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手術結束,醫生走了出來。


    裴紹緊張的問道。


    “醫生,我妻子情況如何?”


    醫生惋惜的搖搖頭。


    “抱歉,孩子沒有保住,大人已經脫離危險,要回去多休養。”


    醫生說完便離開了,裴紹在一旁神色凝重。


    雖然他對溫晴肚子裏的孩子並沒有多少感受,但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存在的時候並不覺得,突然失去他感覺心裏一陣空蕩蕩的。


    如果不是因為跟溫晴爭奪那個相機,這個孩子也不會因此失去,裴紹的心裏湧上一層愧疚。


    溫英縱聞言看向裴紹的眼神越發陰沉起來。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好,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若是再讓我聽到,你自己知道後果。”


    溫英縱說完便甩袖離去。


    裴紹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


    哪怕護工將做完流產手術的溫晴推出手術室,從他身邊經過,裴紹也沒有看一眼。


    裴紹咬了咬後槽牙,隨後還是跟了上去,剛才嶽父在警告他,要把這件事情處理好,否則,他將失去嶽父溫英縱的信任。


    如果失去了他嶽父這個靠山,他的軍旅生涯也就快到期了。


    裴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目前得先過了溫晴這關,隻有先把溫晴給哄好穩住了,嶽父那關才好過。


    裴紹問了醫生,溫晴一時半會醒不來,他便出去了一趟。


    他與楊心蘭的事情既然已經露餡,兩害相權取其輕,他隻能犧牲楊心蘭了。


    裴紹回到楊心蘭家裏時,楊心蘭整個人圍著厚厚地毯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電視機裏正播放著春晚小品的節目。


    楊心蘭麵色有些蒼白,手上一直抱著一個暖水袋,雙眼渙散,直到看到裴紹進門,她才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阿紹,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


    自從溫晴在家裏被裴紹失誤推下樓梯導致流血後,楊心蘭心裏就預感不妙,但她沒有勇氣去醫院看望。


    也不敢出門,如果好友費清嫻還在,她就讓費清嫻幫忙去醫院看看溫晴到底是什麽情況了。


    可惜好友前兩天被抓走,本來還指望溫家出麵將費清嫻救出來,如今溫晴在她這兒出事,她現在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更不敢指望溫家幫忙了。


    所以,楊心蘭隻能眼巴巴等著裴紹過來告訴她是什麽情況。


    裴紹麵無表情,眼眸暗紅,眼底深處似乎壓抑著什麽。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


    “溫晴流產,嶽父讓我處理好我們之間的事情。”


    裴紹的話一說出口,楊心蘭瞳孔一縮,腳步不由地後退一步,眼睛死死盯著裴紹,顫抖著雙唇問道。


    “那你打算怎麽處理我們之間的事情?”


    今天被發現的時候,楊心蘭雖然感覺到恐懼,恐懼之餘卻又有著一絲驚喜,她終於可以不用再躲躲藏藏的跟著裴紹繼續這段不正當的關係了。


    可是她這種驚喜很快就轉變為驚嚇,她希望跟裴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終將隻是她自己的奢望。


    “斷了吧!往後如沒必要,不用再聯係!如果你以後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來找我。”


    裴紹也不想失去楊心蘭的支持,但事已至此,在前途與楊心蘭之間,他果然選擇前者。


    “嗬!斷了就斷了吧!”


    楊心蘭縱有不甘,縱然想大罵裴紹忘恩負義,她這些年對他的付出豈不是喂了狗?可這些說出來隻會讓裴紹更心安理得的離開她。


    她偏不!


    裴紹說斷了就能斷了嗎?


    她這些年投入的金錢和感情又豈是這般容易說斷就斷掉的?


    裴紹沒想到楊心蘭同意的這麽爽快,爽快的讓他都有些不敢置信。


    但看楊心蘭的臉色並沒有糾纏的意思,他隻說了幾句話後便離開了,留下神色陰沉的楊心蘭在原地。


    溫晴那小賤人流產了,倒也算是喜事一樁。


    楊心蘭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拿起一旁的紅酒喝了起來。


    日子還長,沒關係,她可以等!


    溫晴醒來的時候是大年初一,她在醫院的病床上一個人孤零零的聽著窗外的炮竹聲響個不停。


    大年初一醫院除了一些必須待在醫院的病人和值班的醫生,所有人都在家裏與親人一起團聚著。


    溫晴從鄉下回京城後便跟鄉下斷了一切往來,她母親在兩年前因病去世,她在這世上除了一個有血緣關係的父親外,再沒有任何親人。


    那個有緣關係的父親也隻是因為看中她有價值才對她好上幾分,一旦某天她沒有這個利用價值了,她相信他們父女之間的這點感情也隨之消失。


    家裏除了父親外還有她的丈夫裴紹,裴紹從結婚後便一直以公務繁忙為借口對她不聞不問。


    昨天還被她發現與自己的姑媽偷情,一想到這裏,溫晴眼底的怒意開始翻湧。


    她以前從吃瓜係統裏看裴紹的經曆隻知道他靠女人的關係一路上位,沒想到是靠著這種齷齪的關係。


    “小晴你醒了?”


    裴紹正好去打水了,一回病房就見到溫晴已經醒了,臉色陰鬱的坐在床上。


    溫晴因為剛做完流產手術,加上經曆昨天那般打擊,她神色憔悴,麵色蒼白似鬼,眼眶凹陷,陰戾的目光看向裴紹時,讓裴紹後背不由地泛起疙瘩。


    “你怎麽還有臉來這裏?”


    溫晴的嗓子暗啞像巫女的詛咒。


    裴紹放下暖水壺,不顧溫晴那難看的神色,在溫晴床邊坐下。


    “小晴,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裴紹已經做了被溫晴打罵的準備。


    溫晴看著裴紹認錯的樣子,像是看到一個笑話。


    “怎麽,裴紹,你覺得道個歉,我就能原諒你對我的背叛和利用?”


    經過昨天的事情,溫晴也看清了裴紹這個男人的本質。


    他以前靠他那位“姑媽”的關係一路順風順水混到師長的位置,現在轉過來討好自己,無非是不想失去溫家這棵大樹。


    裴紹被溫晴嘲笑的言語弄得麵色微微漲紅。


    “小晴,我知道你是因為失去了孩子才對我心懷怨恨,你要打要罵我都沒有半句怨言。”


    裴紹知道溫晴的怒火必須要找個機會發泄出來。


    “嗬!裴紹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溫晴冷笑出聲,眼底沒有半點失去孩子的痛苦和怨恨,有的隻是對裴紹的嫌棄之色。


    裴紹眼底一驚,溫晴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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