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吻,是乃葳起的頭,但她卻無法收拾延續的場麵。


    她的輕吻是充滿惡作劇的,原以為可以淺嚐即止,誰知四片溫潤唇瓣才一碰觸,就有如天雷勾動地火般,一發不可收拾。


    乃葳開始知道她錯了,木頭人也有植入生命力的神話,而她就像那個點石成金的仙女……不,或許該說她像個自以為聰明的馴獸師,正在挑戰著一種最原始的獸性。


    她像什麽其實都已不再重要,此刻的她,隻是一個融化在他懷裏的小女人。


    他隻有數秒鍾的震驚,然後整個人的知覺便全係在那自她口中吞吐的芳馥氣息,那些原本自己想模糊的意念,彷佛經她豐腴、性感的兩片唇輕輕挑起了。


    他像一頭出柙的野獸,勇猛堅決且不容受阻地張開嘴包容她的唇,舌尖直探入她輕啟的口中,梭巡她的香舌,兩人的舌尖迅速交纏,就像狂蜂浪蝶般,貪婪的吸吮,永無止境……


    一種鮮明的意念呼之欲出,他抬頭望向那道緊鎖的門扉,他的兩眼倏地一亮。


    他拒絕這種咫尺天涯的滋味!


    就在他毅然的決定將手往門板一扣的同時——


    乃葳一臉肅然的跨了出來。


    她交疊的兩手擱在前頭,不再注視他,輕聲道;“謝謝你的幫忙,我……走了!再見——”


    “我不許你走!”


    “你!?”乃葳揚起眸子直視他的臉,在那剛毅的線條中,她解讀著那種不尋常的氣勢。


    她屏氣凝神,幾乎是充滿期待的表情看著他。


    “我不會讓你就這樣說再見!”他炙熱的目光在她臉上駐留。


    “你……憑什麽?”她吸了口氣,故意說道。


    “就憑……”他拉近彼此的距離,讓彼此的眸子隻容得下對方。


    “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


    “我……”她張大嘴一副驚訝狀,卻有抹難掩的欣喜流泄在眉梢。“你在胡說什麽?誰是你的人?”


    “或者說,我是你的人也成。”逸白慵懶地道:“別忘了我們現在已有婚約在。”


    “你……”乃葳咬著下唇,不情願地答道:“你別開玩笑了,那隻是口頭上的承諾,我看,有婚約的是你跟李佳絹才對。”


    逸白漾起一朵高深的微笑。


    “你錯了!如果有心,三言兩語都可能是矢誌不渝的誓言;相反地,如果沒那個真心,再多的約定都枉然……”


    “那……”乃葳低下頭,一種莫名的委屈頓萌,“誰知道你什麽有心沒心的……我隻曉得,我留下來根本是多餘的——”


    “誰說的!”逸白製止她的話,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一絲回避與退縮。


    “你不要一直用自己的設想去衡量別人,好嗎?什麽叫瞻前顧後?又什麽是缺乏勇氣魄力?我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隻是——”


    他張臂摟她入懷,用自己強而有力的臂膀緊緊包圍住她。


    “我隻是要的不是時候,我怕自己所用的心,反而傷害了你!我不是逃兵,也不想打迷糊仗,可是,我要先取得自己應戰的有利籌碼,難道你不明白嗎?”


    “我……”伏在他胸口,乃葳不爭氣地泛紅了眼眶,“我或許不像你所想的,那麽容易受傷的女人……”


    愛情得不到回應,那才是她心中最大的傷痕吧?


    “或許吧!可是,我卻不能不去保護你,因為……我不能太自私,我不能不為你設想……”


    “那,你還留下我幹嘛?”


    “葳,答應我,等我,我會證明給你看,看我到底有沒有心。”


    她望進他溫柔多情的眼,聆聽他真摯的心意,霎時去意甚堅的腳步全都軟化了。


    “別忘了!我還等著履行婚約,當你的假老公呢!”他輕敲了她的頭一記,故意道:“這可是你親口求婚的。”


    “你……”乃葳滴溜溜地往他瞟去,有些靦腆地道:“你就真的隻想當我的假老公?”


    “嗯……那依你說呢?”


    “我……我——”她能說什麽呢?囁嚅了老半天,才硬著頭皮道:“那當然要……你、你笑什麽?”


    “沒有呀!”忍俊不住的逸白,實在看不慣一向率性的她,竟變得如此“矯作”。


    “我是高興才笑的嘛!反正,不管真假,從現在起,你不許動不動說再見!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像一年前那樣走掉,絕不容許自己再傻一次。”


    “是嗎?”乃葳聽得心花怒放,笑嗔道:“你也知道自己傻嘍?”


