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就看見喬子昂葉丞風兩人坐在樓梯口,喬子昂打著盹,靠在葉丞風的肩膀上,


    葉丞風麵色凝重,她故作輕鬆的嬉笑道,“我回來了,呦,我的男人們怎麽坐在這,肯定凍壞了吧”葉丞風立即站起來把喬子昂閃了空,本還不悅一看趙稀言回來了,立即睜大了眼,“你怎麽才回來!剛剛那個男人是誰?你們都幹嘛去了?”


    葉丞風一語不發的拉她進屋,喬子昂在後麵抱怨,“你怎麽什麽都不問?剛剛都擔心成什麽樣了?就知道裝酷!”


    樹蔭後,韓雉歎了口氣,果真是住不下!疾車而去。


    她一句話也不說,直接躺在床上,其實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丞風向她表白時她覺得很幸福,子昂說喜歡她的時候她雖然有點不太相信但還是很開心,現在是要怎樣?老天爺阿,你讓韓雉出現是想要怎樣?


    早上喬子昂守在趙稀言門口,兩人都被彼此嚇到,眼前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和披頭散發大眼圈的非人類,喬子昂拍了下胸口指著她眼睛,“別想用苦肉計蒙混過關,我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趙稀言壓根就不理他,心裏無數白眼拋給他。看到了丞風,雖然他從來不問她不想說的事但她覺得還是把關係理清楚比較好。


    於是三人圍坐,她慢慢道來:好像是個冬天,應該很冷,路上突然蹦出兩個人,說沒錢吃飯跟我借錢…“然後韓雉出現英雄救美了?!”葉丞風瞪了喬子昂一眼,趙稀言就行道來:“其實他們和他是一起的,隻是在暗處還沒出來……”“什麽!我……”總是多話的喬子昂徹底影響了趙稀言的心情,自然也是免不了被丞風無情訓斥:“要是再多話就回房間裏去!”吃了癟他鬱悶而委屈的趴在桌上不再作聲。


    趙稀言慢慢靠在沙發上,閉上眼慢慢回想她和韓雉第一次遇見是怎樣的情形,原本以為時隔三年已忘的幹淨,然而畫麵依舊可以那麽清晰,清晰的能感覺到他的呼吸。那兩個跟她借錢的人,一個叫許澤陽一個閆少冬,那時候他們都是阿澤阿冬的叫著,阿澤的痞子樣,玩世不恭現在想來倒是有點好笑,阿冬卻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極其溫柔的說著與他毫不相符話:“妹妹,哥哥們沒吃晚飯能請哥哥吃頓飯麽?”她抬頭清澈的大眼無辜的告訴他們,萌動的眨著眼,對不起,小妹沒遇到過這種情況,讓我想想該怎麽辦?阿澤嘴裏叼著跟牙簽,一副我是好人的樣子彎腰保持在和她一樣的高度,雙眼平視“妹妹,把口袋的錢都借給我們吧!”一步步逼退著她,直至無路可退,她快速掏出錢包一副被嚇的快哭的樣子,天真無邪的問:“隻要給了你們錢包就會放我走吧?”似疑問又似肯定的話語,讓一直在暗處的韓雉起了興致,慢慢的走出陰暗,路燈照在他身上那一刻,仿佛世界都靜了,猶如王子般就那樣出現,不是捧著鮮花帶著水晶鞋出現的王子,而是渾身散發著邪惡的黑暗的王子,這讓趙稀言倒吸一口涼氣!他慢慢的走近她:“如果我們不止要錢呢?”她驚訝的看著他繼而溫柔一笑:“那就看你們是不是真的想吃飯了?”搖晃著手裏的錢包,突然向天空中拋去,在三人對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來不及反應時,趙稀言早已穿過他們奔向另一個黑暗處。


    阿冬笑著對韓雉說:“這丫頭還挺機靈,都怪你把他嚇跑了”而努力接錢包的阿澤得意洋洋揚起手中的戰利品,“說吧,想吃什麽,哥哥請你們……”在打開錢包的那一刻,阿澤的臉僵硬,甚至有點抽搐。不明所以的另外兩人湊近一看,空空如也。阿冬驚訝道:“不是吧,這丫頭居然……”“敢耍我!”“追!”韓雉率先追出去,而阿澤手中的錢包被攥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形狀,是的,誰會想到他伸著雙手跑來跑去接錢包的傻樣居然隻接到了一個空錢包!於是,極寒的夜,三個男人奮力奔跑著,嫉惡如仇的,誓不罷休的追趕著那個耍弄了他們的女孩。


    三人的身影被燈光越拉越長,直至消失,那個被他們追趕的女孩再也不曾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


    趙稀言以為已經安全的躲過了那次遇險,沒想到僅僅三天他們竟然找到了她的學校。出校門的時候,她老遠就看見了那三張熟悉又模糊的臉,即使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轉身逃跑也已經來不及,“喂!趙稀言,你還想往哪跑?”她立馬駐足,天知道她有多不想回頭,但現在他們連學校和名字都知道,幾年級幾班自然已不再話下,若是他們想找麻煩,現在逃走了又有何用?思索再三後她乖乖轉身。


    阿澤掏出錢包,“你膽子不小啊,居然敢耍我們?”“耍?我怎麽敢?哦,對了,你們那天吃的好嗎?”“吃?!啊!你這個死丫頭!”阿澤氣急敗壞的想打她但始終沒下的去手。阿冬饒有興趣的看著她,沒想到,她在玩弄了他們後又來一個打死不認賬,倒是有點出乎意料呢!“你還好意思說!你看看你錢包裏有多錢!”趙稀言看著手裏的錢包不敢相信“怎麽會?還保留著錢包?為自己留下犯罪證據?”阿澤被她的話屢屢氣的嘴裏冒火,但總感覺拳頭每每打在棉花上,就像現在,趙稀言翻開錢包從內層裏掏出一百塊,三人愣了又愣,相互對看。阿澤看向阿冬:沒想到夾層裏會有錢。阿冬: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單怕豬一樣的隊友!而韓雉則一如既往的不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仿佛一切與他無關但卻沒放過任何細節,一覽眼底。


