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筆寫這篇文章,是因為這幾天從新聞上連續看到了兩起滅門凶殺案。


    第一起是上個月4月20日廣西的那件一家四口被害的滅門慘案。這件案子發生在廣西橫縣,這起惡性凶殺案導致4人被害,其中還有一個5個月大的嬰兒。


    據新聞報道,這起凶殺案的誘因是凶手想強-奸一名女被害人,被其公公發現,於是受到刺激的他一不做二不休,便殺了一家四口。兩名幸存的小孩兒躲在房間裏僥幸躲過一劫。


    第二起也是上月4月24日下午發生在江蘇宿遷的一起滅門凶殺案。被害人是一對老夫妻及其一歲左右的孫子。盧姓老人當天晚間不治身亡,其妻宋某受傷較輕還在醫院治療,孫子仍在宿遷市人民醫院icu病房搶救。


    據新聞報道,這起滅門案的誘因是因為嫌犯的家暴導致了與嶽父母的矛盾,從而引發了嫌犯行凶。也有兩名幸存者。


    以上兩起滅門凶殺案在我看來,嫌犯都屬於激情殺人,這種類型的凶殺案在命案中是占有很大比列的。


    之所以會格外關注這兩個滅門凶殺案,那是因為我從警多年以來,經手過的最難忘的第一個案子也是一起慘絕人寰的滅門凶殺案。


    那年我23歲。警校畢業我考進公安係統後,實習期被分到一個偏遠山區小鎮上的派出所上班。


    剛開始去的時候我每天也就是打打雜,或者守在值班室內接下電話。偶爾有什麽村民糾紛的小警情,就跟著所長和教導員出去轉一圈。


    如此枯燥的生活過了足有三個多月,一直沒遇到我期待的大案子。


    這天晚上又輪到我值夜班,平時正常情況下值夜班幾乎什麽事都沒有,也就是躺在值班室的沙發上睡覺。可這天淩晨兩點多的時候,我在沙發上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我知道平時這個點是沒人打電話的,一有電話來絕對是所長和教導員查崗。我急忙起來過去接聽電話:“喂,派出所……”


    我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就傳來一個女人歇斯底裏的尖叫聲:“救命啊,殺人了,王百萬家裏死人了……”那女人哭著喊了那麽一句話後,電話聽筒裏就傳來了忙音。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哭喊聲搞得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因為那個女人的尖叫聲實在太嚇人了。我回過神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按回撥鍵試圖打過去先問清楚具體情況再給我們所長匯報。


    可我連續打了好幾次,電話那頭始終都是“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的回音。


    要知道轄區內出現非正常死亡的凶殺案可不是小事,上麵有規定,命案是必須要破案的,這就意味著我們所這回攤上大事了。更要命的是,好像還是王百萬家裏死了人。


    我來這個小鎮雖然隻有兩三個月,對鎮上其他人和事我不是很清楚,可王百萬的大名卻早已如雷貫耳。


    王百萬是當地的第一首富,也是當地唯一一個買得起寶馬,修得起帶遊泳池別墅的人,如果剛才那個女人口中所說的死的那個人是王百萬的話,那可就真是大事了。


    我來不及多想,趕緊給我們所長打電話匯報情況。我把剛才的事情給所長簡單說了一下後,我們所長當即在電話裏麵就給我簡單分析了一下。


    他說,根據那個女人剛才報警所說的話來看,她現在可能很危險,說不定她是看見了王百萬家裏有人在行凶,並且凶手還想殺她滅口,所以才慌慌張張地大叫有人殺人,否則她報警的聲音絕對不敢那麽大。他叫我馬上先去王百萬家裏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他隨後就到。


    我答了一聲“是”,便馬上開著所裏的那輛不知道已經多少歲的老桑塔納警車朝王百萬家裏趕。


    王百萬就住在離派出所不遠的一個半山腰的別墅裏,報警的那個女人說是王百萬家裏死人了,所指的顯然就是這棟別墅。


    然而,當我趕到王百萬的那棟半山別墅門口時,卻發現別墅裏黑燈瞎火的,非常安靜,靜的甚至有些可怕。


    別墅周圍是兩米多高的圍牆,正門也是兩扇足有兩三米高的鐵門,我推了幾下鐵門推不開,才發現鐵門是從裏麵鎖上了。


    從鐵門往裏麵看,別墅裏一片漆黑,一點燈光都沒有。


    這天晚上是陰天,也沒什麽月光,能見度很低。加上這別墅周圍到處都是樹,就算有月光也不一定照的進來。


    一陣冷風吹過,我不由地打了個寒顫,朝四周烏漆麻黑的樹林和孤零零的別墅看了幾眼,突然生起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我壯著膽子大聲叫了幾句“有人在家嗎”,可別墅裏麵始終沒有任何回應。我打開強光手電站在鐵門旁邊朝別墅裏一陣亂照,一點異常都沒發現,就好像別墅裏一個人都沒有似的。


