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從空中跌落,落下後人還是清醒的,李愉見他戒備地站起來四處打量,然後突然看向了那朵剛剛說話的蔓珠華沙,雙眼倏地迸發璀璨的亮光,身體猛地朝那朵花衝去。


    李愉立馬大喊:“停下,別去!”


    但那男修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也沒有往她這方向看一眼,於是在李愉的視線中,那個男修的手在接觸到那朵花的瞬間,他就陷入了某種幻境當中。


    然後閉上眼睛,身體呈打坐的姿態,慢慢坐在了那朵花的上方,接著臉上露出夢幻般的笑容,李愉大驚:


    “他聽不到我說話,而且出來的地方和我不一樣!”


    這個古怪的情況,這時千皇幾個也都反應過來了,彩鳳道:


    “裏麵有古怪,你們明明剛剛是一起的,分開之後他卻從上邊掉落下去,而你則在這裏,難道裏麵的人都是從上方掉落的,難道就沒有其他和你一樣的人?”


    有了彩鳳的提示,李愉視線在下麵回來尋找起來,沒一會兒她就道:


    “有一個,就是和我一樣得到鏡子的那個男修,他不在下麵,可我之前明明從鏡子裏麵看到他早就被磬姿帶進來了。”


    想到這,李愉一下子就明白了,看來隻有得到鏡子的人才能免於被下方蠱惑,不錯,她現在已經很確定下麵的蔓珠華沙是在蠱惑修士了。


    沒看到那個才出現的修士在坐上花朵後,這麽一會兒小臉就變得煞白了!


    見他如此,李愉立馬又看向秦景翊,發現他嘴角的血越來越多,她心裏大急,但她暫時又再找不到破解的方法。


    她在原地急的團團轉,在這期間,之前跟在她身後的六人全都從坡下的空中跌落,然後也像之前的人一樣被蠱惑,坐在了了一朵花上方。


    李愉的手嚐試朝前伸出,很輕易就穿過去了的,但手剛伸進去,那種刺骨的陰寒如同噬靈蟲在啃噬般,密密麻麻的劇痛又恐懼。


    李愉一下子就收回了手,而她這個舉動,卻讓一朵蔓珠華沙開口嘲笑。


    “就這點本事,怎麽不敢進來?真是廢物啊?!”


    這個聲音當然還是隻有李愉和彩鳳能聽到,她大駭,盯著一朵較大的蔓珠華沙問:


    “你能聽到我說話?”


    那聲音道:“你不也能聽到我們說話,這有什麽奇怪的!我們剛剛還向你打招呼,你看到了吧?”


    李愉心底驚駭,她問:


    “你說的打招呼,就是集體變成一張人臉衝我笑?”


    “對啊,聽說這是你們人修表示友好的方式,我們特意學來的。”


    李愉:“…你們從哪裏學來的?”


    “當然是他們的神魂中啊!”


    看著它伸出一小片花瓣指著旁邊的修士,李愉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她直接問:


    “你們要對他們做什麽?”


    “我們什麽都不做啊!隻是請他們留下來陪我們,我們在這裏待太久了,想找個玩耍的夥伴,我看你也很不錯,但你身上有東西,不然我就把花蕊也給你,然後和你做朋友了。”


    李愉:!!!


    為什麽每一個字都聽得懂,連在一起卻那麽的驚恐。


    李愉問:“你們是怕我身上的那麵鏡子?”


    “你管禁書叫鏡子?”


    禁書?!


    李愉再次被驚住,但她壓下心中的疑惑和驚訝,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問:


    “你們怕它?”


    “倒不是怕,隻是這個東西我們一向不喜,要知道我們可是敵對關係,怎麽可能和擁有禁書的人做朋友。”


    “敵對光關係,為什麽?誰說的?你們有世仇?”


    李愉的這些疑問讓這株珠蔓珠華沙也愣住了,它呐呐道:


    “這個要有原因嗎?自我蘇醒起就刻在我的神魂了。”


    李愉:…你問我,我怎麽知道?!


    但她還是好聲好氣,指著秦景翊道:


    “什麽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而且咱們說了這麽久,也算認識了,你能不能請你的同族先不要吸他的精血,有事咱們好商量。”


    “那不行,我同伴已經把花蕊給他了,當然要讓他留下來一起。”


    李愉:“花蕊是什麽?不可以讓你同伴拿回去?”


    “當然不行,花蕊隻要離開我們的身體就不能收回,這可是我們最寶貴的精華,當然不能隨意拿出去和收回來。”


    李愉疑惑了,她感覺和她說話的蔓珠華沙雖然成型了,但心思很單純,幾乎是有問必答,而且很多問題連它自己都不知道,回答起來也是理所當然的模樣。


    李愉:“你們要他們留下來陪你們是指永遠留在這裏?”


    “那肯定啊!”


    李愉立馬給他普及:“可他們是人修,而且不瞞你說,我們是進來尋找機緣的,根本就不可能留下來。”


    “可以的,隻要他們變成和我們一樣,這樣就可以永遠留下來了。”


    李愉大驚,這是要同化的節奏啊!


    李愉感覺已經和它說不通了,於是直接道:


    “他不可能留在這裏,他是我未來的道侶,你們是用幻境將他留下根本不是他真實的意誌,還請放了他。”


    這株蔓珠華沙見李愉說話的音調變了,它的聲音也冷冽起來:


    “我們要是不呢,你能怎樣?!”


    李愉此時確實不能怎麽樣,但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秦景翊死在這裏,她看著裏麵的開的鮮豔的花朵,擰眉想了一下,抽出了聖音笛道:


    “那我隻能用我的方式來救他了。”


    說完,大音域的調子就出來了,既然這裏聲音可以傳播,而她和彩鳳都能夠聽到,那她就用大音域一試。


    李愉閉著眼睛吹奏,她一上來就上強度,音波隨著李愉的笛聲毫無阻攔地闖進了下麵的花海。


    聽到李愉的笛音,這時不止剛剛和李愉說話的那朵花了,另外一株花也發出驚訝的的聲音:


    “咦!她吹得音律還挺好聽的,要不你把禁書扔掉,我把花蕊給你,我們做朋友吧!”


    李愉和彩鳳:…


    李愉的音調一轉,用音波傳達了敬謝不敏的意思,然後音波晃晃悠悠掠過一朵又一朵的蔓珠華沙,朝秦景翊的方向飛去。


    她沒有傷害也沒有窺探那些路過的花朵,那些被音波經過的花朵也沒有阻攔李愉的意思,而是紛紛又變換成人臉,一臉好奇地聽著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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