    “現在變聰明,不會太遲了吧?”


    乃葳輕歎口氣,倚在他肩頭。


    “能等到的,都不遲……”她像對自己述說般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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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逸白一如往常的踏入公司,然而,心情卻格外凝重。


    以他目前的敏感地位來說,任何風吹草動都足以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公司表麵上看似風平浪靜,然逸白卻敏銳的嗅出風雨欲來的冷然氣息。


    果然,據說今日“特別”臨時請假的總經理,居然請了代班人坐陣,而且,第一道下達的命令,便是召見他這個童副理。


    一進總經理辦公室,映入眼簾的居然是李佳絹。


    原本他是打算今天私訪李宅,好心平氣和地與他們議及婚事。可是,看來是沒辦法了……


    他的未婚妻,正大搖大擺地坐在那高背的龍椅內,唇角銜著一貫高傲的笑意,趾高氣昂地睥睨著他。


    “佳絹,你——”


    “記住你現在的身分,我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嗎?”


    逸白瞟了她一眼,心知肚明她的用意,他撇了撇唇,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那請問李大小姐找我,有什麽事?”


    “嗯……”佳絹把弄著那塗著絢彩的指甲,“沒什麽,我渴了,想叫你幫我倒杯茶來。”


    敢情大小姐她今個兒一大早,就是千方百計來找他碴的,她擺明了要激怒他。


    明知她故意將自己視為小弟使喚的用意,逸白偏不遂她所願。


    “茶倒好了。”他不多話,幫她泡了一杯上等烏龍茶置於桌麵,“我可以走了吧?”


    佳絹低頭才啜了一小口,立即皺眉嬌呼:“這麽燙,叫人怎麽喝呢?”


    “放著,自然就會變冷了。”敢情又何嚐不是如此呢?他一想到這段失去溫度的婚約,隻感到疲憊。


    “不!我現在就要喝!”她把杯子往前一推,命令意味十足地道:“我要你立刻把它弄涼。”


    逸白望了望杯子,挑眉點了頭。


    接著,他打開杯蓋,倒出部分茶水之後,走向冰箱,取出數塊冰塊便往那杯冒著熱氣的茶杯裏一扔,重新蓋好杯子,往她桌上一擱。


    “好了!如果你嫌太燙,還有冰塊隨便你加!我還有公事要忙,沒空陪大小姐你喝茶。”話一說完,轉身想走的他才拉開門,後頭就傳來她尖銳地吼叫。


    “童逸白!我沒讓你走,你敢走一步試試看!”


    聞言他果然停住了腳步。


    他就那樣一臉鐵青的麵對公司全體同仁嘲弄的視線。


    陷入一種極度難堪的他,感到憤怒正一寸一寸地吞蝕掉所有理智。


    偏偏大小姐她還不罷休,追到他眼前,噙著勝利的笑臉諷道:“怎麽樣?你今天的公事就是陪大小姐我喝茶,有誰敢說話?”


    蹙緊濃眉,他寒著聲音哼道:“是沒人敢說活,反正公司是你家的,你大小姐想整垮,也不勞別人來操心。隻不過,在這公司裏的每個人,都各有各的職責,我想,如果大小姐真想找人喝茶,這麽好的差事,我怕自己無福消受,請你另找高明吧!”


    “我就偏要你!”她硬是橫在他麵前,阻撓他離去。


    “童逸白,別跟我談什麽職責!你相不相信,隻要我一句話,你就別想再混下去了!就像你這個副理,不也是靠我兩三句話就搞定的?”她想炫耀自己的實力雄厚,同時也想警告他。


    他的確聽進去了,而且,這也幫他解決了懸宕已久的心事。


    “這麽說,我還真的要感謝你關照羅?”他冷冽無比的掃視她,就在斂容的一刹那,他揮出兩臂推開她,隻差沒把她給摔去貼牆。


    “告訴你,我不希罕!我不幹了,行不行?大小姐!”他像一座爆發的火山,憤怒的熔漿飛濺而出,令人不敢正攫其鋒。


    全公司上下員工皆噤若寒蟬,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如旋風般離去的背影。


    唯一的雜音,是當佳絹“擁抱”那麵牆而哎喲嬌呼的那一刻,忍俊不住的笑聲,不小心地自員工間逸出來。


    “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再笑,我……我就叫我爸爸全把你們開除!”徒留狼狽的佳絹像一頭捉狂的母老虎,在辦公室張牙舞爪。


    她咬牙切齒地衝回總經理室,嘴裏胡亂的咒罵著,兩隻眼睛噴射出最狂烈的火焰。


    那是妒火,一種可以毀滅一切的大火!


