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馥真慌了,馬上去搖陳岩石,發現陳岩石怎麽也說不出話來。隻好趕緊打電話。


    很快,急救車就來了。


    但為時已晚。


    在急救車來前,陳岩石已經失去生命體征。一句話,之前就已經掛了。


    主要是以陳岩石的年齡,加上之前身體不好,心髒病突發,沒法救得了。


    很快,沙瑞金得知陳岩石去世的消息。心中非常難過。這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想起,自己之前還讓陳岩石,來常偉會上給大家上課,想起之前大風廠,都是陳岩石在忙活。


    覺得,這樣一位老同誌就這麽走了,很讓人難以接受。


    尤其是,陳岩石的兒子陳海,作為漢東反貪局局長,因為查案被報複,被車撞了。現在還在醫院裏,沒醒來。


    決定好好宣傳一下陳岩石。


    所以,在陳岩石的追悼會上,不僅送去花圈,還親自去到現場,看望陳岩石,慰問王馥真。


    其他人都是人精,自然都會跟著過來。


    所以就出現對比了,陳岩石的追悼會,檔次比高育良的檔次還要高。


    這是不是顯得有些怪異。但事實就是如此。


    穿著黑色衣服的沙瑞金,神情肅穆,讓王馥真節哀順變。其後表示,會盡全力,救治陳海。


    王馥真表示感謝。隻是這個時候的王馥真,心情很不好。自己一對兒女,兒子在醫院裏,來不了,女兒能來,則是沒來。


    雖然很理解陳陽,但陳陽這個時候,還是沒回來見陳岩石最後一麵,王馥真還是很生氣,以及很傷心。


    這個時候,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孫正宏,正在樓梯裏,攔住了陳陽。


    “陳陽,我覺得你應該去見你父親最後一麵。”


    “是你,孫正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陳陽自然認得孫正宏。這家夥說是祁同偉的朋友。而且侯亮平也確認過。


    “我猜的。如果你不在這裏,我會很失望。”


    “……”陳陽。


    陳陽發現孫正宏,真的很像鍾小艾所說,是個神經病。


    “有時候我們發現,會一輩子恨一個人,但等真的那個人死後,發現其實恨的不是這個人,而是恨曾經青春年代的自己。”


    孫正宏這句話,說的很文藝。但陳陽就是聽明白了。不過,陳陽心中起了逆反心理,說道,“你是誰,我的事,關你什麽事,還失望,你憑什麽失望。”


    孫正宏一聽,笑了笑,“你說的也算有理,你確實不關我事。要不是祁同偉這混蛋,我都懶得過來。”


    “祁同偉……”孫正宏這話,讓陳陽陷入沉思。心情更加不好。


    “因為我曾經答應過祁同偉這混蛋,幫他收拾梁群峰。而梁群峰,已經被我收拾了,甚至,梁璐都已經死了。”


    陳陽忍不住睜大眼睛,“梁群峰是你查的?”


    “不然你以為呢,一個退休這麽多年的漢東政法委一哥,無緣無故會出事?”


    “不是鍾小艾與侯亮平嗎?”


    “他們?怎麽有能力查得出來。這是我讓趙東來從省廳調來一個計算機專家,查到梁群峰有個私生子,才最終將這老東西抓了起來。”


    好一會,陳陽才說道,“謝謝你,孫正宏。”


    “不客氣,其實我也不是為了幫你,我隻是在幫祁同偉這個混蛋。”


    “……”陳陽。


    過了一會,陳陽才說道,“孫正宏,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除了說將來死了後,跟祁同偉合葬的事情,其他我都會酌情考慮。”


    “……”陳陽發現這個孫正宏,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聰明,還要了解自己。


    “為什麽就這個條件不能答應?”陳陽更奇怪了。


    “因為我在漢東待的時間不會太久,很快要離開這裏。再說,你其實需要好好認真想想,你是不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愛祁同偉嗎?”


    “如果真的非常非常愛祁同偉,怎麽會沒有跟他始終站在一起。”


    孫正宏這句話,讓陳陽頓時愣住了。好像自己從來不敢認真去想過,去麵對過。


    真相總是最殘忍。


    陳陽發現孫正宏越來越像個魔鬼,而且是得了神經病的魔鬼。


    不過,此時的陳陽,反而好像鬆了一口氣,沉默了好一會,才對孫正宏說道,“我去參加我父親的追悼會。”


    孫正宏點了點頭,露出鼓勵的神情。


    看著陳陽逐漸消失的背影,孫正宏歎了一口氣,說道,“祁同偉,這應該是我為你,能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然後,慢慢消失在樓梯裏。


    卻說陳陽慢慢來到陳岩石的追悼會,看著裏麵人山人海。沒想到,自己父親退休這麽久,還有這麽多人來。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看著陳陽走了進來,一些人覺得此人很陌生,也沒當回事。


    就見到陳陽走到王馥真麵前,低聲喊了一句“媽”。


    “你,陽陽。”王馥真懷疑自己眼花了。


    “媽,我來了。”陳陽低聲說道。


    “回來了,回來了就好。隻是,你再也見不到你爸了。”


    “媽,對不起。”此時的陳陽,終於忍不住流下淚來。


    王馥真、陳陽母女相見,聊了一會,其他人都發現。這位中年女士,竟然是傳說中的陳陽,是陳岩石的女兒。不由得想起祁同偉,想起梁璐,想起梁群峰。


    這個時候,沙瑞金走了過來,對陳陽說道,“陳陽妹妹,你可終於來了。”


    陳陽顯得很吃驚,說道,“沙書記?”


    沙瑞金說道,“我是沙瑞金,也是你沙大哥。”


    沙瑞金說這話時,突然想起一張混蛋的臉。至於其他周圍的人,都忍不住愣了。都知道沙瑞金跟陳岩石關係好,沒想到他都能公開承認,陳陽是自己的妹妹。


    這真的是性情中人。也有一些人想起陳海。覺得,陳海要是醒來,隻怕會官運更亨通。隻能說,很多時候,過猶不及。


    人能夠享受的福氣,是有上限的。享受不了這個福。


    當然,這一切跟孫正宏無關。他都沒來參加追悼會。


    剛走出殯儀館沒多久,準備上車,孫正宏感覺到一陣心悸。就看到一輛車,徹底失控了一樣,朝自己猛撞過來。


    孫正宏第一時間,快速往後倒退,那車撞在自己車頭上,撞得自己車前麵頓時變形。


    肇事車卻沒有停住,繼續衝了一會。車也已經變形。


    真不是一般的驚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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