一個快,一陣風過去就隻留下了一溜煙的尾氣。不過這次,他可不是去夜店上班了。


    已經超過了午夜,在一個比較偏僻路段的岔口,一家半舊的酒吧前,聚集著一幫人,男男女女搞怪紈絝,帶起各種吵雜與喧囂,還伴隨著機車‘隆隆隆’的轟鳴聲。


    沒錯,飆車。再說得好聽一點,就是賽車。


    這算是繼喝酒,戴涼的最愛,甚至是比他工作還要重要的愛好。


    戴涼從小就愛車,不過家裏窮,所以他連輛的老二八自行車都沒有。因為父母早逝,是他年邁的奶奶邊收些廢舊,邊賣個菜,東湊一頓,西湊一頓的硬是把他給拉扯大了。他沒有因為貧困而感到自卑,隻是滿腦子都想著以後要讓奶奶過上好日子,所以即使家裏再忙,他成績依舊是名列前茅。


    不過這樣的日子也就持續了他十五歲,初中畢業那年,老太太因為長期勞累,病倒了。


    那時候的戴涼還半大不小的,沒夠十六,就隻算是童工,不過好在他長得夠高大,樣子也能撐撐門麵,在做了兩個月累死累活又賺不到幾個錢的外賣工後,他被一個定外賣的酒吧老板相中,到酒吧當服務生去了。


    他那油嘴滑舌的腔調就是在那混出來的。


    不過就算酒吧的工資比一般工作的高一些,可相對於老太太那醫病花去的錢,完全就是九牛一毛。就是那個時候,他在一個哥們的帶領下,第一次接觸了飆車賽,從此之後一發不可收拾。


    其實他當時隻是陪著酒吧裏的哥們去瞧瞧湊個熱鬧,雖然喜歡可是沒錢也沒用,隻是看著過把癮。隻是那天晚上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麽狗屎運,有個老板的車手沒來,剛想叫人頂替,他腦子一熱,就去自告奮勇了。


    老板那起初是不同意的,看那小子雖然體格高大,可是樣貌太嫩,看起來還沒成年,要是有什麽損失,這他媽犯法犯大了去呀。


    然後戴涼就充分發揮了自己在酒吧裏混到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硬是把那老板給忽悠了,駕車上場去了。摸到那輛機車的瞬間,他的心像是被觸動了一樣砰砰砰直跳,這外賣店那輛破車,簡直不是一個世紀的啊!


    可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戴涼很大膽,開車開得跟玩命似的,然後就奇跡般的贏了一場,那老板那個高興啊,當場就給他塞了一疊紅色的毛爺爺。


    戴涼雖然還笑著推拒了幾下,不過其實心裏高興壞裏,這他媽能抵他兩個月的工資呢。從此以後,他在當酒吧服務生的同時,開始了兼職幫人家飆車,哦不,賽車。


    錢多了一些,老太太也能去個條件好點的醫院,不過就算他再怎麽努力,也湊不齊那天價的手術費,所以拚死拚活的支持了一年多,老太太還是撒手人寰,留下他一個人。


    老太太並不知道他去做什麽,隻是在她眼裏,戴涼依舊是那個會放學幫他分類垃圾、清晨幫她推車叫賣,晚上幫她洗腳按摩的乖孫子。


    她在臨終前拉住他的手對他說:“涼仔啊,奶奶不行了,你要珍惜自己,好好活下去啊。”


    好好活下去。


    是的,就是這麽句話,可是什麽才叫好呢?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他該怎麽好好活下去?!


    所以在老太太去死的那一年裏,戴涼在一陣悲痛與消極之後,就徹底的成了一個浪蕩子,什麽勾當都敢參加,玩起來跟不要命似的,幹了不少混賬事情,現在想起來,他都覺得不堪回首。


    直到二十歲那年差點被砍死,送到醫院時,一個年邁的醫生對他說,“年輕人啊,你還這麽年輕,要珍惜自己,好好活著才是重要的啊。”


