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你說,讓我放過她,她殺了你!”


    “不,我是自殺。”男生聲音顫抖的說道。


    我一聲輕哼:“然後呢?故事我已經看的差不多了,我不想再聽你敘說下去。你們倆與我沒有任何瓜葛,我不管她殺了誰,既然敢殺人,就該承受這件事帶來的後果。”


    “可是我害的她啊。”男生悲聲說道。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我撇撇嘴,將手指慢慢的插進了女鬼的心髒。


    女鬼表情異常痛苦,但卻一直在笑,我看著感覺十分難受,我問她你笑什麽?


    她張開嘴:“你以為,你能躲的過去麽!”


    我腦子中一陣轟鳴,瞬間將手指抽了回來。


    女鬼依舊被棺材釘釘在牆上,身體已經變得有些透明。


    “你告訴我,你跟那隻黃皮子是什麽關係?”我大聲喊道。


    女鬼看著我,目光中帶著一絲鄙夷與玩味:“你根本就不是陰陽先生。”


    “我是!”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說這種話,但卻仍舊爭辯道。


    她冷笑了一下:“他會來的,他會幫我報仇,你活不了多久。”


    我一隻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說誰,誰會來?那隻黃皮子。”


    女鬼沒再說話,我卻感覺從她的身上,突然散發出了一陣冰冷徹骨的陰寒。那股寒冷直入骨髓,雖然我反應的快,迅速將手伸了回來,但指尖還是在瞬間被凍的麻木了。


    “不要!”


    眼看著她的靈魂逐漸扭曲,我大喊了一聲。


    而女鬼表情詭異,根本沒有理會我的話。


    “呼!”一陣陰風襲來,刮的我臉生疼。就看她的靈魂瞬間扭曲在一起,在牆壁上形成了一個很小的白色光點。


    隻是刹那間,那光點便向四周猛的擴散,迅速化作了一團白霧,被風吹過後漸漸消失了。


    我握緊了拳頭,根本沒想到她居然會用自己永世不得超生為代價,保守著那個秘密。


    她顯然是看出來了什麽,但她卻不願意告訴我。


    看到她魂飛魄散,那個男生也愣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再一次聽到他不斷的重複那一句詭異的話:“臉呢,我的臉呢?”


    生前犯了錯事,被女鬼糾纏不堪忍受,割掉自己的臉皮自殺,死後沒有臉皮身體殘缺不能投胎,卻又和女鬼混在一起沒臉見人。


    活該!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死也活該!


    我已經知道蔣秀拿了他什麽東西,在蔣秀的背包內一陣翻找,果然找到了他的那張臉皮。


    很意外,那張臉皮居然在放在一個眼鏡盒內。


    仔細看了一眼,我明白了。


    蔣秀的眼鏡是我買的,但麵前的這眼鏡盒卻和我印象當中的不同。雖然大體差不多,但並不是一個。


    她應該是在不知道什麽時候拿錯了,後來我旁敲側擊的詢問,也印證了這一點。


    將臉皮還給了那個男生,我撤下了窗口的禁製:“你走吧。”


    男生看了我一眼,拿著自己的臉皮飄向了窗口,在躍出窗口的時候轉過身看了我一眼,目光當中居然帶著絲惡毒:“你不該殺她的!”


    “你想報仇麽?”我冷笑著說。


    男生目光淩厲,瞪了我一眼,迅速消失在了窗口。


    被我將魂魄打散,自己強行凝聚,你能活多久?我心想。


    轉過頭,瞅了眼蔣秀,竟然發現她居然已經醒了。


    “哥,為什麽這麽冷?”她疑惑的問我。


    “夜深了,就會冷的。”我微笑著說。


    “哦。”蔣秀點點頭。


    “睡吧。”


    “好。”


    隨著那男生離開,手指上隱隱的灼燒感也消失了。


    我躺在床上,看著身旁的蔣秀,一直在思考著女鬼魂飛魄散前的那兩句話。


    很顯然,她和那隻黃皮子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或者說,那隻黃皮子已經真正蘇醒,借著她的口,對我說出了這句話。


    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了不必事情發生時猝不及防,那我真的應該提前做些準備了。


    還有,女鬼說我並不是陰陽先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傻子已經三年沒有跟我聯係,如果他還在人世,下次如果能和我聯係,我一定要好好問問。


    總感覺他有什麽事隱瞞了我。


    低下頭時,不經意間看到了蔣秀脫在床下的那雙拖鞋,我也終於明白那兩隻鬼是如何越過了我設置的禁製。


    房間幾麵牆,在裝修的時候我都用柳枝熬成水混合著糯米汁進行了澆灌。


    柳樹枝能打鬼,柳樹卻招陰。可折斷的柳樹枝熬成水混合著糯米汁便有了辟邪的功效。


    在房間的四角,東西南北分別埋了一二三四共十枚銅錢。


    銅錢鎮邪,日出東方,日西而落,十枚銅錢相輔相成,可辟災禍。


    地板下牆壁四周,天花板內,用墨鬥沾染著朱砂,共彈出了九九八十一道朱砂細痕。盤根交錯,遍布整棟房子。


    門上塗了雞血,取自年齡十年以上的公雞雞冠血,避免陰氣入侵。


    門框上掛著銅鈴,遇鬼魂後發出叮當脆響。這種聲音常人無法聽見,但卻能震懾厲鬼。


    布置了這一切,就算那隻女鬼已經殺過人,身上有了戾氣,能突破幾道門,卻無法直達我與蔣秀的房間。


    因為在我們兩個的房間,我埋了一口棺材!


