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家小姐還有沒有救啊?」


    心急如焚的春意站在床邊,焦急地望著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童旻,她暗自向上蒼祈禱,希望她的主子能平安無事。


    「你別急,你家小姐隻是氣血稍虛罷了,隻要按時服下這幾帖藥,應該就沒問題了。」王大夫順手寫下藥單,然後轉身便要離開。


    「就這樣啊?」


    春意仍是不太放心的問。


    「嗯!二小姐的脈息正常,應該沒什麽大問題,隻要小心看顧就行了,不過,可千萬別讓她再受到風寒喔!否則就麻煩了。」王大夫頓了頓才又緩緩補充道:「還有,盡量不要再說那些會刺激她的話,免得讓她的情緒有劇烈的波動。」


    「好的,我知道了,王大夫,我送您出去。」


    王大夫微笑地頷首後,就跟著春意出去了。


    送走王大夫後,春意趕緊回到童旻的床前,不發一語的望著躺在床上昏睡的童旻,心中不免浮現出一堆疑問。


    隱約中,她覺得從小伺候到大的主子似乎不太一樣了,她那暴起暴跌的情緒,似乎說明了什麽而且,好像都跟蕭統領有關,她是不是該將這件事告訴莊主呢?


    她心中想著,若告訴莊主的話,不知道莊主會做出什麽樣的安排?另外,這件事似乎也和愛湊熱鬧的煙姑娘有關唉!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啊!


    春意心煩意亂的絞緊手絹,呆愣愣地看著窗外的雪景。


    到底有誰能告訴她,她該怎麽做才對


    蕭人仰趁著春意到廚房煎藥時,偷偷的溜進童旻的房裏,想看看她的情況。


    「幫主!我就知道你一定在這裏。」


    突然,一個蒼老的嗓音從繡房的窗外傳來,蕭人仰一抬頭,就看到跟隨自己多年的忠叔出現在窗口,他尷尬地一笑,「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嗬!憑著『翔雲幫』響遍大江南北的名號,要找幫主的下落,可說是易如反掌的事。」忠叔幹笑一聲,眼神複雜的看著蕭人仰和他懷中的童旻。


    蕭人仰與忠叔對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微微地歎了一口氣。


    他將童旻輕輕地放回床鋪後,才緩緩的開口問:「怎麽?幫內有事?」


    「請幫主三思!」


    忠叔突如其它的跪在蕭人仰的麵前。


    「你要我三思什麽?難道是幫裏出了什麽大事?」


    蕭人仰語氣輕緩的問,眼睛卻仍直盯著童旻看,眼中有著眼顯的依戀與擔憂。


    「幫主,天涯何處無芳草,您又何必苦苦的單戀童家的二姑娘呢?」看見蕭人仰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就知道幫主已經淪陷在情海裏了,於是,忠叔直言不諱的勸道:「您還是趕快回幫裏去吧!二姑娘不適合您的。」


    「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她?」


    蕭人仰猛然回頭,瞪著長年追隨他的老仆,口氣中充滿了苦澀與不甘。


    若不是當年他們蕭家得罪了人,在一夜之間慘遭滅口的話,他現在應該也是足以配得上她的世家子弟啊!甚至他會習文、經商、娶妻、生子,一生的命運也許會跟童家兄弟相仿。


    然而現在,他隻能追隨救命恩人,並執掌黑幫,過著在刀口上求生存的日子,可是,就因為他無法改變自己命運,所以,他「不適合」她、配不上她嗎?


    「不!是她配不上你!」見蕭人仰如此痛苦,忠叔隻好說出隱忍在心中的秘密。


    「幫主,事實上,她正是讓你們蕭家慘遭滅門的罪魁禍首的女兒啊!所以,你根本不能喜歡她,更何況是娶她!」


    「你說什麽?」


    蕭人仰無法置信的看著忠叔,這這怎麽可能?那些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不是都已經死在他的手中了嗎?


