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衛言最好別再讓她失望,否則她不會再護著他了。


    這是她給他最後的機會了。


    薑衛言這邊,著急忙慌的來到大理寺門口,可到了這裏,他卻不知道要找什麽理由進去。


    現在正是敏感時期,京城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著,想找出阮禾竹的親生父親是誰。


    他若是現在進去探望俞三娘,無異於不打自招。


    而他和阮寒並不相熟,去探望他也很奇怪。


    他不是害怕,不是舍不得榮華富貴,他是為了保護她們母女。


    若是他們都進了大牢,可就沒有人能幫他們了。


    而且,他好不容易才坐上侍郎的位置,一旦這件事被公開,他不但家庭破碎,這官位怕也是保不住的。


    他不停的告訴著自己,不要衝動,現在還不是時候。


    “薑侍郎。”


    突然的喊聲,嚇了他一跳,他猛的轉過身,在看到來人是寧遠時,更是心虛不已。


    “寧少卿,好巧。”


    寧遠勾了勾唇,“哪裏巧了,這裏是大理寺,我出現在這裏很正常,難道薑侍郎沒想到會遇到我嗎?”


    “不,不是。”


    “薑侍郎來大理寺,是要做什麽?”


    麵對寧遠咄咄逼人的態度,薑衛言心虛的低下頭,他還不知道寧遠已經知道了他和俞三娘的事情。


    “我沒什麽事,隻是正好路過。”


    “是嗎?”寧遠冷笑一聲,徑直走到他的側邊,低聲說道。


    “若你真的為她好,就躲的遠遠的,不要出現。”


    “你…”薑衛言猛的瞪大眼睛,身子止不住顫抖。


    “薑大人,我們大理寺事務繁忙,就不邀請你進去坐坐了。”


    說完,他甩了下衣袖,大步離開。


    等他走遠後,薑衛言才反應過來,寧遠是已經知道了他和俞三娘的事情。


    他隻覺得死裏逃生,後背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寧遠年紀輕輕,坐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果真是個可怕之人。


    若俞三娘不是他的母親,他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他慌亂的逃離了此處,再也沒了想去見俞三娘的心思。


    寧遠回頭看到他這副樣子,冷笑一聲,“還以為是什麽有擔當的男人,也隻不過是個自私自利之人。”


    這種人,真是讓他看不起。


    他轉身,往大理寺的大牢裏走去。


    “少卿。”


    守門的官差看到他,連忙起身行禮。


    寧遠冷冷的說道,“開門。”


    官差自然明白,他說的是哪個牢門,連忙前去將門打開。


    俞三娘看到他進來,沒有說話,她也看明白了,這個兒子根本不會幫她,指望他根本沒有用。


    “娘,吃飯吧。”


    寧遠在她麵前坐了下來,將食盒中的飯菜,都端了出來。


    “怎麽,來給你的親生母親送行啊?”俞三娘將親生母親四個字,咬的極重。


    “娘沒有殺人,何來送行。”


    寧遠低聲說道,將手中的筷子遞向她。


    俞三娘用了將筷子打掉,“你爹呢,他怎麽沒來?”


    寧遠將筷子撿起來,拿手帕擦幹淨,再次放到她的麵前。


    他露出一絲苦笑,“娘想要讓爹來做什麽?”


    “我是他的妻子,是寧安伯府的夫人,是你的親娘,他不該來救我嗎?”俞三娘厲聲質問著。


    寧遠抬頭,看向她,冷聲問道,“現在想起來這些身份了,那你在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呢?”


    “我都是被逼的,你看看你父親,整日流連花叢,府中姬妾成群,如此一個好色之徒,憑什麽讓我對他守身如玉。”


    “爹爹是好色,可他對娘也是尊敬有加,從未讓那些姬妾爬到你的頭上,凡是你不喜歡的姬妾,他也不留,他也並不是不想陪你,是你在拒絕他。”


    寧遠無力的說道,“娘,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看在眼中,我知道你討厭爹爹,討厭他長得醜,更討厭他是個紈絝子弟,沒有上進心,若他是你自己選的。”


    “就算爹爹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同他過不下去,也可以和離,可你怎麽能做這種事情呢。”


    “和離?”俞三娘冷笑著,“我若是想和離,當初就不會嫁給你爹。”


    聽到這話,寧遠愣住了,“所以,你和薑衛言在一起,是在嫁給我爹之前,那我…到底是誰的孩子?”


    他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整個人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了一般。


    俞三娘見他如此,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她也有衝動去毀了他。


    將所有人都拉下馬,寧遠不是看不起她嗎,那就讓這個兒子也同她一樣肮髒。


    讓整個寧安伯府後繼無人。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可到底,這是她的親生兒子,她對他還是有一絲不忍。


    她閉上雙眼,說道,“我是以清白之身嫁給你爹的,當時我選擇你爹,和薑衛言斷了關係,直到你出生以後,我經常帶著你去薑家,才和薑衛言再在一起的。”


    聽到這個答案,寧遠重重的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坐在了地上。


    “如此就好。”


    “那阮禾竹的親生父親就是薑衛言吧?他自己知道嗎?”


    “知道,你真當娘是人盡可夫的賤人嗎?”俞三娘苦笑一聲,“除了薑衛言,沒有別人了。”


    “那…”寧遠深吸一口氣,繼續問道,“你是為了阮禾竹,才去傷害洛洛的嗎?”


    他突然轉變的話題,讓俞三娘一怔,她猛的睜開眼睛,矢口否認。


    “我沒有傷害薑清洛。”


    她和薑衛言的事情,寧遠都是知道的,他也沒有必要隱瞞。


    大不了就是被逐出寧安伯府,被百姓唾泣。


    可傷害薑清洛,這件事若是承認了,她就就是要坐牢的,倘若薑清洛沒有活下來,那她豈不是要償命。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承認。


    不過,無論她承擔與否,寧遠的心中,都已經有了確切的答案。


    “我猜到是你做的,可我一直找不到原因,你和洛洛無冤無仇,為何要置她於死地,直到知道阮禾竹是你親生女兒的那一刻,我才明白過來。”


    “為了她,娘真的是什麽都願意做。”


    多好的母親,可為什麽不能想想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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