    這口棺材是一次我去鄉下獲得的,與其說是棺材,倒不如說隻是幾塊木板。


    因為我發現它的時候,它已經被一戶人家拆開,做成了門板。


    金絲楠木用來做棺材盛行於清朝,一直延續至今。當時隻有皇親貴族才能用做棺材的木料,經曆了滄桑卻落得了被人用作看家門板,確實引人唏噓。


    幾百年前埋入地下的棺材,而且本來金絲楠木便招陰,不知道曾經埋葬過幾名死者,在地下這麽多年吸收無數地氣,本身已經有了靈性。


    鬼魂喜歡向陰氣重的地方聚集,但常年吸收著地氣的金絲楠木,卻會吸收這些鬼魂。


    可那兩隻鬼不但進到了我的房間,而且還能將我拉入幻境當中,這就要說說我們平時的某些禁忌了。


    夜晚上床睡覺前,穿著的拖鞋放在地上,一定不要麵對床!


    傻子留給我的那本殘書當中有過明確記載。


    人身體屬陽,地屬陰。


    腳是連通陰陽之間的紐帶,也是人身上除了雙肩,額頭之外,陽氣最重的地方。


    而雙腳連通陰陽,陰陽相聚極容易產生混沌。


    混沌氣息淩亂,貼附於腳底。人們長時間穿著拖鞋,這一股混沌之氣便會沾染在拖鞋之上。


    混沌之氣神鬼莫測,容易招到那些不幹淨的東西。


    鬼大多沒有什麽神通廣大的本事,隻是靈魂體。容易受到混沌之氣感召,那些所謂的鬼壓床之類的,大多是因為事主本身破了禁忌。


    萬事分陰陽,皆有兩麵。我們穿的鞋,分為合離。鞋尖為合,鞋尾為離。拖鞋麵向床,如果床上無人萬事大吉。如果床上有人,被上身也在所難免。


    而鬼有雙眼,不受肉體凡胎約束。雙目觀人表麵,心眼能窺人心。


    這世間人們之所以怕鬼,無非是做了虧心事,被鬼知曉。他們利用這一點,加劇了人心中的恐懼,才能抓住空子。與其說是鬼嚇人,倒不如說是自己嚇自己。


    前麵說的是那兩隻鬼能進入我房間的原因,後麵則是她們的目的。


    因為蔣秀之前見過那個男生,也得知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鬼,心中產生了恐懼。


    所以那個男生很輕易找到了她。但因為本身他剛死不久,自身靈魂還很虛弱,根本進不了我家。


    今晚她將拖鞋放反,那個男生不知怎麽帶來了那女鬼,如果不是我回來的及時,蔣秀有可能被那女鬼上身。


    而據我猜測,她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那張臉皮。


    人死後身體不全是無法進入地府的,有些人年輕時候受了傷,丟失了身體某個部位,死後入棺材也是需要用木頭雕刻,代替那個部位,一並下葬。


    但人丟了臉皮,踏入鬼門關遇到守門小鬼,小鬼不認識他,是絕對不會讓他走上黃泉路的。


    黃泉無路,人便不能投胎轉世,不久後便會成為孤魂野鬼,不再超生。


    將那雙小巧的棉質拖鞋重新放好,我躺在了床上。


    傻子留給我的殘書當中其中有幾卷專門將陽世當中的各種禁忌,我一直遵守,並且告誡著蔣秀。


    可沒想到,就是這麽一個很小的疏忽,卻讓蔣秀招了鬼。


    不過眼下那隻女鬼已經魂飛魄散,那個男生魂魄也受到重創,再也不會對蔣秀造成威脅,我還是將懸著的心放了下去。


    而等到心情平靜了之後,才發現自己的精神感覺極度的萎靡。


    剛才用了那本殘書的幾個術法,透支了自己的精神,躺在床上後,疲憊感頓時來了。


    瞅了眼身旁的蔣秀,我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鼻子有些癢,睜開眼的瞬間,一眼看到了身旁的蔣秀,正用自己的頭發搔動著我的鼻孔。


    “阿秀。”我輕聲說。


    “嗯,哥,我在。”蔣秀回答。


    我表情嚴肅:“我告訴過你沒有,拖鞋不能麵向著床放!”


    蔣秀一怔:“我沒有,我進屋的時候沒有穿拖鞋!”


    我一個激靈,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也想起來了,蔣秀洗完澡進入房間後,根本就是光著腳!而我臨走時也沒發現那雙拖鞋。


    家裏來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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