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漉漉的身體立刻沾濕了他的睡衣,被一個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壓著絕對不會有多好受。李戴冰微微皺起眉,剛要伸手推他,就看到戴涼忽然放大的臉,嘴唇被什麽柔軟的東西蹭了一下,“大哥…晚安……”


    李戴冰僵住的身子,正想著要采取什麽對付醉鬼的特別行動時,說完這句話的醉鬼則直接直挺挺往他身上一倒,然後陳屍,一動不動了。


    微微皺起眉,李戴冰用膝蓋頂住他的下-腹,一腳將人翻到另一邊床上,然後躺在原來的地方,懊惱的揉了揉眉頭。


    恍惚中想起,某個寒冬的夜晚,似乎也有過這麽一回事,戴涼那小子在某次喝醉之後,也這麽做過。


    有人說開始做出與自己曾經相似的事情,就是在慢慢找回自己的曾經,但是……他想要的曾經,卻和戴涼想要找回的完全不一樣。他想要的是更遠的,遠得戴涼還隻是個頑劣孩童,甚至還不懂得什麽何為情愛的曾經。


    生命太過脆弱,以至於可以隨時隨地轉瞬即逝。


    身為現任站在最前方的人,他必須要當一把可以遮擋全家風雨的大傘,這樣,才可以在替代他的大樹長成之前,保護所有。


    這些天他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裏,雖然少了曾經的鋒芒,但是不得不說,他在這方麵的天分是極少部分人能夠比擬的,隻除了,他還不夠懂事。


    他炙熱的眼光中不再隻有央求他回應的的光芒,還有很多別的,他看不清的某些複雜的東西。但是,他似乎還不夠明白,人的生命中,還有比自身情感更重為的東西,那種東西,叫做責任。


    隻是,這些,你明白嗎,戴涼?


    醉酒的戴涼沒有像是之前那般的難纏,隻是安靜的躺在另一邊一動不動。


    至於為何兩人起床後都是一臉疲憊、眼下淤青,那自然是問那兩個直挺挺躺屍到天亮的人了。


    九點半的飛機,戴涼軟磨硬泡才被李大總裁恩準了前去送機。在去機場的路上,戴涼正天花亂墜的講述著自己將要進行的‘完美計劃’,一輛香檳色的保時捷貼在他們坐騎的旁邊停下,趁著等紅燈車窗搖下後,出現在後邊的赫然是張狷狂俊逸的臉,無論什麽角度,都能甩下一條街的模特演員。


    那人囂張的拿下精致的墨鏡,露出一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那可不就是戴涼的頭號情敵,重家的大少爺——重淩。


    李戴冰很自然的與他點頭致意,戴涼則很不爽的搖上了車窗。麵對李戴冰疑問的眼神,他隻是很不滿的說了句,“風大灰塵多。”


    不管多少個紅燈,堵了多少輛車,終究還是到了機場,還是到了登機的時間。戴涼仗著兄弟這個頭銜死死抓著自家大哥的手,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在李戴冰犀利的動感冰波中,依依不舍的將爪子放開了。


    然後隨便和兩看兩相厭的重淩互相嘲諷擠兌了幾句,才目送這兩人大將跟著幾個小嘍囉,啊不,是幾個提行李的保鏢和助理進了安檢。


    戴涼默默在原地站了一會,歎了口氣,既然事情已經成這樣了,那麽他就隻有好好努力,爭取早日將爛攤子給收拾好,或者轉移給別人了……


    回公司的路上,戴涼還在緬懷著自家大哥離去前叮囑他的那幾句,加起來不足二十個字的話,會不會有什麽他參不透的深意,口袋裏的手機很不適時的震動起來,戴涼有些不太爽快的掏手機,來電人是詹老小。


    嗯,他昨晚直接把人放倒後,把他口袋的東西收刮了,這小子不是一大早來興師問罪的吧?不過那東西本來那小子給他找的,他這也不算是偷襲吧?想到這戴涼這才慢悠悠的接了電話。


    “渣涼你他媽的禽=獸混蛋沒鳥蛋的烏龜王八蛋,竟然就這麽把小爺給丟下了也太沒義氣了吧!你這個他媽的###¥¥……&*…………”電話一接通詹小少那帶著些許‘稚嫩’的小聲音立刻傳過來,不過比起往日裏的清痞,倒是沙啞了不少,活活像是k了一宿子的青藏高原。


    戴涼趕緊的把電話貼到窗外,打算等著他國罵停下了再接著回話。


    大概是罵夠了,戴涼湊個過去聽到那邊正在大口的呼氣休息才把手機貼回耳邊,“詹老小,我說你大清早的幹啥呢?誰丟下你了,老陸不是自告奮勇的把你送回去了麽?怎麽,難道這麽多年的交情了,他能還把你拋屍荒野了啊?”


    “我拋你媽個頭!!!!!”詹小少捂著酸軟的腰肢坐起身,一時間完全不知道打哪罵起。他媽的,他還願意更被拋屍荒野了呢!總好過現在這種……詭異狀況吧!


    戴涼將拿遠了的手機又貼回來,“喂,我說你大清早的這麽大火氣,該不是你對人老陸對做什麽不人道的事情吧?”


    電話那邊的人一頓,隨即炸開,“你他媽什、什麽叫不人道啊!才、才沒有做什……等等,你他媽什麽意思啊?憑什麽是老子對他不人道啊?!”


    戴涼眉頭一挑,“據我說知,老陸的品味還是不錯的,怎麽看,人老陸都不可能這麽饑不擇食的,內什麽了……你吧?”