    她抓起電話撥了號碼,對著話筒的彼端迸出森冷的命令。


    當逸白回到那個即將揮別的窩時,滿屋子的瘡痍不變,卻不見乃葳的人影,倒是從浴室裏傳出了嘩啦啦的水聲。


    “葳葳!”他輕喚了一聲,隨即悄聲地回到臥室去,因為“洗澡”似乎並不是打招呼的好時機。


    逸白搬出了大行李箱,環顧四周,評估著自己可能帶走的完整行李,正苦惱於取舍間時,忽然傳來一道歌聲。


    盥洗室的水流聲被一道悠揚婉轉的歌聲所取代,乃葳忘情而柔和的嗓子就像和風吹拂而來,蕩入他的耳裏,一點一滴的……那心頭的皺褶,竟奇妙地被撫平了。


    逸白聽得入神,索性以兩手為枕,半倚半靠地掛在那張幸存完整的床上,輕闔上眼,唇角浮現著盎然的笑意,專注地享受她美妙的歌喉……


    就在他幾乎快睡著的一刻,突然傳來一聲尖銳大叫——


    逸白迅速彈開眼皮,身子自床上躍起,正要往浴室探視,結果——


    “啊……”他感到自己撞到了某種柔軟溫暖的“物體”,行動快速的根本叫人來不及煞車。


    定睛一望,逸白赫然發現自己正抱住周乃葳——一絲不掛的她。


    “你……”神智轟然被炸碎的他,出現了片刻卻甚為嚴重的“反射神經功能障礙症”。


    他瞪著自己的大手掌所抓住的那一對豐嫩……


    “可恥!”他甩甩頭,咒罵著自己。


    “你——”乃葳委屈而震怒的聲音在他腦後發作。


    “我不是……不是說你,我是說自己!”他急著向解釋,一掉頭,又是眩目的雪白,叫人六神沒了主。


    逸白咬了牙,索性也不再回避。


    他伸出顫抖的手,撫上她平滑的肩頭,注視美麗容顏的眼睛是始終不敢越過頸子的警戒線,盡管那渾然天成的同體香味,正撩撥著一種屬於正常男人的原始本能。


    他想占有她!乃葳深吸口氣,不知該不該為自己堅持奮鬥的戰果大聲喝采,畢竟,這樣的期待充滿未知的懵懂。


    不過,乃葳很快的發現到,這個男人的眼裏,除了那把燒得人心慌的欲火外,還有其他。


    是一種無限珍愛的憐惜。


    捏了捏她的裸肩,他笑得好溫柔好溫柔,可是,說的話卻是極具威脅性。


    “你最好快把衣服穿好,如果再輕舉妄動,後果……恐怕不是你所能承擔的,我……不想再看到這樣子的玩笑。”逸白無法在這等陰晦不明的情勢下貿然行動,他害怕的是,可能加諸於她的傷害。


    乃葳掀了一下眼皮,紅著臉,開始套上衣服,卻仍不免嘟著嘴嘀咕:“我從來沒開玩笑,也沒啥不可承擔的……”


    假意沒聽見的逸白悄然拈笑,瞧這光景,她對自己這番胡搞瞎搞得糾纏,倒是一副視死如歸的壯烈模樣呢!


    此刻,套好洋裝的乃葳,發出了嬌嗔:“拜托!你拿這是什麽衣服啊?”


    原來他先前為她買的那件洋裝,經過“佳絹”的改良加工,裙擺撕去了一大半,而且肚皮上也破了個大洞。


    “這是……露肚、迷你裝!今年最新樣式。”他忍不住笑了,“我特別買來送你的。”


    “你還笑?這樣子的裙子穿出去,怎麽見人哪!?”她低頭望了溜到外頭乘涼的肚臍眼,還有那隨時要亮出內褲的裙擺。


    眼光困難的自她那兩條腿移開,逸白由衷說道:“是不好穿出去,免得叫外頭的男人口水滿街流!”


    “噢?是嗎?”她反而樂不可支地道:“你是說,我很魅力嘍?”


