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萬裏無雲,月明星稀。


    童曄所居的野鶴塢後有一棵老榕樹,這時隻見樹影著,它的枝椏正以奇特的姿勢傾斜,並發出了奇怪的聲響,彷佛正承受著極大的壓力,而樹上則傳出兩個稚嫩的童音。


    「童暐,你過去一點啦!不然我都看不到……」


    「童,你才要過去一點咧!一個姑娘家占了那麽大的位置,當心以後找不到相公。」


    「你管我找不找得到相公?本姑娘就是喜歡這麽大的位子,誰教你貼著我?快點回去念書。」


    童壓低嗓音教訓著童暐,巴不得這個小她一刻鍾的雙生弟弟趕快回房,別耽誤她看大哥和狐狸精打架的正經事,她不好好看個夠怎麽行?隻是,令人討厭的是,偏偏多了童暐


    這個跟屁蟲。


    童暐揚起尾音,瞪著大眼看著姊姊,「耶?你可別過河拆橋喔!沒有我,你怎麽爬得上來?」


    「好啦、好啦!算我不對就是了,你安靜點啦!」


    這一對在樹上起爭執、長相極為神似的少男少女,正是杭州城遠近知名的童家龍鳳胎。


    他們絕俗的容顏、貴氣的舉止,在在都顯示出他們優渥的家世。


    從言談中,可以察覺出排行老二的童是個體質纖弱多病的少女,她長期臥病在床,讓她在楚家備受嗬護。


    也因為如此,像偷看兄長「辦事」的餿主意,童暐明知不可行,但還是順著她的要求,把她小心翼翼地弄上了樹……


    「你過去一點嘛!我看不到……」童放軟語調哀求。


    習慣照料胞姊的童暐察覺到她的雙臂發抖,便脫下外衣,披在她瘦削的雙肩上,「要不是怕你明天又咳得一塌糊塗,大哥會大發雷霆,我才懶得陪你半夜爬樹呢!」


    「好啦!是我錯怪你了。」童最怕弟弟抓著機會就碎碎念,隻好舉白旗投降。


    見姊姊不再要求他挪移「寶座」,童暐才輕笑幾聲,表示既往不咎。他自然有辦法讓童看不到她想看的精采片段,像現在這樣半夜爬上樹來參觀大哥「辦正事」,已經觸犯了


    大哥的忌諱,若再讓童「看清楚、弄明白」,他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童暐永遠記得他大哥發火的樣子,他可不敢隨意采虎須。


    但童心未泯的童一點也不清楚弟弟心裏的盤算,她隻好拚命拉長耳朵,搜尋空氣裏飄來的蛛絲馬跡。


    絮絮秋風中,摻雜著幾聲嬌軟的啜泣聲,以及女子發出痛苦的低吟聲。


    「好可憐喔!」童喃喃自語著。


    「你還想繼續聽嗎?」童暐仔細看著胞姊那張精致卻白皙得過分的臉蛋。


    童猶豫了半晌,才搖了搖頭。


    童暐的心頭直到這時才鬆了一口氣,達忙整理好姊姊被夜風吹亂的長發,再替她把外衣拉齊之後,便施展輕功把她帶離野鶴塢。


    他實在不明白童為何對大哥與其它女人做什麽「好事」如此地好奇?


    如果屋內的女子有緣成為他們的大嫂,日後見麵的日子這怕不夠嗎?如果不能成為他們的大嫂,那管她長得是圓是扁?根本與他們無關。


    他們何苦冒著被大哥發現的危險來湊這個熱鬧呢?真不明白童的腦袋裏究竟在想什麽?童暐真的一點也不懂。


    「唔……」


    翻了個身,水蓮兒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座花開富貴的華麗屏風,咦?怎麽不是她看慣的鬥笠及蓑衣呢?她驚嚇起身,心想,這是哪裏?


    「你醒啦?」


    一位身穿粉藍色雲衫的美少女正靠在床邊,長長的睫毛不停的煽動,晶亮的大眼正好奇地望著她,似雪的肌膚透著微微的粉紅色澤,看得水蓮兒目眩神迷。這裏莫非是蓬萊仙


    島?否則,她怎麽會遇到仙女下凡呢?


    「你說話啊?」少女伸出纖纖玉手,頑皮地捏了水蓮兒的臉頰一下。


    「你好美!」水蓮兒不禁讚歎地說。


    「美?」少女欠欠身,儀態萬千地抿嘴微笑,「我童長得美若天仙是眾所皆知的事,你不必再提醒我啦!你是誰?」


    對童而言,先弄清楚眼前這名女人到底是不是她未來的嫂子,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她在床邊站了好久,等得兩腳發酸,就是在等這個陌生女子睡醒,以便揭開謎底。


    嗄!怎麽會有人這麽不知謙虛的承認自己美若天仙呢?水蓮兒當場被童的自大嚇得愣住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沒耐性的童又搖搖水蓮兒的手臂,「快點說嘛!」


    「說什麽?」


    全身酸痛的水蓮兒根本沒聽清楚童說的話,也摸不清她到底想知道些什麽,隻是狐疑地看著她。


    「你還跟我裝蒜?」童皺起小鼻子,強壓下滿腹的怒氣,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狐狸精居然敢不理她?


