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現在人在水裏,嘴裏還有一個玉墜,想吹口哨並不容易,但好在我吹口哨不是為了讓別人聽見,隻是想找到那種尿意而已。


    也許是我從小養成的習慣,也許是為了保命,這一次我很快尿了一褲襠,那亂麻似的水草如同摧古拉朽一般,全都消失了。


    我急忙將腦袋探出水麵,貪婪地吸了一口空氣,尼瑪,真是一個爽字了得。


    我不敢怠慢,使出狗刨式,往岸邊遊去,眼看到了岸邊,我隻覺得腳脖子一緊,被一隻寒冷入骨的手抓住了。


    不用說,肯定是任秋月搗的鬼,她力氣真大,一下子就把我拖進了水裏,我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危急關頭,我把身子一蜷,手中的玉墜閃電般劃向了她那隻鬼手。


    任秋月像泥鰍一般滑溜,知道我手裏玉墜的厲害,把手一鬆,瞬間躲開了,可是當我把腦袋露出水麵,想要往岸邊遊的時候,她又一把抓住了我的腳脖子,把我往水裏麵拖。


    我沒有別的法子,隻能是故技重施,又用玉墜刺她的手,她隻得將手鬆開了。


    如此屢次三番,把任秋月氣得哇哇大叫。


    我反正是不著急,因為我估摸著,頂多再有半個小時,雞就要叫頭遍了,到那個時候,她就隻能是無功而返了。


    任秋月真是個機靈鬼,一眼就看穿了我的緩兵之計,也隨著我露出了水麵。


    我一看,她還像以前那樣冷豔動人,身上那件紅色連衣裙並不沾水,如果不是我認得她,她身上散發著令我打顫的冷氣,那麽我根本想不到她就是一個鬼。


    任秋月搖了搖頭,“鋤禾,沒想到你還真是難纏,幸虧本姑娘多留了一個心眼,要不就讓你逃了。”


    一時間,我不知道說什麽是好了,因為對如今的任秋月來說,我說什麽她也聽不進去,她就隻想要我的命。


    我沒有想到任秋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女人瘋狂起來是相當可怕的,女鬼更甚。


    我沒別的法子,隻有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說了。握緊了手裏的武器,隻等她來進攻。


    突然之間,任秋月一聲冷笑,右手一伸,徑直抓向了我的脖子。


    我急忙將身子往後一仰,在水麵上做了一個鐵板橋,才堪堪躲過了她這一抓。


    沒想到她那隻落空的手裏突然多出了一把匕首,往下一沉,紮向了我的咽喉。


    這時,我的身子幾乎是平躺在水麵上,想要躲已經來不及了。


    幸好我的左手還空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知道自己沒有她力氣大,所以根本不和她僵持,一條腿飛了起了,蹬在她的肚皮上猛地往前一送。


    任秋月猝不及防,整個身子飛了出去。


    我把玉墜往脖子上一掛,兩隻手伸進水裏鼓搗起來。


    任秋月起了好奇心,“程鋤禾,你想耍什麽花樣啊?”


    “你目光如炬,我哪裏敢耍花樣?”我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態來,“長這麽大,我還沒打過水仗,所以先係好褲腰帶,再比賽不遲。”


    任秋月嘴一撇,“你不會是嚇尿一褲子了吧?”


    “不瞞你秋月,剛剛我還真尿了一褲子。”


    我用女主播直播卸甲的手段,一把揪出了自己的拳王褲頭,扔到了王小蠻的頭上。


    按說,我作為一個良家子弟,怎麽能把卸甲這種招數掌握得爐火純青呢?


    小孩沒娘,這事說起來話長。


    某年某月某一天,我在大學宿舍裏,和幾個兄弟一起,湊在電腦前看某美女主播直播卸甲,一個名喚小剛的家夥嘟囔了一句,“哥幾個,誰能用這種手段將自己的小內內扯出來,我就請他下半個月館子,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俗話說得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為了能免費下半個月館子,我觀摩了好幾個美女主播的表演,看出了一點點門道,又悄悄演練了數百回,才算掌握了卸甲的要領。


    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給小剛表演了一次卸甲,順利地給自己贏得了半個月的飯票。


    當時隻是玩笑之作,誰能想到這玩意兒還能救命?


