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賭坊。


    “小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三位竟然就是無邪社的蘇清歡蘇公子,陸小姐和柔大家。如果當時認出三位,說什麽也不能讓三位下這麽大的注。”千金賭坊的老板哭喪著臉說道。


    “老板你不是說最後如果是這無邪社奪冠,對你反而是好事嗎?”蘇清歡笑嗬嗬地反問道。


    老板肥胖的臉上露出個難看的笑容:“小的當時那不是為了寬幾位的心嘛。”


    蘇清歡遞上當時的字據,老板接過後,說道:“銀子一會兒就奉上,但還得請幾位寫個收據。”


    蘇清歡聽到這話,立馬不樂意起來:“你把銀子給我們,我們把字據給你,還寫什麽收據?”


    老板賠了一個笑臉:“這是賭坊的規矩,以前有些客人拿了錢後不認賬,後來就立下了這般規矩。”


    “你看爺幾位像是賴你賬的人嗎?”


    “那肯定不是,真不是小的和幾位為難。您也知道,規矩就是規矩。”


    那老板雖然滿臉堆笑,但擺明了不寫字據就不給拿銀子的態度。


    “也罷。”蘇清歡拿過筆,在紙上寫下幾行大字,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遞給了老板。


    老板讀了一下內容,並無不妥。


    “也請陸小姐和柔大家在上麵一並按一下手印。”


    蘇清歡立馬勃然變色:“你沒完了是吧,要敢再怠慢一分,咱們就去揚州大堂上分說。”


    讓他去揚州大堂分說,不等於去陸家分說?去了能分說什麽,到時指定少不了一頓毒打。


    老板見蘇清歡怒氣衝衝的樣子,想想字據內容應該也足以了,便將八萬兩銀票乖乖遞了上來。


    等三人走後,老板又把蘇清歡寫的字據看了又看。


    希望蘇州的那位爺說話算話,把這字據給他,那位爺到時就給他一萬兩。


    這大人物的爭鬥可真有意思,看那三位還蒙在鼓裏,背後這就被人使上絆兒了。


    剛才還敢對自己耍橫,到時候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等將揚州的事打點完畢,蘇清歡便準備起身前往京城。


    小玉本要和蘇清歡一同前往,但揚州這邊還有一些收尾的事要交給小玉。蘇清歡便讓小玉到時跟著陸盈盈和柔奴一同前往。


    輕車簡從,蘇清歡便從揚州出發了。


    因為旅途遙遠,張大有帶著四名鷹衛隨行,而另四名鷹衛則被安排後麵護送柔奴他們。


    坐在馬車上,一路顛簸,人也不由困了起來。


    蘇清歡正要合上眼,準備小睡一會兒時,一道破空之聲呼嘯而來。


    “璫”的一聲,一支羽箭射在馬車的柱子上,猶自震鳴不已。


    “山賊?”


    蘇清歡剛喊了一聲,突然意識到,自己他媽才是山賊。


    看來他對自己這重身份多少缺乏認同,經常想不起來這檔子事兒。


    “躲在馬車上不要出來,來人用得是普通的弓箭,不是強弩,我們應付得來。”


    馬車外是張大有的聲音。


    聽了張大有的話,蘇清歡也不由讚歎道,這張大有真是越來越可靠了,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弓箭的咻咻聲,刀劍的格擋聲,蘇清歡隻安心坐在馬車上,也不作死伸頭去看。


    過了一陣,安靜下來,張大有突然喊了一聲:“那些人在那兒,快追上去。”


    聽到張大有這句話,一種看三國的既視感,忽然出現在蘇清歡的腦海裏。


    他剛要出聲製止,已經來不及了,一陣馬蹄聲走遠,周圍立馬寂靜無聲。


    這張大有真的是,剛剛真是白誇他了。


    蘇清歡“噌”的一聲,拔出了自己帶在身上的寒霜劍。


    馬車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走向蘇清歡的馬車。


    蘇清歡的心陡然提了起來,他可不認為這是哪個他的熟識在和他惡作劇。


    馬車外的腳步聲走到車窗外停了下來。


    現在那人就在蘇清歡的旁邊,蘇清歡不自覺地又把手裏的劍握緊了幾分。


    “蘇兄,故人來訪,為何不下車一敘?”


    陸邈?這家夥還真是陰魂不散。


    都是這張大有,豬來的嗎?非得搞什麽七擒孟獲這一套,今天自己就要被擒了。


    不過蘇清歡也沒太多時間埋怨張大有,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果然,陸邈帶了三十幾人將馬車團團圍住。


    陸邈現在還真是穩健,帶了這麽多人來,還要搞調虎離山那一套。


    陸邈臉上似笑非笑:“蘇兄,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這貨雖然行事變得謹慎,但這副小人得誌的猖狂嘴臉還是一點沒變。


    “意外什麽?陸兄安安分分,不搞些卑劣勾當出來,我才意外。”


    “卑劣?到底他媽誰卑劣?老子不過想抱得美人歸,你非得跳出來,橫插一腳。明明那小越樓是你清風寨的產業,卻與那鴇母演戲,誆騙老子三萬兩銀子。而且你有能耐你去和別人比啊,老子他媽瓊華榜上榜一首容易嗎?結果呢?誰看著了?”


    還真是避重就輕,那你小越樓放火的事怎麽說?把他劫去,刀子差點都捅進去了的事又怎麽說?誆你銀子,到底是誰先跳出來非得趕他離開小越樓的?


    不過蘇清歡也懶得和他分辯,什麽人都會給自己的行為安上合理的動機。你就是說破天,他也會責怨到你頭上。


    陸邈忽然一笑:“好在今日,你還是落在我手上,待會兒我就一劍結果了你。我想想,當時候我那堂妹應該會很傷心吧,還有柔奴那賤人,平時對人不假辭色,也恐怕會流些眼淚出來,還有誰呢……”


    陸邈隻顧自說自話,壓根沒注意到身旁的蘇清歡因為憤怒,周身的氣息在不斷改變,陣陣有形氣息想要衝破周身的無形屏障。


    山穀上的李風虎看著這一幕駭然道:


    “繭衣?”


    婉兒啊,你可知我們救回來的究竟是什麽人。


    而一旁的張大有看到這一幕,也怔住了:“果然是他!”


    張大有再不遲疑,就要帶人下去。


    “你不是說將計就計,先讓他調虎離山,再請君入甕嗎?”李風虎向張大有問道。


    “管不了那麽多了,既然找到他了,我就不能讓他出一點事。”張大有昂首決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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