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丁老三手中拿過那個手機,又撥通的那個號碼,依舊是空號。我失去了信心,把手機關掉後,揣進了兜裏。


    手裏提著滿滿一大袋子錢,兄弟們就像是迎接凱旋的將軍一樣迎接我的歸來。簡單的吃過午飯之後,我便把他們的工資都發到了他們的手中。


    我沒有食言,答應給李逵的三千塊錢禮錢一分不少的塞進他的兜裏。雖然李逵一再推遲,但也禁不住我把錢硬塞進他的兜裏。這段時間他跟著我受了不少的苦,這些算是我補償給他的。


    下午三點多鍾,工地裏的兄弟都已經差不多走光了,隻剩下我和丁老三兩個人。李逵臨走的時候,拉著我的手信誓旦旦的說‘明年一定還會跟著我繼續幹’!我笑了笑,明年我們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我沒有給丁老三結工資,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他。看著兄弟們一個個高興的離去,我的心裏也滿是欣慰。我答應他們的事情,終於做到了。


    “還記得埋在租的房子旁邊的那個兄弟嗎?”我從兜裏掏出一包煙,並彈出兩根遞到丁老三麵前。丁老三起身接過我手中的煙,並幫我點上。


    我深深的抽了一口,半躺在沙發上淡淡的看著丁老三:“死人也是要葉落歸根的!我們明天就去把他給請出來,送他回家吧!”


    丁老三沒有說話,我知道他的心此刻一定也很痛。來的時候帶的兄弟,回去的時候卻是一具屍體!


    “你救了我的命,我不會虧待你!”我從袋子裏拿出近十萬塊錢放在丁老三麵前:“這些算是我謝謝你的,你一定要收下!”


    “三哥!”丁老三有些受寵若驚,急忙把錢又推到我麵前:“你這麽做就是折煞兄弟了!你帶我如親兄弟,我自然不能見死不救!”


    “你是嫌棄我給的少了?”我又把錢推到他的麵前:“這也是我這段時間以來賺的所有的錢了!如果你認為我的命隻值十萬塊錢,我無話可說。如果你還要推辭,我可能真的不會再把你當成兄弟了!”


    “這樣吧!我們去買輛車吧!”丁老三終於不再推辭:“我再從兜裏拿出幾萬塊錢,算是我入個小股東!”


    這個提議不錯,而且我決定現在就出發。


    到了晚上的時候,我們已經開著嶄新的車奔跑在市區了。雖然不是什麽高檔車,但是十來萬的國產車已經算是不錯了。


    我們倆在市裏麵玩了一宿,這也是我在這段時間以來過了最開心的一個晚上。


    第二天,我們便開著車回到了水屯村裏。來到我們租房子的那個地方,那片坍塌的房子孤零零的躺在光禿禿的村莊裏。


    我們從車裏取出幾板紙錢,在埋葬那個兄弟的地方燒了。農村裏的規矩,要為死人騰挪地方,是要燒紙錢的。


    我蹲在那裏燒紙錢,丁老三則站在一旁不停的抽煙,像是有什麽心事。我沒有在意,我想他定是在想當我們把這個兄弟送回家的時候,他應該怎麽樣向他的家人交代,雖然我早已經為這個兄弟準備好了十萬塊錢的撫恤金。


    燒完之前,我們從車裏取出鐵鍁便開始挖土。每一鐵鍁都像是在挖在我的心上,心裏一陣陣的疼。


    可是我們挖了好久,卻不見這個兄弟的屍體。當初我和丁老三明明把他埋在房子前的一棵白楊樹下的,都沒有記錯,怎麽現在突然就不見了呢?


    我們繼續往下深挖,都已經挖到實心土了,還是不見他的屍體,甚至連他的一片衣服都沒有看見。他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消失了。


    是誰偷走了他的屍體?他現在又在哪裏?


    我蹲在那個坑邊上不停的抽著煙,腦袋裏卻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正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朱漢文打來的電話。我接通電話,電話那頭是朱漢文急切的聲音:“老兄!我查到悅蘭的父母把悅蘭的屍體拉到清河縣,具體哪個鎮哪個村我就不知道了!”說罷他就掛掉了電話。


    清河縣?這個名字我好熟悉!


    突然我想起來了什麽,急忙拉著丁老三上了車。丁老三驚訝的看著我:“幹嘛?”