    “李渣涼,你他媽的在貶低誰呢,你咳咳咳……”似乎是說得太急那邊傳了詹小少有些沙啞的咳嗽聲,帶著一種被滋潤過後的嬌弱氣息,聽得戴涼心裏立刻衍生出一種毛毛毛的感覺,我勒個去,該不是……真的……有發生了什麽吧……?!


    “喂詹老小,你老實交代,你們昨晚……”


    “昨晚你妹,說了什麽都沒有!!!”


    “噗……這麽急著掩飾,”戴涼賊賊的笑了,“該不是被我說中了吧,哈哈,怎麽樣,老陸威不威猛,有沒有很持久啊?”


    那邊繼續沉默了一下,然後深吸一口氣大吼一句,“死渣涼你個沒鳥蛋的王八蛋你他媽的給我去死死死!!!”就“嗶”的一聲掛了電話。


    “喂?”


    戴涼聽著手機“嘟嘟嘟”的忙音嘴角一抽,嗯,自己好像玩笑開過頭了,然後主動撥了個電話過去,沒想到那邊拒接了。


    戴涼不死心,立刻繼續撥號,直到第n遍之後,電話接通了……


    “誒我說詹老小,你這小子搞什麽飛機啊,幹嘛掛我……”


    “是我。”


    一個磁性低沉的男聲傳了過來,格外的……熟悉。


    我靠啊,這不是他老陸的聲音嘛?戴涼頓時一個激靈,“啊,是老陸吧?那什麽,剛才詹老小他……”


    陸天琪頓了一下道:“別理他,昨晚發酒瘋嚷嚷了一宿,剛醒來起床狂躁症又犯了,結果知道你把他東西給劫走了,然後爆發了。”


    “這麽嚴重?”戴涼挑挑眉,“好吧,那算了,我就不折騰他了,你好好給他順順毛吧。”正想著說再見,戴涼忽然想起一件事,“等下老陸,詹老小不是說他大表哥今天過來嗎?他再爆發下去,等下晚了會不會被收拾成殘渣啊?”


    “嗯,我會盡快把他送回他公司,等下公司那邊的話……”


    “沒問題啦,什麽時候解決了那家夥,你再過來吧,辛苦了啊。”戴涼繼續跟陸天琪繼續扯淡了兩句,其中聽到了好幾次詹老小爆發式的聲音,他才在心裏懷揣著一隻撓人的小貓掛了電話。


    嗯,這兩個人都有點怪怪的……


    不過,現在真不是管別人八卦的時候!


    回了公司,戴涼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公司那些原本落下的基本資料全部都過目過一遍,好吧,這麽厚厚一疊也夠他這受的了。不過既然是要整改嘛,不了解整個毛線嘛,所以為了他的‘星辰大海’他隻能繼續‘幹巴爹’。


    摸了摸口袋那個從詹老小那裏截獲的金屬硬盤,因為昨晚倉促,今早沒時間,那裏麵的東西到現在都還沒看。


    戴涼有種矛盾的感覺,就跟懸疑電影裏那個飾演尋找真相的角色一般,越是接近真相的時候,就越是緊張忐忑。


    戴涼是很想了解關於那個真正的自己的真正狀況;但是,當他撥弄著口袋裏那個也許能讓他完全知道關於自己死亡真相資料的鑰匙時,又隱隱有些害怕。


    因為到那個時候,他就必須直麵自己的死亡,不是猜想也不是臆想,而是最真實客觀的死亡。


    將看完的材料闔上,戴涼歎了口氣,抓抓自己剛剛長出點樣子的頭發,繼續投身於那些繁瑣的資料中。私人的事情,果然還是等私人的時間再解決吧。


    一個多小時後,陸天琪出現在了公司。身上穿著的是昨天那套深灰色的西裝,不過明顯已經燙過洗過了,所以依舊是平時那一絲不苟的模樣。


    戴涼看著他,衝他曖昧一笑,白森森的牙齒好似上好的白瓷。


    陸天琪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打開材料,“想要打聽什麽等下班了再說,不過我想給你個建議,想象力什麽的,留在中二時期可就算了啊。”


    “行吧,那就等下再說”戴涼聳聳肩,反正又不關他的事兒,其實他不過想知道,詹老小有沒有因為宿醉又被他大表哥收拾而已。


    為了方便,在李戴冰回去之後,李戴涼的行李就被送到了一個離公司比較近的高級住宅區的一間公寓裏,跟陸天琪一起。


    第一就是為了讓陸天琪盯住李戴涼;這第二嘛,除了能省事之外,也方便這兩個計劃主要的負責人能隨時接頭、溝通、討論、修改,物盡其用。


    戴涼對於這一安排倒是無所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二少的關係,對於他這些哥們,他總是覺得很親切自然,完全沒有陌生人的拘束感。詹老小、陸天琪他們這些家夥對他來說,就跟他和阿樹他們一樣,所以哥們住一起什麽的,不是很正常嗎?


    不過……他很好奇,這陸天琪不是法律顧問嗎怎麽現在跟他搞企業管理了?後來看到他的雙學位證書後,戴涼默默的翻了翻白眼了,學霸什麽的果然挺挺讓人討厭的,怪不得他初中小學的時候老是被人嫌棄。


    心安理得的讓學霸老陸當了司機、保姆、兼商管金融的家庭教師後,戴涼回到家鞋子一脫,外套一扔,舒舒服服的泡澡去了。


    在此期間,花了半個小時給遠在t市的大哥打call了電話,雖然大半時間都被他老媽占據了,直到司機、保姆、兼家庭教師的陸天琪忍無可忍的敲了門。


    戴涼擦著濕漉漉的頭發,看著放在桌上的小巧的金屬u盤,猶豫了一下,打開了電腦,然後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將個那u盤插-進了usb的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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