    「幫主,其實當初您殺的隻是那些被人用錢雇用的殺手罷了,而真正在幕後主使一切的您知道是誰嗎?」


    忠叔瞇起眼,語氣沉重的說起當年蕭家慘遭滅門的原因


    當年,在刀光血影中,他緊護著幼主,躲在祭祀祖先的神桌下,在神誌恍惚中,曾聽到殺手間的一段談話


    原來,童家和蕭家是兩大經商世家,一南一北早已對峙許久,他們彼此從不合作,隻是想盡辦法要將對手打垮,直到有傳言指出,蕭家有女將被選入後宮後,這才使得江南、江北商界製衡的局麵逐漸瀕臨瓦解。


    童家不甘心辛苦經營的家業如此蕭條下去,於是,他們就買通殺手,準備將蕭家殺個片甲不留。


    「無憑無據的,怎麽可以說幕後的主使者就是童家呢?」蕭人仰大手一揮,製止忠叔再說下去。


    「幫主,從咱家蕭家滅門後,童家才能發展到如今南北通吃的局麵。您統領江北武林,童家的興起史,全記載在翔雲幫的大事紀錄裏,您沒讀過嗎?」


    忠叔打算拚死也要把幫主從這無邊的情海裏拉出來。


    「這」


    蕭人仰怔愣了一下,望著忠心耿耿的忠叔,再看了一臉單純的童旻,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才好。


    此刻的他,好希望這隻是一場夢,但一旁的爐火突然傳來木樁燃燒的嗶啵聲,將他的神誌自混亂中打醒。


    蕭人仰愣愣地轉過身去,看著床上睡容安逸的女子。


    童旻那副甜美、柔弱的模樣,勾動他想要保護她的欲望,但是,他實在沒想到,他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竟和他最摯愛的她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抑止不住的仇恨不斷的自心頭湧上,蕭人仰悲痛的長嘯一聲,縱身從窗口飛了出去。


    就讓這片白茫茫的雪景把他淹沒吧!他已無力過問這些愛恨情愁了


    對於他的人生,他已感到絕望了


    「煙表姊為什麽要搬到你隔壁的院落去住?」


    童旻拉緊皮裘,趁輪班看護的丫鬟沒注意時,偷偷溜出繡樓找蕭人仰問個清楚。


    她一定要知道,他喜歡的到底是她,還是步非煙?


    「你怎麽跑出來了?還不快點回房去,要是害你再受涼了,我可擔待不起。」


    他皺起眉頭,冷冷的說。


    他冷漠地看著一度讓他心生悸動的童旻,隻是此刻,他的眼裏卻充滿憤恨。


    「我就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


    童旻的嘴角浮現一抹甜美的笑容。


    沒想到,蕭人仰聽見她的話後,仍是一臉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她隻好趕緊再用撒嬌的語氣說︰「好了啦!別板著一張臉嘛!那你隻要告訴我,煙表姊為什麽會搬到你的隔壁?還有,你們都在做些什麽?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後,自然就會回房了啦!」


    事實上,她已無權再過問他任何事,更何況,步非煙要搬到哪兒住皆與他無關,他根本不想回答她這個無聊的問題。


    但蕭人仰知道,若是他不給童旻一個答案,她必定會糾纏到底的,所以,他隻好敷衍的說:「煙姑娘住哪都不關你的事,你該回去休息了。」語畢,他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隻留下童旻一個人呆站在雪中。


    童旻一臉的納悶,歪著頭想了好久,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心中隻是不斷的心忖——


    他今天好反常啊


    「我也要剪!」


    童旻嘟起小嘴,眼巴巴地看著水蓮兒拿著小剪子剪紙。


    現在的她,隻覺得每天的日子過得好無聊喔!