    “別問那麽多,快跟我走!”我的話音剛落,已經啟動了發動機腳踩油門跑出了好遠。


    那個地方我還不知道具體位置,隻好一邊開車一邊在gps導航上輸入那個地址。不一會兒,導航上便已經清楚的顯示那個具體的地址。我看了看:還好,不算太遠。按照這輛車最快的速度,明天上午就可以到了。


    因為這裏距離清河縣沒有高速路可走,我們隻好走國道省道。一路上不停的有攝像頭對我們閃爍,估計我們到了那個地方,駕照上的分數也被扣的差不多了。


    隻走了一半的路程,儀表盤上顯示油箱裏的油所剩不多了。我們停下車攔住一個過往的行人問他最近的加油站在哪裏?他順著國道的方向指著前方說前方百十裏地的一個縣城裏就有一個加油站。


    我們謝過他之後,便又回到車裏往前方開去。因為快沒油了,所以不敢開得太快,隻能用最省油的經濟模式。


    找到了那個加油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丁老三一個勁的打著哈欠,他說昨天晚上背著我找了一個姑娘。因為好久沒有碰女人了,所以昨天晚上玩的有點過火,現在一點精神都沒有了。


    我也是困得不行,幹脆就在這個地方找個旅館住下吧。


    這是一個不大的縣城,旅館大多也都是破破爛爛的。在大街上轉悠了好幾圈,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稍微好一點的賓館,卻被告知隻剩下一間大床房。


    媽的,讓我們兩個大老爺們睡一張大床房上,這讓我情何以堪?但不住也沒有辦法,現在已經快半夜十二點了,這縣城所有的旅館的前台姑娘估計都認識我們了。


    我讓前台的小姑娘給我們多加一套被子,我可不習慣和一個男人睡在一起。


    我們開的房間在這間賓館的最上麵一層的一個角落裏。這座賓館雖然不高,隻有七樓,但是站在房間的窗台前,還是可以清晰的看見這座縣城的夜景。


    丁老三連澡都不帶洗的,脫了衣服便鑽進被窩裏,不一會兒便打起了均勻的呼嚕聲。我此刻卻完全沒有了困意,站在窗台前點了一根煙靜靜的欣賞這座縣城的夜景。


    大街上的行人越來越稀少,也到了夜生活結束的時間。對麵酒吧的霓虹燈漸漸暗了下來,這座縣城也開啟了他的睡眠模式。


    忽然我看見賓館下麵的行車道上,有一個黑色的人影在上麵走來走去,像是上麵東西丟了,在尋找東西。


    我沒有在意,這樣的事情太過稀疏平常了,也沒必要值得我去大驚小怪。可是就在我準備彈飛手中的煙屁股的一刹那,眼角的餘光突然發現一輛車從他的身上碾過,那個人立刻便倒在馬路上不再動彈。


    那輛車絲毫沒有要減速的樣子,依舊油門踩到底飛快的跑了,不多時那輛車便不見了蹤影。


    我正要為那個人而感到擔心,急忙掏出手機準備報警,並衝過去查看那個人的傷勢的時候,突然看見那個人自己又從馬路上爬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在馬路上走來走去。


    難道那個人是金剛不壞之身?


    我急忙叫醒熟睡中的丁老三,把他拉到窗台前指著那個人讓丁老三幫忙看看那個人有沒有什麽怪異之處,結果丁老三瞪著大眼睛看了半天,硬生生的給我回了一句:“我沒看見馬路上有人啊!”


    我靠!難道丁老三的眼睛有問題?可是又看著他的眼睛並不是像有問題的樣子,我不得不把他放回去讓他繼續睡覺。


    那個人在馬路上來來回回轉悠了好久,最後站在馬路的中間向我看來。不時有汽車從他身上碾過,那人又像變著戲法一樣從地上爬起來,繼續死死的看著我。


    我看不清那個人的模樣,隻看請那個人上身穿著一件花色布衫,下麵穿著深藍色的牛仔褲。


    難道我們被賊人盯上了?我沒有再看他,急忙把房間的燈給關掉,然後躺在床上。可是翻來覆去的卻睡不著覺。


    躺在床上還一會兒,我從床上爬起來又來到窗戶邊,看見那個人還站在那裏死死的看著我這個房間。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都已經半夜兩三點了,難道那個人不累嗎?


    這一夜,我一宿沒睡。丁老三倒是睡得挺香,呼嚕打得也很響亮。


    第二天天微亮,我便把丁老三給轟了起來。丁老三揉著惺忪的睡眼,一萬個不情願的起了床,被我拉到一樓的前台。


    前台的小姑娘還在睡夢中,被我叫了起來。當她看見丁老三困乏的不停的打著哈欠和我布滿血絲的眼睛,奇怪的看著我們倆,像是看一個怪物一樣。


    她為我們退了押金,便又繼續躺在吧台後麵開始睡覺。我急忙叫住她:“昨天晚上我看見賓館對麵有個穿花衣服的人,你知道他是誰嗎?”


    “不知道!”說完,那個小姑娘便又開始了她的美夢,而我的心裏卻一個勁的犯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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