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秋雨夜話》


    1.


    一年之中,最熱的時候不在於夏至,而在於三伏天。南方有最熱不過三伏天的說法,三伏天是指那些時候呢?初伏是7月13日至7月22日,共10天;中伏是7月23日至8月11日,共20天;末伏是8月12日至8月21日,共10天,整個三伏天總共40天。


    三伏天呐三伏天!有一個小青年馮子楠心中在不住的感慨:可是現在已經8月31日了,怎麽還是那麽酷熱難耐、悶熱難熬呢!抬頭望著廣南市晴空萬裏的天空,這持續的高溫、悶熱的天氣,讓平時自認為自我修養頗為良好的馮子楠心中也不停的罵娘。


    廣南市全稱廣南直轄市,是國家第五直轄市,大陸南極經濟增長極,南方最大的經濟中心之一,緊鄰粵東省珠三角經濟圈、桂西壯族自治區北部灣經濟圈、瓊海島經濟特區,在經濟發展上與珠三角經濟圈並駕齊驅,並列南方兩大明珠。


    地理上,廣南市位於國家大陸最南方,東麵南海;南臨瓊州海峽,與瓊海省隔海相望;西靠桂西壯族自治區;北靠粵東省。


    因為廣南市地處北回歸線以南,屬熱帶亞熱帶季風溫和氣候。熱量豐富,光照充足,雨量充沛,雨熱同季,夏長冬短,四季如“春”。


    所以現在已經八月底即將九月了,天氣還是那麽的炎熱,這段時間已經一連高溫好幾天了。按說現在已經進入秋季了,天氣應該涼快涼快下來了才對。不說秋風起秋意涼一下降幾度,起碼也下點秋雨意思意思一下嘛。可是沒有,真的沒有,這天氣還真是名副其實的秋老虎啊!


    小青年馮子楠如是想道。


    2.


    傍晚時分,古樸的前廳裏一家人圍著圓桌吃飯,其樂融融。馮子楠、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一共五個人吃飯。哥哥和姐姐已經工作了,也已經成家立業了,工作和小家都安在外麵。


    菜是家常菜,很具嶺南特色和廣南市風味。兩菜一湯:紅燒燜魚,蒜炒潘州麥菜,冬瓜豬腳湯,這三個菜都是馮子楠平時喜歡吃的菜。


    馮子楠尤其鍾情這道紅燒燜魚,鎮上菜市場賣的羅非魚都是鎮裏人在池塘裏放養的,背厚肉多,肉質細嫩爽滑,用油煎過一遍後再用點西紅柿蔥蒜一悶,又香又有點酸甜煞是好吃。


    廣南市盛產麥菜,麥菜質地脆嫩,口感極為鮮嫩、清香,為廣大廣南人所鍾情喜愛。而廣南麥菜又尤其以潘城區的潘州麥菜出名,潘城區古稱潘州,所以潘城區出產的麥菜特叫潘州麥菜。廣南麥菜、潘州麥菜如此為廣南人喜歡,因而廣南人家家戶戶每天餐桌上都少不了一道蒜炒麥菜。


    廣南人和粵東人一樣都喜歡煲湯喝湯,而冬瓜豬腳湯也是馮子楠所喜歡吃的,馮子楠是肉食動物,無肉不歡。冬瓜清甜清涼,清熱祛暑,廣南人都喜歡吃,為啥?吃了解暑嘛。豬腳肥而不膩,肉管夠,口口香,正是馮子楠這肉食動物所喜歡的。


    馮子楠此刻吃的正歡,這頭夾的魚肉剛吃完,扒兩口飯。便又夾上一塊肥碩的豬腳,嘴一張吃的滿口是油。偶爾又夾上一筷子潘州麥菜,粗粗嚼嚼,清清滿嘴的油。


    看到馮子楠吃得正歡,媽媽看了是滿心歡喜啊。話說又那個當媽的不希望兒子多吃點飯菜,吃得身體多壯點,吃得個子多高點。


    3.


