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我一愣神的工夫,任秋月突然對著我的臉輕輕吹了一口氣,頓時一種奇香包圍住了我,我不疑有他,心裏還嘀咕了一句,原來特麽這就叫做吹氣如蘭呀。


    但片刻之後,我覺得有些不對頭,自己可能中招了,不由苦笑道,“秋月,大敵當前,你這樣做有事何苦來著?”


    任秋月微微一笑,緊緊抱住了我,“鋤禾,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什麽大敵當前,我隻知道,現在你是我的!”


    急切之間,我想掙紮,卻覺得渾身沒勁,兩隻胳膊似乎有千斤重,根本舉不起來。


    “鋤禾,你就不要做無謂的掙紮了,沒用的。”任秋月又是一陣長笑,“這是我剛學的本領,叫做粉紅色的回憶,隻要聞到這個味,再剛猛的男人,一個個就軟的像麵條似的,當然,不該軟的地方還是不會軟的。”


    一時之間想不出啥好法子,我也隻能享受了,其實這種事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不算什麽壞事。


    迷迷糊糊之中,任秋月把我抱到了床上,接著扒了我的衣服,把我擺成了一個標準的太字型,我身上連一絲力氣都沒有,甚至連張嘴說話的勁兒都沒有了,反正這一百多斤都交給她了。


    不得不說,任秋月的經驗可比水當午強多了,那滋味,是那麽的妙不可言。


    後來,任秋月抱著我睡了小半個時辰,我好像看見她的眼角噙滿了淚花。


    她為什麽要哭呢?難道她沒搞清楚,是她主動欺負我的,我隻是被動承受而已,當然,我承認,被動的時候也很爽。


    再後來,任秋月用袍子將我一兜,扛在肩上出了屋子,再再後來,我睡死了,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衣衫不整地睡在一棵大樹下,任秋月,還有什麽富貴莊園不知道哪兒去了。


    我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另一隻手裏握著一片衣衫,這是纏死鬼衣服上的,上麵還帶著任秋月的體香,我急忙攤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一行娟秀的字體:鋤禾,對不起,你雖然救了我,但是也替你引開了追兵,你我算是兩清了,回澗河縣吧,那裏才是你的世界。


    下麵沒有落款,但我認得出那是任秋月的筆跡,心裏不由得五味雜陳,這個任秋月,怎麽搞的,說走就走了不說,還說什麽兩清了,她不經我的同意,推倒了我,這事又該怎麽算?能算得清嗎?


    埋怨著埋怨著,我卻忍不住熱淚盈眶了,任秋月為了救我,竟然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置入危險的境地,可我現在除了祈求她平安之外,也幫不到她什麽了。


    我失魂落魄地從山裏出來,手機剛有了信號,劉傑的電話就打來了,“程老弟,你這兩天去哪兒了?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和國豪在東十裏鋪的大槐樹下守了兩天兩夜,連你的影子都沒見到,快把人給急死了!”


    “劉哥,你是怎麽知道我去了城東十裏鋪?”


    話一問出來,我就有些後悔了,因為這個問題我問的非常沒水平,以劉傑的能力,肯定能找到拉我去十裏鋪的那個出租車司機,一問不就什麽都明白了嗎?


    我報了自己的位置,半個小時不到,劉傑和李國豪就開著警車來接我了。


    兩天沒見,劉傑胡子拉碴的,看樣子臉都沒洗,一張臉也清減不少,看來為了我的事沒少操心,我心裏很感動,這才是兄弟。


    劉傑聽我講了事情的原委,也為任秋月的遭遇唏噓不已,他本來不信什麽鬼神的,可是接連發生了這麽多事,每一件都與鬼物有關,他也不得不信了。


    劉傑拍了拍我的肩膀,“程老弟,你呀真是的,遇到事也不給我說,這次幸虧遇到了仗義的任秋月,要不我都不知道去哪裏為你收屍呢?至於任秋月呢,她是個聰明的姑娘,一定能躲開那些小鬼,逢凶化吉的。”


    “希望如此吧。”說實話,我心裏很不是滋味,這一次我可是花費了大代價,才從馮京嘴裏得知任秋月遇到了危險,可是折騰了兩天,結果呢,除了幹掉兩個小鬼,再加上我和任秋月春風一度之外,她的危險還是沒有解除。


    我也很理解劉傑的心情,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劉哥,不是我給你見外,也不是對你沒信心,而是如今我的對手是鬼,來無蹤去無影的,你看我雖然在富貴莊園住了兩天,但是現在連它的大門朝哪都不知道。你雖然有槍,但是沒有陰陽眼,又怎麽能找到他們呢?”


    坐著警察回到了測字館,天已經擦黑了,桌子上還放著馮京留下來的符水,我連忙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謝天謝地,別的不說,小命總算是保住了。


    劉傑和李國豪又坐了一會兒,就告辭了,他們兩個都是大忙人,我留也留不住。


    我和水當午煲了一陣電話粥,放下電話後,從鏡子裏看到自己古怪的發型,我本來打算去韓東的韓流美發中心做頭發的,可是附近的小巷子裏新開了一家理發店,聽說師傅手藝不錯,我也就不舍近求遠了。


    我在澗河縣北街住了二十幾年了,可是這條小巷還是第一次來。


    天今個兒陰得很重,雖然路燈開著,但三米之外已經看不清人的模樣了,我深一腳淺一腳走了十幾分鍾,才終於看到了一點光亮。


    等走近了,才看清楚那是一個招牌,上麵就簡簡單單寫著兩個字:理發。


    這比較符合我的性子,我不喜歡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鋪子不大,但裏麵卻冷得厲害,我一進去就打了個哆嗦。


    “帥哥,你要做頭發嗎?”