    她的病才剛好,精力尚未恢複,所以不能隨意走動,隻能被關在房裏努力的吃補品,她房裏的桌上,隨時隨地都擺滿了大哥差人送來的燉品,看得她眼花撩亂、倒盡胃口。


    哼!隻不過是一點點小病嘛!需要補得這麽誇張嗎?


    說來說去,讓她陷入這種悲慘境地的罪魁禍首,就是蕭人仰那個大混蛋!要不是看見他和步非煙混在一塊兒,她也不會氣得暈倒,那她也就不用每天吃這種難聞得要死的藥膳了!


    惡——這麽難聞,害她好想吐喔!哪還有吃的胃口啊?


    童旻一邊用扇子猛搧走氣味,一麵捏著小鼻子直吐舌頭,這副可愛的模樣,讓站在旁邊伺候的春意一時之間竟看呆了


    這麽美的姑娘,如果蕭統領不喜歡,那他還會喜歡誰呢?春意的心裏有一絲絲抹不去的酸意。


    「我的好旻兒,這個很耗眼力的,你還是乖乖的吃你的東西吧!」水蓮兒溫婉地笑著。


    童旻淘氣的嘟嘴、皺眉,看見小茶幾上已擺了幾個水蓮兒剛剪好的窗花,這是迎春時要用的。


    「旻兒,看看你喜歡哪幾個,決定好了的話,跟我說一聲。」


    「嫂子,你要剪給我啊?」童旻高興的問。


    「當然囉!不剪給你,我剪給誰?」水蓮兒疼愛的神色溢於言表,她就是喜歡童旻這種俏皮可愛的樣子。


    童旻眨眨靈動的雙眸,看著放在茶幾上的窗花,青蔥般的手指指向有兩頭可愛的梅花鹿依愄在竹林下的圖樣。


    「嫂子,我要這個行不行?」


    「哦!是『祿(鹿)自成雙』啊!好哇!沒問題,我待會兒再剪給你。」水蓮兒頻頻點頭,「還有呢?」


    「嗯!我隻要這個就好了。」


    童旻拿起那個花樣詳細地看著,越看越喜愛,她忍不住喃喃自語著,「這兩頭鹿真好,連休息都是在一塊兒的。」


    「嗬!人跟動物一樣,原本就是雙雙對對的啊!」聽見小姑的自言自語,水蓮兒不禁笑了出來。


    「你不再多挑幾樣嗎?你瞧!像這個『花開富貴』跟『年年有餘』,若貼在窗子上,晚上人家從外邊看到,會覺得很漂亮喔!」


    「嫂子,真的不用了,我隻想貼『鹿自成雙』在我的窗子上。」童旻婉拒了水蓮兒的好意。自從水蓮兒進門後,領著一家大小的丫鬟剪窗花,就變成了臘月裏的大事了。


    有時,老夫人也想湊熱鬧的剪個窗花來玩玩,而老人家喜歡談長壽嘛!總是貼了一屋子的「鬆柏長青」。


    童曄看女眷們玩得起勁兒,有時也會放著莊務不管,特地跑來看窗花,因此,他所住的也鶴屋,也常貼了滿屋子的「麒麟送子」圖樣。


    不一會兒,一些剪好的「鹿自成雙」就整齊的排放在桌子上。


    童旻看著桌上已剪好的窗花直發呆。


    一旁的水蓮兒注意到童旻有些精神恍惚,不免好奇的問道:「旻兒,你怎麽直盯著窗花瞧啊?有什麽不對嗎?」


    「哦!沒有哇!我隻是覺得嫂子的手很巧,可以剪出那麽美麗的窗花。」童旻立即羞紅了粉臉,低下頭不說一句話。


    「真的是這樣嗎?」


    水蓮兒卻直覺事有蹊蹺。


    童旻急得猛點頭,「是真的嘛!」


    看到童旻別扭的模樣,水蓮兒的心裏已經有了譜,但她沒直接點破童旻,隻是故意說了一句:「好吧!沒有就沒有,不過『這兩頭鹿真好,連休息都是在一塊兒』呢」


    水蓮兒刻意重複了一句童旻方才說過的話,笑盈盈地望著她。


    「嫂子,你你好壞喔!」童旻羞得小臉通紅,沒想到自己的心思,一眼就被嫂子給看穿了。


    看出童旻的不自在,水蓮兒不禁掩嘴輕笑,低頭繼續剪手中尚未完成的窗花。


    童旻一邊看著水蓮兒輕巧的動作,一邊流露出羨慕的眼神,心想,如果她的手巧一些,就可以自己裁花樣貼了,那不知該有多好?