    童的臉色微變,纖細的身軀傾倒在床邊,一手按住額頭,拿出她的「必殺絕招」,「咬呀!我的頭好痛、我的頭好痛喔!」


    「你怎麽啦?姑娘。」守在野鶴塢外的丫鬢們這會兒全都衝了進來。


    「她……她……」


    童癱軟在床邊,臉色慘白,淚眼婆娑地指著水蓮兒,「嫂嫂瞧不起兒,她不喜歡和兒說話,兒難過得頭好痛喔!」


    幾個丫鬢們聞言,各個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嗚……」


    由於童天生體弱,再加上她一臉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已經有丫鬢信以為真的怒視著躺在床上,手足無措的水蓮兒;幾個機伶的丫鬢則出野鶴塢,四處尋找莊主,畢竟,照料


    好童的身體才是莊內的大事啊!


    「怎麽又在哀哀叫了?」練功完畢的童暐聞訊,早兄長一步趕來,「教你多休息,你偏不聽,卻跑來這裏湊熱鬧?」


    「人家……想看看嫂子咩!」


    見到相貌相仿的弟弟,心中滿腹委屈的童馬上就撲倒在他身上,眼淚汪汪的囁嚅道。


    童暐立刻不屑的睨了水蓮兒一眼。


    「沒有哪家的閏秀還沒進門,就先躺在床上伺候男人的。」童暐攔腰抱起纖弱的姊姊,強壓下胸中的無名火,「乖!你先回房。她是不是咱們的嫂子還不知道呢!你何必為了


    見她,把自己搞成這樣?如果讓大哥知道,絕對先修理你一頓。」


    「可是,我……」


    依靠在弟弟強健的胸膛上,童仍然眼巴巴地看著水蓮兒。在她的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之前,她實在不想離開。


    「兒,回繡樓休息。」童曄低沉的嗓音突然在門口響起,「你若不乖乖的聽話,三個月內別想走出繡樓。」


    屋內所有的人都立刻噤聲不語,詫異的發覺原來莊主回來了。


    「我……」童的眼眶倏地紅了起來。


    「大哥……」童暐以敵視的眼神看著兄長,他那副捍衛雙胞姊姊的態度表露無遺。


    童曄不帶任何表情,隻是囑咐弟弟,「你先帶兒回去,這邊的事由我來處理。」


    「小隻是對她感到好奇而已。」童暐還是在強調姊姊的立場。


    「我知道。」


    童曄哪會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天生對任何事都心存好奇的個性,但見她臉色慘白,眼淚汪汪的模樣,心中又感到萬分不舍。


    「快!回房去。」他的聲調不自然的放柔了。


    童難過到了極點,早知道她就不要裝病,現在也不會被強押回房。「嫂子、嫂子,跟兒說一句話嘛!」童仍不斷喚著水蓮兒,企圖讓水蓮兒與她說兩句話。


    水蓮兒根本不知道童是在喚著自己,她依舊躺在床上,出神地望著童,震驚於她絕俗的容顏。


    轉身見到水蓮兒仍然不出聲,童曄的神情變得更嚴峻了。


    他在心中暗忖,她就不會哄哄童嗎?


    沒來由的怒氣鬱結在他的胸口,他在心中不解的問,就算水蓮兒不知道童身體虛弱,但她和她說幾句話難道也不行嗎?為何要讓童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


    還是……水蓮兒壓根不想理他的妹妹?


    「人家根本不想當你的嫂子,別叫得這麽親熱!」童暐硬是抱走童,不讓她繼續待在野鶴塢內受人圬辱。


    童曄聞言,全身寒毛豎起,他不禁暗忖,難道生性聰穎的弟弟已經看出他和水蓮兒之間的蛛絲馬跡?


    「人家不要回去啦!臭童暐,快把我放下來啦……」掄起小粉拳,童捶了捶弟弟的胸膛,終究心不甘情不願被帶離了野鶴塢。


    縱然意識不清,但水蓮兒還是目不轉睛地望著童家這對絕豔的龍鳳胎,心中不停的讚歎著,他倆真是美啊!


    見弟妹漸行漸遠,童曄這才怒氣衝衝地抬起她的下巴,「你……」


    「你幹什麽?很痛耶!」


    水蓮兒用盡力氣想推開童曄的手,她好想叫住那個自稱是「兒」的少女,與她閑聊兩句,無奈昨晚被童曄折騰了一夜,她已經力不從心了。


    童曄一反手,她立即傾倒在他的懷裏,「你連哄哄兒,跟她說句話都不願意嗎?」


    童曄怒氣衝衝的眼眸對著水蓮兒,她才驚覺原來方才童是在跟自己說話。她本想開口辯解,但在看到童曄怒氣沸騰的樣子,亟欲開口的唇卻隨即閉上。


    他很在意她嗎?


