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李雲睿見郭家父子都不接話,連忙自己開口說到。


    “難道範閑你還背了兩首?”


    範閑笑了笑,不搭理李雲睿,自顧自的開口說道:“那是我夢幻中的世界,刀刻斧鑿一般印在我的腦海深處。”


    突然,他大喊道:“紙來!”


    “筆來!”


    “墨來!”


    “範閑,你這是要現場作詩嗎?”


    李雲睿看著在慶帝默許行下,逐漸搬來墨寶的太監們,對在場的大人們說道。


    “若僅是範閑一人作詩,恐會再有盜用他人詩句之嫌,既然範思轍亦遊曆神界,更是一朝頓悟,”


    說著,李雲睿頓了頓。


    “不如,便由他們兩兄弟鬥詩一番,一人一句,如何?”


    說完,她朝著慶帝問道:“陛下,您覺得呢?”


    慶帝看了看範閑和範思轍,點頭道:“可以!”


    “兩位範公子,老奴為你們抄寫!”


    侯公公說著便要走下來。


    “侯公公,還是我來吧!”


    範思轍走到墨寶旁,席地坐下,對侯公公說道。


    “哥,長公主說的有道理,你我兄弟二人不妨就比試比試。”


    “隻不過我覺得光鬥詩還不夠,一心兩用,才能體現出你我的風采。”


    範思轍看著看向他的範閑,眨了眨眼睛,又撇了撇長公主。


    範閑立即理解了範思轍的意思。


    對慶帝說道:“思轍說的有道理,不若我二人鬥詩的同時,一人謄寫,一人舞劍如何?”


    “陛下,微臣武藝稍強於思轍,還請借陛下寶劍一用。”


    慶帝看著場中的二人,麵露微笑。


    “準!”


    隨後,一名太監便將一柄青色長劍遞給範閑。


    “好劍!”


    範閑轉頭看了眼範思轍,朝他點點頭。


    範思轍也點點頭。


    “檢測到與範閑於祈年殿鬥詩,是否簽到!”


    “簽到!”


    範思轍對於這個時候可以簽到,一點也不意外,他意外的是,這個地方的簽到,居然還需要他親自參與,難道他以前的猜測錯了?


    不過沒時間給他想這些。


    範閑見他點頭,已經開始作詩了,手中寶劍揮舞,帶起道道風聲。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範思轍一邊寫著,一邊接著下一句。


    “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可憐白發生!”


    ……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


    “會滿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


    一首又一首,兩人有時範閑起頭,有時範思轍起頭,短短時間便已寫了十幾首。


    各國大臣們都震驚的看著兄弟二人。


    此等才學一國出一人,已是難得,如今慶國竟然出了兩個,可謂盛世之像,而且這二人還是一個家族,這就很可怕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


    李雲睿看著在自己麵前舞劍和在下邊寫詩的範思轍,眼中寒光閃爍。


    失算了,沒想到這兄弟二人竟有如此詩才。


    範閑手中提著一個酒壇,“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又繼續說道: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莊墨韓看著鬥詩的二人,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這樣也好,老朽總算沒有誤人子弟,就讓天下人知我為惡好了。


    範閑現在已經是兩眼迷離的狀態,手中的劍隨意武動著。


    這一次,他又來到長公主桌前,寶劍揮舞,險而又險的從長公主頸下劃過,隨後便遠遁來到辛其物桌前。


    長公主愣在原地,剛剛她幾乎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劍身的冰冷已經觸及她的身體。


    李雲睿用手摸摸脖子,並無變化。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無為在岐路,兒女共沾巾。”


    ……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


    慶帝看著範閑和範思轍,笑了笑,自己這個兒子還是很不錯的嘛,這麽多詩,兩人一起完成,幾乎脫口而出,每首都是精品。


    老範這些年教的不錯啊,要不給他長長官!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


    ……


    範閑隨手一拋,寶劍旋轉著在大殿之中飛舞。


    他回頭朝範思轍問道。


    “思轍,寫了多少了?”


    範思轍回頭打量了一下。


    “快兩百了吧!”


    範閑點點頭,說:“那就這樣吧。”


    範思轍站起身。


    “好。”


    反正又不是真的鬥詩,借此出名罷了,過猶不及。


    “呀!”


    一個太監看著長公主大叫一聲,隨後發現自己失態了,連忙跪倒在地。


    眾人聞聲看去,隻見範閑甩出去的那一劍直直的插在長公主身前的桌上,劍身還在不住地搖晃著。


    李雲睿麵色慘白,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長劍。


    範閑沒有理會這些,長劍落的地方他出手時就知道了。


    他拿著一個酒壺,走到莊墨韓身前。


    “莊先生,注經釋文我不如你,背詩你不如我!”


    莊墨韓聞聲點點頭。


    至於範閑所說的背詩,現場的人確是沒有一個人相信。


    一個人叫背詩,兩個人還能一起背?


    更何況,這些詩,可都是“新作”。


    他們怎麽會想到,這些確實是背的。


    唐詩三百首了解一下!


    “做文壇大家,我不如你,做人,你不如我!”


    說完,身子向後一倒。


    “我欲醉眠君且去,”


    “去你,媽的!”


    莊墨韓看著躺地上的範閑,又想到今天來時範思轍給自己的提醒,一時悔不當初。


    一股鮮血逆流而上。


    “噗!”


    莊墨韓趴在桌上。


    慶帝看著場中的鬧劇,起身從一旁離開。


    今晚的宴會已經進行不下去了,不過,慶國出了這兩位詩才,也算是意外收獲。


    範思轍看到莊墨韓吐血暈厥,心中微微歎了口氣。


    何必呢!


    隨即對長公主生出一絲殺意。


    他原本認為,長公主就當給範閑的boos了,沒想到今天居然將戰火燒到了他身上。


    見眾人都在圍著莊墨韓,範思轍上前將範閑扶起來,朝著祈年殿外走去。


    慶帝都走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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