    如果,蕭人仰從窗外看到的窗花,都是她自己剪的,不知他會怎麽想?他會馬上過來跟她道歉,且說他最愛的人還是她嗎?然後不久就差媒人來上門提親


    不過,到時候她絕對不會那麽容易就讓他得逞,等他苦苦地向她哀求原諒後,她才要原諒他!


    然後,她還要故意當著步非煙的麵,大聲宣布她要嫁給他!她一定要讓步非煙覺得很痛苦,讓她嚐嚐「新娘不是我」的傷心滋味。


    誰教步非煙那麽不要臉的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她搶男人,還口口聲聲說要他帶她出門玩,哼!她想都別想!因為,蕭人仰要娶的人是她童旻,當然是隻能帶她出去玩囉!


    坐在茶幾前,童旻越想越開心,窗外依舊是寒風颼颼


    雖說過了冬至,春天就不遠了,但是,大地仍然是一片冰雪、寒冷的世界,而小丫鬟們都咿咿嗚嗚地哼著「數九歌」,期待著春天的到來。


    北風凜凜,風雪也越來越大了,而蒼穹也彷佛在這個時刻凍結


    屋外,雪花漫天。


    屋內的童旻,正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沾著漿糊把剪好的窗花貼在紗窗上。


    雖然外邊漆黑,但屋裏卻明亮得很,相信隻要蕭人仰從外麵看到窗戶上的花樣,一定就會知道她的心意了!


    一想到這兒,童旻貼得更勤快了。


    銅鏡上,映照出她那張嬌美、專注的容顏;門外,站在樹上的蕭人仰,正靜靜的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飄散的雪花紛飛,點點落在他冷漠無情的麵容上,但他卻不覺得寒冷,隻是麵無表情的、專注的看著童旻。


    在數日內,他俊美的容顏似乎蒼老了許多,隻因,他好恨哪


    恨她為什麽可以如此天真無邪,即使清白已遭他奪取,她卻依舊一派純真的模樣!他原想守護她,直到她出嫁,即使現在為她動情,他仍然堅持要守護她的幸福,並且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愛她。


    但是,命運似乎不允許他如此,老天讓他們站在敵對立場,在他占有她,奪去她的清白時,才知道他們必須一生一世的在愛恨中糾纏。他好愛她嗬!卻又必須努力學習該如何恨她


    他覺得自己快發狂了,為什麽上天要這樣待他?為什麽要他愛上一個不能愛的人?為什麽要讓他在嚐盡噬心之苦的同時,而她卻甜美如斯?這到底是為什麽啊


    蕭人仰的嘴角揚起一絲苦笑,如果人的出生就是步向死亡,那就讓他滅絕好了,反正他的人生痛苦比快樂多,與其沉溺在這無邊的痛若深淵中,不如早點消失在這個人世間


    他緩緩拍落堆積在肩上的白雪,轉身一個彈跳,迅速離開這占據已久的樹頭,他該回房了,房裏應該還有一個活色生香的女人在等他呢!


