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畫舫百十人,也就隻有三人未被魅惑。


    台上花魁姑娘對女子興趣倒是不大,對於那位能夠第一時間掙脫自己魅惑的公子。


    很是感興趣。


    周寧卻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反而讓她心神搖曳。


    這位公子生的,實在是太過好看了一些。


    若是讓他成為自己入幕之賓,隻怕自己不會拒絕吧!


    對於這個驟然出現的念頭,花魁姑娘麵色一紅,暗自惱怒。


    自己何時也成了這種人?


    大概是在這俗世待的太久,沾惹太多人性。


    清韻有些自怨自艾。


    旋即又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該有的念頭。


    一個魔族,想要隱匿行蹤實在太過艱難,容不得她有其他的任何念頭。


    至於那位麵若冠玉,世無雙的公子,看一看也就算了。


    周寧不知曉,該死的顏值又讓人給盯上了。


    他可沒有阻止花魁姑娘的意思,就想要看一看,她到底有何目的。


    隨著一曲進入尾聲,清韻之舞也逐漸收尾。


    那些緋紅薄霧,竟又退回了她軀體之中,助長其修為又增長了幾分。


    原來是靠這種手段提升自己修為麽?


    想來也是,魔族之中的魅魔以欲念為食。


    是少數離開魔氣,也能生存的很好的魔物。


    在大乾名聲,幾乎能同化外天魔相媲美。


    化外天魔既人之心魔。


    無聲無息,一旦起了邪念便會被乘虛而入。


    所謂心魔,並非全是修行者修行出了岔子,尋常人也會生出心魔邪念。


    隻不過,修行者心中誕生的化外天魔,更加強大罷了。


    魔族也是需要修行的,化外天魔自然不可能入侵尋常人心神深處汲取力量。


    一曲舞畢,清韻退場。


    最早的饑餓營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青樓畫舫所謂的花魁,就是利用的這個心理。


    再觀畫舫之上,方才被花魁姑娘收割了一波韭菜的顧客,也沒什麽危險。


    大不了就是待會兒,興致高一些罷了。


    還可以為畫舫促進一番生意。


    花魁娘子一舉三得,生意倒是做的極好。


    其實這裏也沒甚意思,就看看衣著暴露的舞娘們跳跳舞,唱唱曲兒。


    光明正大的看,而非前世在大街上打望。


    還有被發現後,換來佳人喝罵一句的風險。


    畫舫青樓行業,可是給大乾朝廷貢獻了稅收的合法產業,倒也不怕有官差來抓。


    想到此處,周寧便一陣意動。


    真是個好世界。


    “公子,奴家偎紅。要不要,奴家服侍公子一番?”


    耳畔傳來一個糯糯的聲音,撩動人的心弦。


    抬頭一看,就見一位身披薄紗微含風塵的女子,正用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盯著他。


    目光下移,當真是風光無限好。


    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看下去了。


    旁邊一桌傳來酸酸的話語:“公子當真好豔福,偎紅姑娘可是除了清韻之外金明湖名氣最高的清倌兒了。


    當出我出價三百兩銀子,都沒能請動偎紅姑娘,今日她卻自己送上公子門,當真是讓人眼紅。”


    偎紅衝著說話之人福了福身子道:“客人說笑了,偎紅不過下作之人,哪裏擔得起客人如此說。”


    確是,青樓畫舫從業人員,不過下九流之一。


    即便是所謂的清倌兒,不過是人捧出來的。


    便在此時,一行人動靜極大的踏上畫舫。


    為首之人,一身月白色衣袍,手中持著一柄折扇。


    身後則跟著兩個書童。


    好一個世家公子做派。


    麵容有些陰柔,卻也不失為一個帥哥。


    本來一行人是要上畫舫二樓。


    奈何這位公子哥,一抬眼就看到了側旁自斟自酌的齊眉,頓時眼前一亮。


    頗有風度的走到她麵前。


    輕聲開口道:“齊眉仙子,當日一別,楊生還以為再見遙遙無期,不曾想今日又見仙子容顏,當真世事無常,藍天待我不薄。”


    渝州修行者都知曉,這位齊眉仙子,追求者甚眾,最為出名便是渝州別駕家小公子楊生。


    “這位便是別駕楊家小公子?”


    “定是沒錯了,尋常人哪有這般大排場,能夠請動斬妖司校尉隨行保護。”


    這人話語落下,眾人盡皆轉頭看去。


    就見方才隨行上船的,還有一個虯髯,身著黑色斬妖校尉袍的男子。


    “話說,斬妖司不是司值斬妖之責,為何會隨從庇護?”


    有人不解的問道。


    卻又有人低聲答道:“還不是十年前那場禍事,現任的別駕和刺史大人滅了西南妖庭,卻也走脫了一些禍首。


    這十年時間,不停的刺殺刺史和別駕,連家人也不放過。”


    可能是有人喝高了,竟口不擇言的道:“說到底還是官帽太大,連斬妖司也不得不妥協。”


    友人連忙阻止:“柳兄慎言。”


    天下畢竟是大乾的天下。


    有些時候能說,有些時候就需要注意。


    那人自知失言,倒了了一杯酒水下腹,再也無言。


    餘下兩人則說些其他事兒。


    “奉巫府兩位斬妖校尉,我曾都有幸見過,沒有這一位啊。”


    “昨日原本的裴校尉戰死,隻怕這位就是前來補缺的吧!”


    作為修行者,還是一位五境禦空修行者,對於周遭環境掌控自是細致入微。


    聽著側旁議論自己的話,燕山充耳不聞。


    若非敬重渝州別駕,燕山豈會接手這勞什子任務。


    說沒有怨氣,那是假的。


    再一轉頭,竟看到了熟悉的麵孔。


    周先生?


    不會錯了。


    身側還跟著一個姑娘,隻是一方姑娘怎的有些不同了。


    反正都在這畫舫中,敘舊也不算擅離職守。


    索性上前打招呼。


    “燕山見過周先生了。”


    聽著熟悉的聲音,周寧轉頭有些驚喜道:“燕大哥,當真是人間何處不相逢啊。


    對了,我看燕山大哥不是會來此地消遣的人,為何來此?”


    燕山苦笑一聲,也就不再隱瞞直接述說。


    “能理解,能理解。”周寧接著說道:“喝酒,我們喝酒。”


    周寧前世也是公門中人,做過不少這種事兒。


    因而此生不願再入公門。


    自由自在,豈不美哉。


    背靠公門的確好做事,卻也有所失。


    思慮半晌,燕山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周先生,赤影是否為您所斬殺?”


    周寧點點頭道:“是,還請燕大哥保密,我怕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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