    是啊!那個「兒」長得那麽美麗,任誰都比不上她啊!水蓮兒的心頭猛然一酸,淚水不自覺地滾了下來。


    「你說句話啊!」


    「說什麽?」她連忙拭去淚水,不懂自己為什麽要哭?他在意那個美人與自己又有何幹?他不過是一個喜歡欺負自己的壞男人罷了。


    她別過頭,心中無奈的思忖,男人不就是這樣嗎?連她心儀已久的姊夫都……另娶她人!


    「你哭什麽?」


    扳過水蓮兒的臉蛋,他強勢地替她抹去頰上的淚水,「跟我在一起,你覺得很委屈?」他惡狠狠地問。


    水蓮兒倔強得咬緊嘴唇。


    朦朧中,她彷佛看到她日夜思念的楚浩然,他的身影離她越來越遠,唉!那個她從小就愛慕的身影哪!


    「在我的身邊,不許你想著別的男人。」童曄察覺到懷中的水蓮兒精神又恍惚了起來,他不自覺的瞪著她。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麽了?」她毫不畏懼的瞠大眼,與眼前的童曄狠狠的對視,她在心中告訴自己,她絕不會屈服於他的惡勢力。


    這個不要臉的臭男人、奪去她童貞的壞男人……


    「你敢跟我耍嘴皮子?」童曄忍不住淡淡的微笑了,在與她那雙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對視後,忽然體認到自己對她的寵溺,而他的下體莫名的起了一股騷動,「你真的比別的


    女人勇敢多了……」


    他又想要她了,他那昂揚的男性象征正顯示出他內心無止盡的渴望。


    「我要回家了!娘一個人在家裏等我……」水蓮兒可以感覺到童曄又鼓脹起的下體,連忙推開他。


    「她不是一個人,」他抱住水蓮兒,「你別想走!」童曄將她翻轉過身。


    她嬌小的軀體立刻弓起,怒視著圈住她的大男人,「你對我娘怎麽了?我娘又老又病的,你究竟對她怎樣了?」


    想到他曾不擇手段的把自己圈在他身旁,水蓮兒立刻感到不寒而栗。


    他對她娘怎麽了?


    「怎樣了?」童曄的笑容浮在嘴角,動也不動地盯著她瞧,並大聲地命令道:「吻我!」


    水蓮兒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已經開始熟悉他這抹笑容背後代表的意義,她顫抖地開口,「我娘……」


    「想知道你娘怎麽了,就過來吻我。」童曄邪魅的笑容,勾起了水蓮兒對昨夜濕熱的呼吸和灼熱的肌膚的無限遐想。


    水蓮兒感到自己彷佛被一條看不見的絲線綁住了,根本無法移動。


    「吻我!」他理所當然地命令道。


    童曄絕對的霸氣和邪魅的氣息引誘著她,像是被人操縱了一般,水蓮兒情不自禁的把檀口獻給這個傲慢的男人。


    四片唇瓣一貼近,童曄的靈舌立即席卷住她那鮮紅的唇瓣,兩人的舌甜甜地交纏,激烈地相互吸吮。


    水蓮兒喘氣不及地埋入童曄的懷裏,口中逸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坐上床鋪,童曄斜躺在水蓮兒的身側,一麵注視著她,一麵用壓製性的口氣命令:「幫我脫掉衣裳。」


    她笨拙地替他解開衣裳,露出了他均勻結實的男性軀體……


    難道自己……真的是天生淫蕩的女人?


    「很好!你很有慧根。」


    水蓮兒原本充滿恨意的心緒,不知何時竟對童曄這種傲慢粗魯的對待的方式感到「心悅誠服」,在他那充滿壓製的語氣及命令之下,她竟感到非常的舒服……她是不是有被虐


    狂啊?


    「要出去了!」那間,一股熱液飛濺,童曄的身體也才稍微軟了下來。


    水蓮兒的模樣看來好狼狽。


    他惡意的嘲弄道:「沒想到你這麽喜歡做這檔子事?」


    水蓮兒撇過頭,死命的搖頭,不肯承認她的行為是心甘情願的。


    「這是你樂於取悅男人?」他繼續促狹地問。


    水蓮兒低著頭,無法抑止的淚霧濡濕了她的眼眸。一股深切的羞恥感讓她渾身顫抖不已,但同時,她也感受到一股甘甜的愉悅感自她的下腹莫名地往上升起。


    她越來越不了解自己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人了!


    挑高水蓮兒的下顎,童曄輕輕地吻著她的額、她的眉、她的唇,他溫柔地親吻著她的四肢百骸。


    「我娘怎麽了……」水蓮兒虛弱地問起,這是她該得的回笞,不是嗎?


    童曄的臉上浮現出邪魅的笑容,他將水蓮兒抱起,讓她跨坐在他的身上,「我已經派了幾個丫鬢去照料她了。」


    「哦!」


    她閉上眼,終於放下了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開始生澀的、害羞的接受童曄恣意的舉動。


    「我們兩個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嗬!」他輕咬著她的耳垂說道:「答應我,不要再想別的男人了。j


    她咬緊下唇,乖乖的點點頭。


    但在她的心中,她悲切的吶喊道,再見!楚大哥;再見!她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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