    他飛身奔回屬於自己的地方,任憑紛飛的雪花、狂亂的北風無情的吹打在他的臉上,夜越來越深


    六出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如今好上高樓望,蓋盡人間惡路崎。


    唐、高駢、對雪


    下了好一陣子的雪終於停了,屋外正有一群人穿著厚厚的皮裘和手套,在雪地裏盡情的玩耍。


    「煙姑娘,小心啊!」


    正專心地看著大顆兒堆雪人的步非煙才一轉身,就被迎麵而來的雪球砸個正著。


    「蕭大哥,都是你啦!害我被雪球砸個正著。」步非煙嬌嗔地嚷著。


    「我都叫你小心了啊!」蕭人仰聳聳肩說。


    「才怪!你耍詐,哪有這種小心法?」


    步非煙氣得直跺腳,頻頻追打四處逃竄的蕭人仰。哼!誰教他要偷襲她!


    「你別生氣嘛!我又不是故意的。」蕭人仰露出一臉的無辜樣。


    「我不管,你壞死了啦!如果你不好好的跟我賠罪,我就不理你了喔!」她故意嘟起小嘴,哇啦哇啦地逼近他,幾乎要貼到他的身上了。


    「好嘛、好嘛!你別生氣,我向你陪罪就是了。」蕭人仰難得好聲好氣的向步非煙打躬作揖的道著歉。


    步非煙被蕭人仰這突如其來的「支善」嚇了一大跳,頓時呆愣住了。


    想起昨晚他倆雖然下了大半夜的圍棋,可是,他對她的冷淡態度卻讓她幾乎傷心欲絕,隻是沒想到,這會兒,他對她的態度居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她想,他一定是愛上她了!


    此時,剛走出房外的童旻正抿著嘴,定定的看著在雪地裏糾纏不清的兩個人。


    「旻兒,你怎麽出來了?」


    步非煙下意識的抱緊蕭人仰的手臂。


    蕭人仰強忍住自己心中對童旻的激越情感,故意配合著步非煙的動作。


    「煙表姊,在大庭廣眾下,你這樣緊緊地抱著不相幹的男人,不太好吧?」


    童旻的眼裏幾乎快迸出火花。


    要不是春意跑來告訴她,她可能還呆呆地守在房間,等著蕭人仰來跟她道歉咧!可從眼前的情況看來,他被這個八爪女纏住,哪有空過來理她,最最可惡的是,他們居然下了一夜的棋!若再下幾個晚上,說不定就下到床上去了呢!


    一想到蕭人仰曾對自己所做過愛做的事,可能也會對步非煙做,童旻就忍不住氣得頭頂冒煙。


    他竟敢因為她的身體不好,就找別的女人來代替她!她不管,這輩子他是娶定她了,所以,她一定要去奪回她的男人。


    「沒關係!我們很快就會『相幹』了。」


    無視表姊的挑釁,童旻難過地掩麵低頭,「蕭大哥怎麽可能敢跟別的女人『相幹』?他都沒經過我的同意呢!」


    「為什麽要經過你的同意?」步非煙恰北北地看著故作可憐的童旻,從小到大,她心想,童旻老愛裝出這副可憐相來引起人家的同情,難道蕭人仰也被她那種可憐兮兮的樣子給騙了!「因為,我們我們」童旻故作傷心的緊抓著白裘,眼角還硬生生地逼出兩滴淚水。「你哭什麽?」步非煙冒火地吼著。


    「我沒有」


    蕭人仰再也看不下去童旻淚眼婆娑的模樣,他忍無可忍的撥開步非煙的手,快速地閃身躍入回廊,保護性地站在童旻的身後緊摟著她。「要你別出來,你還出來,如果又著涼了怎麽辦?」


    「才不會呢!你送的這件白裘這麽的暖和,我不會著涼的啦!」


    童旻溫馴地靠在蕭人仰的懷裏,那副小鳥依人的模樣,羨煞了庭內所有的女人。


    「原來這件白裘是蕭統領送給小姐的啊!」春意這才恍然大悟。


    「你們」


    一旁的步非煙早已氣得說不出半句話。


    「我先送旻兒回房,有話待會兒再說。」蕭人仰淡淡的回了她一句後,就一把抱起童旻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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