    逸白失笑。


    她擁有天使般純潔的臉蛋,魔鬼樣惹火的身材,似乎男人隻要落在她手裏,或為馴良的牲口,或為撒野的猛獸,全操控在她手上。


    逸白答道:“如果你有心的話,絕對不會有男人會拒絕的。”


    “真的嗎?”她緊接真正重點的下文,“那你呢?”


    “我?”沒料著她會直接這麽問,逸白怔住了。


    他無法抗拒!他會是伴側舐吮的馴畜,也會是頭侵略蹂躪的野獸。


    就在乃葳屏氣凝神地等待他的答案之時,忽然——


    砰地一聲,外頭傳來不明巨響,似乎是門板撞擊聲。


    他倆互視一眼,然後很快地證實了心中一致的疑慮。


    有人侵入了!逸白首先衝去將房門上鎖。


    “找找,可能在房間裏!”外頭有人惡狠狠地道。


    逸白心中一驚,本能地上前將乃葳拉到身後,然後順手抓起一把吊衣杆。


    “完蛋了!一定又是那些混蛋!我早知道他們不會放過我……”乃葳拉住他的衣角,十分驚恐。


    “你別怕!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逸白回頭望了她一眼,然後認真的道:“不過,就算我被人家打死了,你也要自己找機會快逃,懂嗎?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她當然懂,她懂的是,在此時此刻,他眼波流轉出那一抹糾纏無奈的愛憐,瞬間叫她紅了眼眶。


    就在外頭響起踹門聲時,乃葳像發了狂似的,竟衝到他麵前,腳尖一踮,捧住他的臉,湊向他的唇瓣,狠狠地吻了他,然後在他總慢半拍的反應表現之前,放開他。


    “童逸白,你聽好,如果你敢打輸,我就陪你一起死!”她繃緊的臉蛋有著叫人動容的堅決。


    緊接著,她四周張望,終於抓到一張幾架。


    “你……”望著加入戰局,並列在身畔的她,原再想說些什麽的逸白,彎了唇線,動容的一笑。


    嘴裏尚殘餘她摻有淚水的吻,鹹鹹澀澀的,可是心頭卻有一道奇妙的甘醇在醞釀、發酵……


    那扇薄薄的門板,終於不敵強勁的壓迫。門板倒下後,兩名彪形大漢映入他們的眼簾。


    “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逸白全身肌肉鼓得結實,他先聲奪人,倒叫闖入者的氣勢略遜一籌。


    而乃葳也在皺眉,心裏納悶著,怪了?怎麽不是上回那幾個惡煞!?又換生手上場了嗎?


    那大漢之一指著乃葳,粗聲粗氣地道:“我們要的是她,你識相的話,就問一邊涼快去!”


    逸白聽了,竟笑了起來,他說話時的眼光是朝向乃葳的,“我就是學不會識相,學不會不過問她的事。”


    乃葳也浮現出一朵無限嬌美的笑靨,笑出心中無限的感動。


    兩人笑容幾乎在同時收斂,就在乃葳向逸白眨了隻眼的那一瞬間——


    “唉喲——”逸白揮出無情的力道,轟向其中一名壯漢的身子。


    另一名壯漢見狀,欲撲向逸白,乃歲連忙使出全身力氣,高舉著幾架,朝那人頭頂重重一擊——


    “噢……媽呀!”結果,那頂幾架竟套上人家的頭,一時之間那人醜陋的大頭顱就卡在架中,活似機器怪獸的亂晃著,形成一個叫人發噱的滑稽鏡頭。


    “你還笑!?快走呀!”一麵忙於打鬥的他,分神朝她吼叫,就在這當頭——


    “啊!?”混亂中逸白中了匕首,鮮血迅速染紅了襯衣。


    “逸白——”乃葳見狀,又驚又怒,她開始抓起東西往壯漢身上砸去,


    “去死吧!王八蛋!你們敢動他一下,我就叫你們下地獄,不得好死!”


    接著,她使出蠻力衝上那名正執刀逼向逸白的壯漢,喝地一聲,揚起腿一踢,雖沒踢掉對方的利刃,倒是正中人家的胸膛。


    而且,也踢掉了那人的蠢動。


    不錯吧!她有模有樣的紮著“馬步”,捍衛著受傷的逸白,心裏慶幸著自己平日愛看武打劇的成果。


    瞧那名壯漢被嚇得一愣一愣的……


    壯漢咽著口水,喉結上下的蠕動,眼光始終落在方才高揚的大腿……之間。


    那叫人垂涎的小小三角褲,自他頭頂晃過,幾乎奪去了他的魂魄。


    逸白雖心領她維護的美意,卻更加洞悉局勢。


    如果可能,他真想狠狠地戳上那人的雙眼,那貪色的意圖褻瀆了她的純潔……


    不顧沁血的傷口,逸白卯足勁兒打得早已心猿意馬的壯漢,是節節敗退。


    “走、快走呀!”然後,他拉著她往外頭奔去。


    “逸白,你流了好多的血……”她的心好痛、好氣。


    “我沒事,先離開這兒再說。”他必須趁自己體力還足夠的時候,帶她脫離險境。


    “那個混蛋!剛才真該多踢他兩腳!”她的口氣好大,一副意猶未盡,“最好把他嚇得屁滾尿流!”


