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檢查過小妖蒙學的學習進度之後,就該正式上課了。


    蘇清歡也認真考慮過該從何開始教授小妖。


    她畢竟年紀還小,不宜從太複雜的開始,“三百千”這種經典的蒙學讀物自然是不二之選。


    不過裏麵涉及到一些典故,這個時代並沒有,需要蘇清歡刪改一下。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小妖的聲音回蕩在蘇園的上空。


    柔奴聽著文意淺顯,朗朗上口的《三字經》,不禁心想,蘇兄還總是別出心裁呢。


    “師父,我能把這《三字經》教給我蒙學裏的同窗嗎?”小妖睜著大大的眼睛問道。


    “當然可以,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


    蘇清歡停了一下,說道:“小妖,師父有件事要你幫忙。”


    小妖認真說道:“師父請講,師父的事就是小妖的事。”


    你看看,這娃多招人稀罕。


    “我要你沒事的時候,給你的同學們背首詩。”


    聽到蘇清歡這怪異的要求,柔奴也好奇地聽了起來。


    蘇清歡接著說道:


    “衡安居士亦可憐,談空說有夜不眠。


    忽聞河東獅子吼,折扇落地心茫然。”


    “師父,衡安居士是誰?”


    “陸麟。”


    小妖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讓小孩兒們傳言陸麟懼內有什麽意義嗎?”柔奴過來問道。


    “陸麟有一句詩''向晨還有牝雞鳴'',譏諷牝雞司晨。這牝雞司晨既可以拿來說聖後掌權,也可以說自家中的悍婦。雖然陸麟最後怎麽樣,並不在這詩怎麽解釋。想要從輕發落,也總得不著痕跡地給人把台階留好。”


    “蘇兄想的周到,不過蘇兄這詩還真是促狹,陸公子的夫人真是河東獅嗎?一句吼讓陸公子怕成這樣。”柔奴笑著問道。


    蘇清歡回想起於鳳嬌,揣度一下大舅哥過的日子,“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


    月黑風高。


    在更闌人靜之際,一道迅捷的身形出現在長安城的夜色中。


    他兔起鶻落,在人家的屋頂上快速的移動著。


    但別說人了,連樹上的鳥兒、院裏的狗兒,都沒驚動一隻。


    即便恰巧醉倒在樹邊的醉鬼,看到了他。因為他的身形太快,也隻當是竄過去了一隻大黑耗子。


    “區區黑耗,嗝——”


    說實話,這還是蘇清歡第一次身穿夜行衣。


    你別說,做一個高手的感覺真的很爽。


    要不是長安城還算太平,蘇清歡都有白天當書生,晚上戴上蝙蝠麵具,出來懲惡揚善的想法了。


    幾個騰躍,蘇清歡已經出現在了烏台的院牆上。


    而那些侍衛跟睜眼瞎似的,壓根沒看到蘇清歡的身形。


    蘇清歡向下看去,從陸麟家搜出的書信卷軸就放在這倉庫之中。


    而且這些東西大概率還沒被查閱過,畢竟這才剛下旨捉拿的陸麟,應該還未商量出誰來主審此案,誰來查驗罪證。而且詩詞這些肯定也得找個行家來鑒定,等把這些事定下來,少說就得好幾天。


    蘇清歡對衙門的辦事效率還是很有信心的。


    隻要能毀掉陸麟與駙馬唱和的幾封關鍵書信,這事回轉的餘地就會大上不少。


    這也是蘇清歡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他打算先給陸麟的書信詩詞把把關。


    蘇清歡觀察了下,倉庫大概有四名守衛,解決他們倒不是難事,可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還是有點兒困難。


    蘇清歡正琢磨怎麽調虎離山呢,就見下麵一陣騷亂。


    竟然有幾個穿夜行衣的人從天而降,驚得下麵的守衛立馬高喊了起來。


    這誰的人呀?這麽明火執仗的。


    趁那幾個黑衣人與守衛搏殺之際,蘇清歡親眼看到一個黑衣包裹的玲瓏身影趁亂進入了倉庫之中。


    蘇清歡沉思了一下,也飛身進入了倉庫之中,隻不過他的身法要高明的多,根本無跡可尋。


    蘇清歡躲在屋簷之上,看著那道身影在庫房之中一頓翻找。


    過不多時,她找到了從陸麟家搬出的那筐書信卷軸,不禁欣喜地說了一句“找到了”。


    曦月?


    下麵的人竟然是曦月郡主。


    那她出現在這裏倒是不難理解了,隻是她還真是膽大包天。


    如果稍有不慎,她被發現行藏,甚至被抓住,那這駙馬想洗也洗不掉了。


    而且外麵這麽大的動靜,再過一會兒,不少官兵就會趕來,到時再想脫身就很困難了。


    曦月對於眼下的危險情況,渾然不覺,認真地從那些書信中,找著自己父親的字跡,每找到一封以後,就放到地上。


    等全部篩選一遍以後,她從懷中摸出一個火折子,輕輕吹亮,借著微光仔細看著父親寫在上麵的內容。


    自恢複武功之後,蘇清歡的目力變得極好。雖然還達不到纖毫畢現的程度,但在幾米開外,看清紙上麵的字倒不是難事。


    隻見曦月將有些諷怨的詩詞書信挑出,而正常的詩詞書信則重新放回到那筐罪證中。畢竟陸麟與駙馬唱和人盡皆知,往來的書信一封沒有才是咄咄怪事。


    隻是這丫頭對有些詩詞拿捏的不是很準,比如這句“小犬隔花空吠影,夜深宮禁有誰來”,是寫深宮裏的狗的。


    這樣的詩句,平時自然沒什麽,但這會兒禦史台的人一準兒會問,為什麽寫深宮裏的狗,不寫深宮裏的人,你想諷刺誰?


    等曦月將書信逐一挑選完畢,把剩餘的書信歸置好後,她把存放在庫房的其他東西隨意亂翻了一通,再隨便拿走些其他東西。


    這曦月,還懂得聲東擊西。


    就聽這時,一陣鼓掌聲響起,而倉庫的燈火也被人點上,瞬間照亮了整個倉庫。


    “樓主說的果然不錯,自然會有魚兒跑來咬鉤。”


    聽風使?


    下麵說話的正是凹凸有致的聽風使,隻是她似乎也和柔奴一樣,對麵紗情有獨鍾。她帶著一群浮空樓的人將曦月重重圍住。


    蕭白石果然有所準備,今天無論如何,決計不能讓他們拿住曦月。


    不然就真是黃泥巴掉褲兜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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