    我一個人不敢進去,便打電話給我們所長匯報了一下這裏的情況,問他該怎麽辦。我們所長說他正趕過來,叫我先想辦法進別墅裏麵看看有沒有什麽情況。


    雖然我有些害怕,不敢一個人進別墅,可我們所長很凶,我很怕他,他都那麽說了,我又不敢對他說我害怕,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了。


    掛掉電話後,我就開始尋找進入別墅的方法。我繞著別墅的圍牆走了差不多一圈,突然發現別墅後院一處圍牆的拐角處,靠著圍牆搭著幾塊水泥磚,我踩著水泥磚從圍牆上翻進了別墅。


    跳下圍牆後,我拿著強光手電對著別墅照了一會兒,我發現別墅一樓客廳有很多窗戶。盡管有些心虛,可我還是壯著膽子朝其中一扇明顯沒關緊的窗戶走了過去。我走過去打開窗戶,直接爬進了客廳。


    我剛從窗口跳進客廳,便聞到了一股很刺鼻的臭味。我趕緊用強光手電一陣亂照,這一照,我嚇得強光手電都差點脫手而出。


    隻見客廳與餐廳之間的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三具屍體。也是看見這三具屍體之後,我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聞到的是死人的屍臭味。


    我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雙手雙腳都在顫抖。雖然讀警校時上過解剖課見過屍體。可上那種課的時候,都是一大群同學一起在跟著教授學習,並且是在大白天。而我現在卻是獨自一人在黑燈瞎火的別墅裏麵對三具屍體,更要命的是,這棟別墅還是在人煙稀少的半山腰的樹林裏。


    我也不知道自己被嚇得在現場楞了多久,當我一回過神來之後,便馬上轉身翻出了窗外。


    跳到別墅花園後,我才趕緊給我們所長打電話匯報這裏的情況。


    我告訴我們所長別墅的確死人了,而且還死了三個,問他現在該怎麽辦?


    我們所長說叫我趕緊去辨認一下屍體,看下三名死者的性別以及身體特征。他叫我不要掛斷電話,直接走到屍體旁邊描述給他聽一下。


    聽見他那麽一說,當時我恨不得罵娘。不過我很忌憚我們所長,因此我又不敢說不,加上我不想給我們所長一個我很膽小怕事的印象,便隻好壯著膽子答應了。


    我再次爬進別墅客廳,一手拿著強光手電,一手拿著手機戰戰兢兢地朝那三具屍體走去。


    原本隻有一二十米的距離,我走了差不多二三十秒,如果不是我們所長催我,我可能走得更慢。


    走到三具屍體旁邊後,我才發現這三具屍體全都已經腐爛的不像樣子了。讀警校時學過一些法醫學的知識,雖然不是法醫專科,但對屍體腐爛程度也有一定的了解。


    根據我所學的知識判斷,我把現場情況給我們所長匯報了一下:“周所,據現場情況來看,三具屍體分別是一具女屍,兩具男屍,由於屍體已經腐爛的不像樣子了,麵部特征無法確定。不過他們的手腳皮膚都已經脫落呈手套狀,現在是夏天,看情況他們三人應該全都死了一周左右。現場沒有發現任何凶器,死因目前也無法判定,對了,那個長頭發女屍的右手上拿著一部蘋果手機。”


    “我知道了,你保護好現場,什麽都別動,也不要到處亂走動,順便再打一下之前報警的那個女人的電話,看打不打得通?”我們所長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聽見所長那麽一說,我如釋重負,趕緊轉身飛跑著從之前那個窗戶再次翻了出去。我被那股難聞的屍臭味搞得一陣反胃,差點沒吐出來。


    站在別墅外麵長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胃裏才稍微好受一點。我拿出手機,再次撥了一遍之前報警的那個女人的號碼。之前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把那個女人的手機號存在自己手機裏了,來時的路上我還打過幾次,不過始終沒打通。


    說起來也挺奇怪的,這次我隻打一遍就打通了。


    可就在我放在耳朵上的手機傳來“嘟”的一聲長響之後,我身後的別墅客廳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曾一起走卻走失那路口……”


    我被這歌聲嚇得立刻轉身用強光手電朝別墅裏麵一照,發現歌聲居然是從客廳那具女屍的手機裏傳來的。


    很明顯,是有人給死者打電話來了。這可是個很重要的線索,說不定我能從打電話那個人的口中獲知很多死者的信息。我沒時間請示我們所長,趕緊爬進窗口朝那具女屍衝了過去。


    然而,當我衝到那具女屍旁邊對著她的手機來電一看時,我一下驚呆了。因為她手機裏顯示的來電號碼竟是我的手機號。


    我對著自己手中還在撥號的手機看了看,頭皮一陣發麻,剛才就是這部手機報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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