    馮子楠吃得正歡,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也是一邊吃飯,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家常。


    奶奶說後門小院裏養的雞養得都很大隻很肥了,明天宰一隻吃,院子裏養得多著呢。明天阿楠就去大學開學報到了,給阿楠多補補;


    爺爺說前幾天馮子楠在高涼山上撿回來的那隻小黃狗,和家裏那窩小土狗相處的像一窩生的一樣,這幾天都嘻戲玩在一起;


    爸爸說剛開學幾天這些暑假歸來的學生心都還沒收回來,心思都還在想著玩,學生上課一點狀態都沒有;


    媽媽說今年怎麽覺得秋天來得比較遲,現在就九月了學生都開學了,天氣還那麽熱。


    正埋頭對付一塊豬蹄的馮子楠這時抬頭連聲附和:“是啊,太熱了怎麽還不下雨。”


    馮子楠說完,喝了一口小碗上的冬瓜豬腳湯,又道:“不過不是秋天來的遲,而是天氣涼的遲。”


    這時飯吃到一半到了,馮子楠覺得這天氣悶熱得不得了了,尤其是現在吃飯的時候。這是一邊吃一邊流汗呐,現在都貌似吃的飯還不比流的汗多了。


    馮子楠越吃越發覺得天氣怎麽越來越悶熱了,客廳裏的美地牌落地風扇一直在開著,並且一直在來回搖擺著。


    可是,可是,馮子楠還是覺得熱,這風扇越吹越熱。


    這風扇正是因為是搖頭的,所以一點也不管用,要不是家裏麵住的房子是幾十上百年的老房子,馮子楠真想立馬自己掏腰包裝上一台空調。當然了真是要自個掏腰包裝空調的話,馮子楠自己也是沒有錢的。馮子楠隻是剛高中畢業準備上大學的準大學生,明天就大學開學了。


    坐在旁邊細嚼著飯的爺爺對馮子楠說:“高溫悶熱了那麽多天,現在那麽悶熱,這是要下大雨的節奏了。”


    馮子楠急迫的追問道:“爺爺,那等下就會下雨嗎,我實在是這幾天都被熱怕了。”


    爺爺慢慢的喝完碗裏的湯,淡定的說:“今天天氣比昨天還要悶熱,我估計等下吃完飯,就差不多下雨了”。說完還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端得是把握十足呐。


    吃完晚飯,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都一如往常坐在客廳看電視。馮子楠也一如往常的收拾桌子,洗碗。


    馮子楠每天飯後都會自覺的收拾桌子、自覺的洗碗,馮子楠常常在朋友麵前怡然自得的樂嗬、嘚瑟:我馮子楠真是孝子呀,每天都幫家裏收拾桌子洗好碗,十足的好青少年。


    然而與馮子楠相熟的朋友們都知道,非也!非也!


    實在是馮子楠家裏麵的孩子就隻有馮子楠一個娃在家。馮子楠的哥哥姐姐都在外麵了,也都成家立業了。媽媽是家庭主婦,馮子楠可以逃得了做飯,卻難逃收桌洗碗。馮子楠不收拾桌子洗碗,還能有誰收拾桌子洗碗。


    洗完碗筷,馮子楠也坐到客廳和家人一起看電視,飯後看看電視聊聊家常是廣南人每個家庭的簡單生活。


    此時電視裏開的是廣南電視台綜合頻道(一套),正播放著《廣南新聞聯播》。


    4.


    值得一說的是,《廣南新聞聯播》播放的時間是每晚18:30至19:00,正好與中央電視台綜合頻道(一套)19:00至19:30播放的《中央新聞聯播》時間是錯開的。


    廣南市人民可以在18:30看了廣南市自己的新聞《廣南新聞聯播》,還可以在19:00看國家的《中央新聞聯播》,時間上並不會產生衝突。


    馮子楠的爺爺是個鐵杆新聞迷,每天晚上的《廣南新聞聯播》和《中央新聞聯播》都是雷打不動必須要看的。看完了廣南直轄市新聞,再看國家新聞,廣南事國家事馮子楠這個爺爺天天知。