    趙稀言得意且鄙夷“雖然說隻有一百塊但足夠你們吃頓飽餐了,為什麽沒花?該不會就看到這外麵的十幾塊以為被我糊弄了,追著我跑了半條街?”阿澤兩眼冒火恨不得吃了她:這家夥分明就是故意挑釁!怒發衝冠,阿冬及時救場“那既然這樣不如就補上吧,走,我們過來的時候發現路口那家飯館挺不錯的呢!”順勢走到她身後用肩膀推了她一下,阿冬壓下怒火擺出嬉皮的笑臉“走吧,妹妹,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女孩子這麽戲弄呢,是該好好補償我!”趙稀言糾詞“第一,我沒有戲弄你們,錢包裏有一百多塊很顯然是你們沒有發現第二,你們沒有損失任何東西我不需要想你補償任何東西!反倒是你們應該好好的討好我才是”她的不畏不懼讓局勢越往不受預料的方向發展阿冬撫額:阿澤真是沒救了,現在被這丫頭擺了一道又一道都快逼近將軍了,無奈向韓雉發出求救,接到眼神暗示韓雉終於動了動,說“走吧,我們是該好好討好你”


    就這樣,她被“押”著接受了“討好”的飯局。其實她早就看出他們不是真的想找她麻煩,估計就是找樂子或者在進行著男人們的幼稚打賭的遊戲才會找上她,畢竟誰的青春不曾平淡無趣?


    不久之後,趙稀言便知道他們不是在找樂子而是在找一個長期的“逗偶”。他們以驚人的速度轉入了她的學校她的班級。意有所味的站在講台上做著自我介紹向她行者注目禮時,她震驚,惶恐。這是不打算罷休還是意味著僅僅開始?


    閔陽,這個從來不接收轉學生的學校,怎麽會?難道他們除了富裕的家境還有著非同一般的人際背景?這讓她如何是好,未來堪憂啊!


    一天之內突然交到三個“朋友”已是對她這個向來獨來獨往的人一份不適應的“驚喜”,沒想到在阿澤嘲笑她孤家寡人時她的第四位朋友就那樣出現了,“你好,楚夏”伸出手等待趙稀言回應。趙稀言看不到她因為阿澤的話而出手解圍的善心,呈現在她眼前的是這個女孩眼裏對韓雉好不加以掩飾的光芒。一開始她是拒絕的“對不起,我不需要朋友”這個叫楚夏的女孩拉回視線,加上三個男人的視線,她忽然覺得生活被攪得一團亂。


    “之前我們不是朋友以後也不需要是朋友”說完決然而去。不是帶著真誠的心意和她做朋友,不早不晚是這時候,彼時跟這三男有關,心不靜,這種朋友不要也罷。但後來,她們還是成了朋友。也許是她當初太過認真了,人們以各種形式出現在別人的生活裏,自然也有不是理由的理由相識,但終究都是免不了過客的身份。何必那麽較真?


    總之她猜到了開始卻沒意想到結局。她一直以為他們四人的關係是楚夏鍾情於韓雉,韓雉心無牽掛。而阿冬和阿澤加上她自己就是三兄弟,雖然她不是很男孩子氣,但要分關係的話就隻能是兄弟情了。


    當初楚夏對韓雉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裏,後來趙稀言也會幫幫楚夏製造兩人見麵機會,畢竟一份真心不易。倒是阿冬總是默默不語,當時總是想不明白現在想來是那麽難為情,自己喜歡的女子死心塌地的追隨者別人的腳步,是多麽心酸。當初的一切是那麽微妙而自己卻絲毫未察覺,究竟是一種福氣還是一種罪過?她翻了個身,不願再想,無意也好成心也罷,都已是過去回不去的事實。


    相對於這些,她更願意回憶那個叫阿澤的男孩,痞裏痞氣卻總是幹淨透徹的大男孩。他會拽著她的頭發,小鬼頭小鬼頭的叫,會剝顆晶瑩的糖給她,燦爛的笑著。讓她很懷念,不知道他在國外留學的怎樣了,估計英語應該很流利了吧。下次見麵他的身旁會不會多個洋妞呢?


    過去,總是充滿著忘不了的傷。


    夢裏,她還是穿著那身校服穿梭在樹蔭道,韓雉,修長的身形,白衣,栗發。在夕陽的光下,那麽美,那麽俊俏。楚夏說,喜歡上一個人隻需一秒就足夠。那一刻,她信了。從此,她愛的便是白衣栗發的男子。


    尤如她見到葉丞風的那一眼,心,動搖了的一刹那。


    趙稀言告訴葉丞風喬子昂,他們四人的故事卻沒有提及她和韓雉的種種。比如,韓雉曾近會扔掉對楚夏的冷漠嬉笑著讓她幫她補習:比如韓雉曾經會買她喜歡的薯片;比如韓雉會帶她去學校頂層放風箏;比如……


    她以為他們隻是朋友,偶爾錯覺的會認為他們有點像戀人。但如今那份錯覺也許真實存在過。夢境與現實交錯又相融著,楚夏過去的那份執著換來的是愛人將牽人她手,阿冬的那份默愛換來的是現在無感無情的商業聯姻。


    趙稀言遲鈍的領悟著過去的歡樂中曾隱藏著的苦澀。


    過去的歡樂,現在的惆悵,那麽諷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賭注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趙稀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趙稀言並收藏我的賭注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