    倘若是一般的小內內,自然對任秋月構不成任何傷害,但是別忘了,我的拳王褲頭上可粘著好多童子尿呢,這東東雖然尿騷味十足,但是除了能治跌打損傷之外,還能夠驅鬼辟邪。


    任秋月見我把玉墜咬在了嘴裏,就放鬆了警惕,怎麽也沒想到我不按套路出牌,也就不可避免的中招了。


    戴上了我的拳王褲頭,任秋月的頭上竟然冒起了青煙,痛的她嗷嗷亂叫,想用手去抓掉小內內,可沒想到的是,她的手一沾上童子尿,也是滋滋冒青煙。


    任秋月也是無計可施了,隻好一個猛子紮進水裏,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不知道她的傷勢如何,但是毀容是肯定的,以她的顏值,毀容倒是挺可惜的,但是沒法子,她想要我的命,我也隻能絞盡腦汁自保了。


    我爬上岸,這一番搏鬥可把我累得夠嗆,躺在泥地上喘了半晌氣,才總算緩了過來。


    我原本打算地蹦回去,沒想到竟然在橋上遇到了一輛出租車。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擔心任秋月再來搗鬼,盯著司機看了大半天。


    司機被我看得毛呆呆的,幸虧天亮得早,雞剛叫過頭遍,就有人起來晨跑了,要不非得把他嚇跑不可。


    我心裏有事,回家後躺在床上接連數了上千隻羊,剛迷迷糊糊想睡著的時候,手機卻突然不識趣地響了起來,我本來不想接的,可是電話那邊的人還挺執著,一個勁兒響個不休。這樣一來,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睡意就全溜了。


    我嘟囔著拿起了手機,竟然是個生號碼,便一按接聽鍵,沒好氣地說了聲:“這位先生或者女士,有錢難買天明覺兒,這個點兒打錯電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是嗎?你這是哪國的法律?打錯電話要判幾年呀?”手機那邊傳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竟然是劉傑。


    我打了一個激靈,急忙轉移了話題,“劉哥,你是沒睡還是剛醒?書上說,女人經常熬夜容易衰老,其實我們男人也是一個樣。”


    “程老弟,我孩子都會打醬油了,麵容老不老好像關係不大。”雖然綁架水達成的人沒有抓到,但是人畢竟是救回來了,看來劉傑身上的壓力小了很多,也有心情和我開玩笑了。


    我知道劉傑雖然非常優秀,但是就憑他還抓不住馮京,就隻能變著法子給他寬心了,“劉哥,別看我不是警察,但我算是看明白了,這破案呢,和談戀愛一模一樣的,講究的也是水到渠成,光著急是沒有用的,俗話說得好,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洪超和蘭軍遲早是要歸案的。”


    “沒事,案子的事我比你懂得多。”劉傑說著,突然話鋒一轉,問起來我一大早怎麽回事,弄得跟落湯雞似的。


    我靠,沒想到我這點兒破事這麽快都傳到他耳朵裏了,但是這件事牽涉著鬼魂之類的東西,就是我如實說了,劉傑信不信另說,但是一點忙也幫不上,我又何苦讓他替我擔心呢?所以,我就說自己清晨到河邊散步,不小心滑進了河裏,劉傑這才放下了心。


    我心裏有些感動,便想晚上約他出來喝兩杯,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呢,沒想到他卻先開口了,“程老弟,今晚上如果不忙的話,不妨出來喝兩杯吧,也算是給你壓壓驚。”


    我正求之不得呢,自然滿口答應,“既然劉哥開了口,這個麵子我還是要給的。”


    劉傑一下子被我逗樂了,“那好,今晚八點,我們在皇馬酒吧見。”


    “皇馬酒吧?”我不喜歡去夜店,所以根本沒聽過皇馬酒吧的名字。


    “看來你並不是夜店常客呀,連大名鼎鼎的皇馬酒吧都不知道?那裏可是足球愛好者的天堂。”劉傑連忙解釋了一句:“就在我們公安局西邊不遠的巷子裏,有霓虹燈招牌的。”


    我連忙答應了一句,“好好,我知道了。”


    折騰了一夜,我又困又累,白天也就沒開門做生意,一下子睡到了半下午,後來睡不著了,就把祖傳的《測字秘牒》拿出來研究。


    到了傍晚,我才起來洗漱,又泡了包方便麵填了填肚子。


    晚上七點五十分,當我走進皇馬酒吧那古色古香的足球形狀的大門時,一眼就看見了臨窗而坐的劉傑。


    劉傑看樣子是徹底放開了,一雙腳丫子幾乎翹到了天上,與周圍那些衣冠楚楚男人截然不同。


    但這卻正好對了我的脾氣,大家來酒吧就是解放自己的,如果還像白天一樣約束,又何必花這種冤枉錢呢?


    “程老弟,沒想到你來的挺快。”劉傑看上去稍稍有些意外,想必在他的印象裏,我似乎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時間觀念的人。


    我卻是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既然是劉中隊長相召,我敢不來得快一點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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