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不通,我索性不去想了,反正玉墜如果是任秋月拿走的,等她脫身之後,一定會完璧歸趙的,畢竟在她心裏,我這個人的價值可以那個玉墜貴重多了。


    我剛要回測字館,手機響了起來,是水當午打來的,這個時間段給我打電話,要麽是出大事了,要麽是小妮子剛睡醒,想找我說兩句情話。


    我猜的果然沒錯,水當午在電話裏說,他爸爸水達成半夜裏起來小解,突然暈倒了,現在已送進澗河縣第一人民醫院急救。


    準嶽父有事,正是我表現的時候,夜半三更的,我也沒買什麽東西,打了一輛出租車連忙趕到了醫院,在急救室外麵,見到了哭得跟淚人似的水當午。


    我一問情況,她也說不出什麽來,隻是抽泣著說,人正在急救。


    我們一直等到了天蒙蒙亮,值班醫生出來了,說檢查不出來水達成得了什麽病,但是生命特征極其微弱,全憑一口氣吊著。


    上午九點半左右,得到消息的劉傑來了,他說自己的一個遠房叔叔是省一院的專家,這兩天正好回來探親,還不如請他老人家過來瞧瞧。


    水當午幼年喪母,水達成就是她的天,如今天塌了,她也就沒魂了,我隻得替她做主,讓劉傑趕快把他叔叔請來。


    劉傑的叔叔來了之後,檢查了整整兩個小時,然後撇下了一句話,“你們準備後事吧!”就走了。


    這句話無疑宣判了水當午的死刑,水當午一聽,當時就暈了過去,把我弄得焦頭爛額的。


    水達成以前好好的,突然就變成了這樣,會不會是沾上了髒東西,中邪了呢?我想起了韓東,剛想給他打電話,誰知他的電話竟然打過來了,“鋤禾,聽說你前幾天找我?惹上髒東西了吧?”


    “嗯,韓叔,你什麽時候回的澗河?”我抑製住內心的激動。


    “我還在老君山呢,大約一星期之後回去,你有啥事就說吧。”


    我苦笑了一聲,說我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然後對他說了水達成的事情,“韓叔,你有化解的法子嗎?”


    韓東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鋤禾,我與你爺爺是忘年交,雖然不經常來往,但是關係鐵的很,水達成又是你的嶽父,他的事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不過,我這是遠水難解近渴,你對著水達成的臉,用發個視頻發個視頻過來,我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這樣啊,那謝謝王叔了。”我連忙拍了個視頻發了過去。


    不一會兒,韓東回話了,他說水達成不像是沾了什麽髒東西,但是精氣神明顯不足,是不是這幾天酒色過度,身子骨被掏空了?


    我讓韓東稍等等,然後去問水當午,水當午立即叫起了撞天屈,他說水達成自從澗北堂那件事之後,整天就在家裏呆著,連大門都沒出,怎麽可能出去花天酒地呢?


    水當午一提起澗北堂,我突然想起來我第一次見到水達成的時候,馮京正用一個古怪的法器,吸收水達成身上的財氣,而水達成如今這樣,會不會是身上財氣被吸走之後的後遺症呢?


    我把情況對韓東一說,韓東聽說這件事牽涉到馮京,語氣當時就變了,他承認自己惹不起馮京,還說他最擅長的辟邪捉鬼,對這種玩意兒不是太懂。


    我稍稍有些失望,但是聽韓東好像還有後話,就耐心聽了下去。


    果然,韓東繼續說道:“雖然我不會破解,但是澗河縣有人會呀!農曆逢七的晚上零點,在人民橋的橋洞下麵,會出現一張奇怪的招聘啟事,你去把它揭了,然後按照啟事上的地址找上門去,會見到一個穿黑大褂的怪人,據我所知,他應該能救水達成一命。”


    末了,韓東又囑咐了我一句:“鋤禾,今天剛好是初七,你可以去試試,但千萬記著,別說是我介紹你去的。”


    等韓東掛了電話,我覺得不管成不成,自己都必須去試一試。


    雖然說,解鈴還須係鈴人,但是馮京這家夥,我一時半會找不到他,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水達成撒手西去吧。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就讓劉傑媳婦在醫院裏照護著,然後出了醫院,到路邊吃了一碗涼皮,喝了一瓶啤酒,掐著點兒轉悠到人民橋下麵了。


    人民橋也叫平板橋,橋很小,橋洞下裏是算命者的樂園,如果白天去,走個三五步就能碰到一個測字的,或者是算命的,但爺爺曾經說過,這些人十有八九是騙子,有真本事的人很少。


    如今已近午夜,測字、算命的都收攤了,橋洞底下空蕩蕩的,我徑直走了進去。


    這裏我以前來過,記得有好幾個壁燈亮著,光線不錯,能看得清橋洞兩側牆上的小廣告,但是今夜卻是黑燈瞎火的。


    我摸著黑兒走到了橋洞中央,忽然看到了左側牆壁上有幾行字正在閃著綠幽幽的光。


    “這可能就是韓東所說的那個招聘啟事吧?”