    那是一個瘦瘦弱弱的小夥子,大長腿,聲音非常好聽,隻是臉色蒼白了些,打扮也有些複古。


    我點了點頭,盯著她看了好大一會兒,發現他的麵相雲山霧罩的,根本看不懂。


    我長這麽大,去省城上過四年大學,家裏又開著測字館,整日裏迎來送往的,見過的人真不算少了,可是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奇怪的麵相。


    “帥哥,你打算怎麽做?”那小夥子好像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靦腆地笑了笑,又問了我一句。


    “稍微剪短一些,修一修就好了。”


    聽著他一口地道的普通話,我忍不住問了她一句,“小夥子,今晚上涼快,你幹嘛把空調溫度調這麽低?”


    那小夥子隻是笑笑沒吭聲,拉開椅子讓我坐下了。


    小夥子手把子挺利落,也就是十來分鍾,就完工了。


    我對著鏡子照了照,理得不錯,我剛想掏錢,沒想到他卻先掏出一遝子錢塞進了我手裏。


    我一怔,他不會是那個吧?我本來想說一句“我隻理發,不賣身”的,可是看著那一張無辜的臉,還是把這句話連同著一口吐沫咽進了肚裏。


    可事實證明我是想多了,人家小夥子並沒想怎麽樣,而是說了一句:“帥哥,我看店走不開,你能不能幫我買碗涼皮呀?今天忙的,飯還沒吃呢。”我答應了。


    涼皮店不遠,小巷口就有一家,可是出了理發店,沒走兩步呢,我就覺得背後冷颼颼的。


    自從喝了馮京的符水續命之後,我的陽氣回來了,又能感覺到冷了,可是這種冷我很熟悉,讓我想到了在船上上見到任秋月時的情景。


    我不由打了一個激靈,去拿脖子上的玉墜,可是玉墜竟然不見了。如果有玉墜在手,我還可以放手一搏,如今玉墜沒了,我無疑成了砧板上的肉,隻能是任其宰割了。


    “嗬嗬,程鋤禾,你還是乖乖的跟我走吧,誰讓你多管閑事呢!”


    是理發店那個小夥子的聲音,他話音剛落,道路兩側的路燈突然一下子滅了,一陣陰風吹了過來,讓我有些毛骨悚然了,緊接著,隻覺得背上一沉,一隻蒼白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回頭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那個小夥子,可是肩膀上的那隻鬼手依然在。


    我想跑,可是一雙腿如同灌了鉛似的,根本邁不開半步,看來,那個小夥子已經趴在了我的背上。


    幸虧從我修習測字術的第一天起,爺爺就用功法來鞏固我的印堂,這樣才使他無法附體到我的身上,否則的話,他根本不用這麽麻煩,直接控製住我的意識,就一了百了了。


    雖然澗河縣民間也有什麽“鬼掛背,刮喉嚨,鬼魂走,莫回頭”的傳說,但是我知道刮喉嚨這種手法對這種級別的鬼來說根本沒用,他就是不用手摟我的脖子,照樣能把我壓得死死的。


    小夥子的聲音冰冷異常,“程鋤禾,你走不走?不走的話,我就把你活活壓死!這就是多管閑事的下場!”


    說話間,我覺得背上就像背了一座大山,連站都幾乎站不穩了。


    聽話聽音,看樣子他是刀巴寨的人,可是並不是那晚迎親的小鬼之一,我咬著牙硬頂著,“誰多管閑事了?你我無冤無仇,你無緣無故地找我作甚?”


    他笑了,笑聲滲人,“無冤無仇?真是好笑,倘若不是你,我如今正在刀巴寨盡魚水之歡呢,哪有空來找你這個大老爺們?”


    “你是刀巴鬼!”我簡直無語了,我程鋤禾何德何能,竟然勞動了刀巴鬼的大駕,看來今晚上我水多麵少了,讓我略感欣慰的是,任秋月看來並沒有被刀巴寨的鬼捉住。


    刀巴鬼嗬嗬一笑道,“你還不算笨,但也不夠聰明,我若是你,出來的時候,寫個字測一測,知道有危險就躲在烏龜殼裏不出來了,保命要緊呐!”


    我哭笑不語,我如果什麽事都能卜出來,那我就不是程鋤禾,而是諸葛亮了,況且測字這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不能給自己測字,否則就會喪失測字的靈氣了。


    刀巴鬼有意無意地減輕了一點兒我的壓力,冷笑著說:“程鋤禾,聽說你們老程家測字從不失手,我給你三分鍾時間,替我測個字,如果測得準了,今晚兒我就放過你!不過,你隻有一次機會兒,如果測錯了,就隻有認命的份兒了。”


    “你想測什麽?”就這麽被他壓死,也太不值得了,性命攸關之際,我也顧不得什麽祖上的規矩了,立馬答應了,我的命運能不能出現轉機,就看這短短的一百八十秒了。


    刀巴鬼說道,“我測一個月亮的月字,想找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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