    而馮子楠的爸爸則是半鐵杆新聞迷,之所以說是半鐵杆,是因為馮子楠的爸爸每天晚飯後18:30至19:00的《廣南新聞聯播》都必看,而19:00至19:30播放的《中央新聞聯播》幾乎都不看,隻有在周末的時候才看。


    為啥,因為馮爸爸周一至周五每天晚上19:00都要去學校看學生晚自習。雖然馮爸爸也喜歡看新聞,但是對於一個老師來說,跟督促學生學習相比,孰輕孰重一比便知。所以馮子楠的爸爸都是晚飯後看完《廣南新聞聯播》就上學校了,《中央新聞聯播》隻有在周末學生放假的時候才有時間看看。


    此刻《廣南新聞聯播》裏,正播放著廣南直轄市副市長……同誌帶領市商務局、房產局、經濟發展局,到廣南城地產集團總部廣南城廣場調研的新聞。是主管的……副市長。而廣南城地產集團是……


    馮子楠的爺爺看得津津有味,眼睛不用帶老花鏡,也彤彤有神。這關心十足的神情和樣子,乍一看,馮子楠還以為這廣南城地產集團是自家爺爺開的呢。


    相比,馮子楠的爸爸也看得頗感興趣,但神情要雲淡風輕的多了。就是嘛,這……副市長跟廣南城地產集團,跟咱老馮家都是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


    5.


    晚上六點多快七點,此時正是入夜的時候,天空也慢慢的昏黑起來,似乎是要一下子就步入黑夜,馮子楠也一下子就好像覺得不那麽熱了。


    馮子楠往椅子靠了靠,眼睛看著電視裏的廣南新聞,心裏正琢磨著,是真的要入夜了,還是真的要下雨了。


    琢磨著明天開學的事情,明天要準備那些東西、要帶那些行李、要怎麽坐車去學校、要怎麽去到找到學校、要怎麽辦理開學……也不知道自己的大學生活還會不會像哥哥姐姐一樣刻板的遵守古板的家規。


    馮子楠畢竟是人生第一遭上大學,很多東西很多事情都還不會還沒經曆過,不得不多多思量思量、合計合計、琢磨琢磨嘛!馮子楠想著想著就有點走神了,忘了一家子正其樂融融的看著新聞呢。


    這時一聲突兀的“子楠”喊聲響起,威嚴而莊嚴,正式而肅穆,實實的嚇了馮子楠一大跳!


    馮子楠一看是爸爸在喊自己,心裏不禁在嘀咕,我這心裏正在想著明天大學開學的人生大事呢,被老爸你這麽一喊快嚇死了。


    馮子楠老爸平時極少這樣子的喊自己,一般都是喊“阿楠”,而極少有喊“子楠”。一般喊自己也是比較溫和平常,而不像現在這般威嚴而正式。


    如果爸爸這樣威嚴而正式的喊自己“子楠”,那往往是代表爸爸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說,或交待自己重要的事情。在自己即將開始的大學生活前,這種情況往往是自己打架了、考試沒考好、做錯了嚴重的事情……馮子楠從小到大就是調皮搗蛋的家夥,為此自己的少年生活沒少挨老爸訓話、訓話、訓話。


    迎著爸爸看向自己嚴肅得有點嚴厲的目光,馮子楠心裏“咯噔”一下,來了來了。臨準備開學的時候,老爸不會真的跟自己開講刻板陳舊的家規吧?還是又大吹、鼓吹一番老馮家的“輝煌”曆史。


    看著老爸欲言又止的樣子,馮子楠知道看來爸的確是有重要的話要說了。逃是逃不掉的,馮子楠隻好硬著頭皮說道:“嗯,爸,您說吧?!”


    這時一陣涼風掃來,馮子楠一哆嗦,扭頭往客廳外天井看去。外麵一滴、兩滴、一滴滴的,驟然下起了雨來。雨水隻在刹那間便越來越大,越下越大,馮子楠隻覺瞬間悶熱一掃而去,清涼瞬間馳騁而來。


    好一場飄飄灑灑的秋雨,久熱逢清涼,下的正是時候。


    2015年09月06日虎門萬科紫台初稿


    2015年10月30日虎門萬科紫台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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