    原本傷口傳遞的痛楚是叫人笑不出口的,可是,她的話卻叫他感到可笑。


    “你再多踢兩腳,隻怕他馬上要流鼻血了。”


    “流鼻血?有嗎?”匆忙追隨他踩著樓階,她偏頭納悶了。


    “有!而且連著口水一起流!”他往她那在裙擺下的兩條玉腿投瞥,又搖了頭,“我想,你還是換下衣服的好。”


    乃葳會意,臉頰迅速發燙。“我偏不換!起碼證明我還是可以讓男人有反應,不像有些木頭!”


    “隻怕你現在又多了證明的機會了。”抵達地麵,逸白張望答道。


    順著他的目光,乃葳看見了不遠處的榕樹旁竄出兩名大漢正飛馳而來。


    “快走!”逸由當機立斷,拉著乃葳,快步往前衝。


    身後的壯漢緊追不舍,逸白見狀,隻好對乃葳道:“葳……你先走!我留下來對付他們——”


    “不行!要走一塊兒走,不然……”乃葳嘟了嘴,氣喘籲籲地應道:“就一起跟他們拚了!”


    拚了?一個負傷、一個是弱女子,就怕沒那個籌碼。


    就在他們快被追上,千鈞一發之際——


    一輛轎車疾馳至他們身畔落定。


    “快上車!”


    車內傳出的聲音叫乃葳大吃一驚。那熟悉的嗓子……


    “快上車吧!”車窗內探出的頭頸,證實了她的驚疑,“姑媽讓我來接你的。”


    是夥倫克!


    “葳葳,他是……”


    乃葳吐了口氣,在沒有更好的選擇之前,她催促著一臉質疑的逸白上車。


    “沒想到這次來台灣,還真是來對了,姑姑一直掛念著你的安危呢!”一上車,駕駛座的狄倫克便開口道。


    乃葳聽了了卻隻是哼聲冷笑,“你不必假惺惺了,狄倫克。難道那些人不是你指使的?”


    “我指使的?那我現在出麵救你們,不是多此一舉嗎?”狄倫克操著流利的國語應道。


    “對我來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心機!”乃葳緊繃著臉。“我最恨的就是像你這種偽君子。”


    “是嗎?”快速收回投射在後照鏡上的視線,狄倫克的態度有了明顯的怒意,他把矛頭指向逸白。


    “好!那我不妨就當真小人。”猛踩煞車,狄倫克回過頭取下墨鏡,用那略嫌狹長的眼眸眯看著逸白道:“我現在就把這個誘拐我老婆的奸夫給丟下車去。”


    他……老婆?是乃葳?一句“奸夫”,可把那傷口的神經給再度轟炸開來。


    “你!?”逸白因失血過多,蒼白的臉煞是駭人。


    “逸白,你……你別聽他的,我以後再跟你解釋,現在——”乃葳掉頭朝狄倫克怒吼著:“你馬上送他到醫院去,聽見了沒有?”


    “不用了!我不必——”想打開車門的逸白,動作沒能完成,卻已昏厥過去。


    “逸白!逸白——”乃葳快急哭的同時,車子又重新啟動。


    “我會送他去醫院,隻是你必須答應去見姑媽。”


    “見就見,有什麽了不起?”她恨恨的撇唇。


    “其實你也真的很想不開,嫁給我有什麽不好?又何苦千辛萬苦的跑回來搶別人的老公,還差點被人家捉去教訓,如果不是我及時——”


    “你來台灣多久了?”她打斷他邀功的話,有所警惕地問。


    “久到可以知道這個男人叫童逸白,而且有一個闊未婚妻叫李佳絹……反正,你放心好了,我隨時在你左右。”雖然看不到麵孔,但是,那森寒的語氣,依然令人心悸。


    乃歲安靜了下來,她眼前唯一想的,唯有逸白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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