    珍惜自己,好好活下去。


    這句熟悉的話讓他頓時醒悟過來了,對啊,老太太除了讓他活下去,還叫他珍惜自己。


    然後,戴涼悔過了,開始努力往那什麽城市好公民靠攏了。


    每個浪蕩子的悔過都是需要點代價的,比如他身上永遠都消不掉的刀傷。不過還好他混得不錯,又重傷,老板大手一揮,給了他一筆錢,真的讓他好好生活去了。


    從那之後,戴涼就開始了自己平坦的人生。


    在熟悉的夜店找了個少爺的工作混酒喝,又攢了錢買了輛中等的重型機車偶爾出去賽賽車,這時候他才真正感覺到,啊,這才是生活啊。


    不過,基於他這種大手大腳圖痛快的個性,他並沒有什麽閑錢去參加什麽正規比賽,所以隻能在這種自行舉辦的小型車賽上過把癮,順便賺點小零花什麽的。


    隻是這樣的話,賽車手的傷亡的話是沒辦法保障的。除非,你能讓那些熱愛堵車的小資看好,成為他們賺錢的工具。不過這個戴涼是再也不願做了,因為那是拿命在玩,他還要好好活著。


    停下車,脫下安全帽,擼了擼有些變形了劉海,幾個穿戴誇張,化妝濃豔妝容的美女立刻往他身邊蹭了過來,“哎呀,涼仔,你怎麽現在才來,都等你呢。”


    戴涼俏皮的笑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那不是沒辦法嘛,金邕大道上那交通情況你們也是知道的嘛,跟總統過場似的。”


    “你小子就掰吧。”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強壯男人拿著支啤酒走了過來,“這大半夜的,哪來的車塞。”


    來人是他的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江樹,大家都叫他阿樹,五官長得粗狂又深邃,非常的男人。他隻穿著件白色背心,那一身強健的漂亮的肌肉線條,能叫所有的男人眼紅。


    戴涼鎖了車,拿起鑰匙,“嗐,你不信你自己去瞅瞅,保證你到了大清晨都轉不回來。”


    “行了”阿樹的大掌往他背上一拍,在他快內出血時收回勁頭,“懶得跟你貧阿ken他們也來了,就等你過去呢。”


    戴涼咳了幾聲,一雙狹長的桃花眼亮晶晶的,“他們也趕來啦,那咱們今晚有的玩了,不過要喝酒的話,得等我賽了車才能喝,你要知道咱好公民是不能酒駕的啊。”


    “行,知道你是好公民,”阿樹就著瓶口灌了好幾口酒,笑眯眯的看著他,“今晚哥幾個就等你贏了錢請客呢。”


    “成啊,那你們記得脫了衣服給我加油啊。”那時候肯定忒喜感。


    “隻要你能贏,哥我連內-褲連都能脫了給你當紅旗。”


    戴涼大笑著拍了拍的結實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拇指,“行啊,阿樹,夠哥們!”


    兩人互相抬著杠,無視著身邊極為花枝招展的美女,那走向那間有些舊酒吧,那時候的戴涼完全沒想到,這會是他這輩子的最後一次賽車。


    環著山,漆黑而寂靜的道路上,隻有濃重的機車轟鳴聲,目光能見的,也就是前車燈照亮的那一圈一點。


    當拐過好幾個大彎將後邊的人遠遠甩開,戴涼算是鬆了一口氣,正計劃著要不要等下請客前要不要抽點錢留著的時候,一四輪忽然從公路旁邊竄了出來,戴涼一車頭一歪,擦著邊閃了過去,算是虛驚一場。


    這條路是盤旋在山上的,要不然就真得撞上了,被甩出公路,那就完蛋了,不就跟掉懸崖似的嗎!


    幸好他戴涼車技杠杠的,要不然鐵定完蛋。


    剛自戀了一下,戴涼就發現不對了,那輛車一直在後麵跟著他。兩輛車在路上互相貼近了好幾次後,他終於看出問題,他奶奶的,這根本就是有人想趁著夜深人靜把他給辦了嘛!


    來不及想些有的沒的,戴涼隻能繼續加速往前衝,那輛車也立刻加速在後麵緊追不舍。前方就是一個大彎,在從過去之前,他從後視鏡上看到那車的車窗開了,然後一隻手伸了出來,拿著是一把黑乎乎的槍……


    “嘭”的一聲,他的後胎瞬間靡下去,因為速度太快,他被拐彎的慣性給狠狠的甩了出去,就在這時那輛車突然加速,直直向他撞來……


    之後戴涼隻覺得一陣劇痛,連帶著他最喜歡的機車滾落下了公路邊雜草叢生的土坡下……


    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破在夜間轟響,將周圍染上一片火光,暴起的火光烙印在那雙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戴涼再沒有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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