    我急忙湊上去一看,隻見上麵寫著:本店招收剃頭匠一名,性別不限,年齡不限,學曆不限,每日零點到五點上班,月薪八千元,會用剃刀即可,膽子大者優先考慮,有意者請到光華路44號良心剃頭鋪子麵試。


    在如今的縣城裏,有個剃頭鋪子已經夠奇怪的了,而這個良心剃頭鋪子,不但定於後半夜營業,而且將膽子大作為招工的優先條件,就更令人意外了。


    這個良心剃頭鋪子挺有趣的,怪人往往都有怪招,由此看來,韓東嘴裏的那個黑大褂肯定是個高手了。


    我一伸手,將招聘啟事揭了下來,往口袋裏一揣,然後順著樓梯到了橋上,揮揮手叫停了一輛出租車,對司機說了聲:“師傅,我去光華路美發一條街。”


    “兄弟,現在都十二點多了,美發店大多關門了,你去哪兒做什麽?”


    “師傅,隻管開你的車。”我心裏有事,不想多說話。


    司機撇了撇嘴,不吭聲了。


    光華路很快到了,果然如司機所說,很多店都關門了。


    司機一下子把車開到了街道盡頭,才對著前麵努了努嘴,“兄弟,那邊亮燈的就是,你可要小心了。”


    我這是去應聘,又不是去做賊,得多小心?


    我下了車,抬頭一看,哪裏是什麽良心剃頭鋪子?招牌上明明寫得是良心美發中心嘛!


    我揉了揉眼睛,走近一看,是光華路44號沒錯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就在這時,玻璃門被推開了,一個身著白大褂的小夥子迎了上來,“帥哥,做頭發嗎?”


    “不不!”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了刀巴鬼的前車之鑒,我連忙擺了擺手,“我是來應聘的。”


    “應聘的?”小夥子撓了撓腦袋,“對不起,我們美發中心不缺人,你還是到別處看看吧!”


    “不招人?那為何還要發招聘啟事?”我把招聘啟事拿了出來,遞給小夥子看。


    說來也奇怪,屋裏的燈光似乎暗淡了許多,小夥子的臉色也瞬間蒼白起來,指了指樓梯,“你到二樓去吧,我們這裏要關門了。”


    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我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聽說把剃頭鋪子開在別人家美發店樓上的,這要是有生意上門才日怪了呢?


    我沒再搭理那個小夥子,拐了一個彎之後,走到了樓梯口。樓道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連樓梯都看不到,我跺了幾下腳,又叫了兩聲,沒見聲控燈亮,也許是壞了,或者是根本沒有裝。我趁著手機屏幕的光亮,到了二樓。


    二樓走廊裏同樣是黑乎乎的,溫度比一樓更低了,我縮了縮脖子,摸索著走到一個門口,敲了半天門,沒聽到屋裏有啥動靜,我看了看門邊,沒錯呀,掛的是良心剃頭鋪子的牌子。


    我拿出招聘啟事看了下,按照上麵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竟然無法接通,看來我今天真是點背到家了,吃饃饃不熟,喝水水不開,白搭了出租車錢不說,到哪裏去找黑大褂呢?


    我轉身剛要走,突然打了一個哆嗦,手裏的招聘啟事落到了地上,緊接著不知從那裏吹來了一股溜地風,把那張招聘啟事順著門縫吹進屋裏去了。


    這時,房門開了,燈亮了,一個穿著老式黑大褂的人走了出來。


    隻見他臉色蒼白,眼睛雖大但眼神無光,臉上還有兩道很長的刀疤,看著我就像是餓了三天的人,看到了一個肉夾饃,隨時都有撲上來的可能,“娃兒,你是來應聘的吧?”


    他雖然其貌不揚,但我看著他的感覺,就像是當初看到刀巴鬼一樣,不用說,這是個厲害人物,他越厲害,我心裏就越踏實,水達成獲救的希望就越大。


    “這未免也太熱情了吧?”我連忙後退了一步,慌不迭地說,“大叔好眼力,我是來應聘的,您看我成嗎?”


    “成!”黑大褂說著進了屋,從抽屜裏拿出了兩頁紙,“我這活兒就是給你量身定做的,怎麽樣,我們現在就簽合同吧?”


    “這麽快?大叔,你不試試我的膽量嗎?”


    “你到現在還沒被嚇跑,證明膽子已經足夠用了。”黑大褂看了看表,“一點之前,我們得辦妥一切手續,要不就來不及了。”


    我連忙問了一句,“大叔,什麽來不及了?”


    黑大褂笑了起來,“現在馬上都十二點半了,如果我們盡快簽了合同,你今天就能上班賺錢了,要不天這麽晚了,你不是還得打車回去嗎,那樣的話,時間和金錢不都浪費了嗎?”


    “大叔,你真好,處處為我著想。”我也想在這裏做幾天,獲得黑大褂的好感之後,再說水達成的事情,但是水達成如今已經奄奄一息,救命如救火,就是借我兩個膽子,我也不敢在這裏耽擱呀。


    注意打定,我突然話鋒一轉,“大叔,說老實話,我不是來應聘的,而是來請你救命的。”


    “請我救命,我能救什麽命?我又不是醫生,你還是請回吧!”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一聽說我不是來應聘的,黑大褂的臉色立馬變了,當即就下了逐客令。


    事到如今,我也顧不得韓東的囑咐了,“大叔,你別蒙我了,我看得出來,你老肯定是個高人,再者說是韓東韓叔叔指點我來這裏請你的,怎麽會有錯呢?”


    黑大褂怒目圓睜,咬牙切齒地說:“這個姓韓的真不是東西,竟給我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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