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爺爺,我答應你,什麽時候動身?”陳天龍和陳兆豐陰謀詭計不斷,她雖然不知道陳天龍父子做了什麽,但是這些年那對父子的作風她是再清楚不過,不然,相信穆元凱也不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穆元凱似乎並不意外無殊會同意,這幾年他讓秦曉教無殊習武騎馬打槍,可不是想交出來個空有身手沒有腦子的女漢子,對時局也做了簡單的介紹,相信以無殊的聰明,已經明白了自己這樣安排的目的。


    欣慰的點點頭,穆元凱將一枚虎頭扳指遞給無殊道:“到時候秦曉會帶你找到那些人,他是你父親的副官,那些人大都認識他,有他在你會輕鬆一點。”


    如果不是形勢所逼,穆元凱其實不願意無殊攪入這些是是非非中,才十九歲的女孩子,本該是無憂無慮享受父母寵愛的年紀啊!想到這裏,穆元凱對那些堪比土匪的日本人和陳天龍那個漢奸的厭惡和憎恨又深了許多。


    “知道了爺爺,我明天準備一些東西,後天一早就跟著秦叔出發。”知道多說無益,無殊坦然的接受穆元凱的安排,她知道,無論怎樣,穆元凱都不會害自己的。


    穆元凱揮揮手:“好,時間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把該處理的事情處理了,不要太張揚。”年輕人出門總要跟朋友們道別一下,隻是這個緊要關頭,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按穆元凱的意思,能避過陳天龍的眼線最好。


    “知道了爺爺,爺爺你也早點休息,爸爸晚安!”拿了虎頭扳指收好,無殊退出書房回自己房間。


    穆敬軒也跟父親道了晚安回去休息了。


    昏暗的房間裏,沒有開燈,借著皎潔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陽台上有一個嬌小的身影,瘦小的讓人憐惜。


    孤寂的眸子透過飄渺的夜空不知道看向何處,確實定定的,好久不曾移動。


    “小姐還沒睡呢。”一道磁性的聲音從陽台外麵傳來,無殊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原來是從小教自己騎馬打槍的秦曉,不禁問道:“秦叔,這麽晚了你不去睡覺在外麵瞎轉悠什麽啊?”無殊好像忘了自己也還睡覺的說。


    秦曉咧嘴一笑:“小姐是糊塗了麽,我在巡夜,你難道不知道嗎?”自從來到穆家,他就擔起了護衛隊長一職,雖然穆家並沒有人要求他這麽做,但是他有自己的考量。


    無殊懊惱的拍拍自己的腦袋:“瞧我還真是糊塗了,今天可是你最後一天在這裏巡夜了,就不打擾了,我先去睡了秦叔!”說著小跑回臥室,嬌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銀色的月光中。


    秦曉眼神複雜的看著看嬌俏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暗歎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剛才無殊看著的方向,神情說不出的複雜。


    看著無殊長大,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那個地方,沒改建之前是洛宅,一夜之間所有的繁華和榮耀付之一炬,原以為當時無殊還小,時間久了就忘記了,可是他忘了,滅門之仇,其實說忘就能忘的。


    什麽時候那個隻會抓著他的袖子喊:“秦叔,抱抱!”的小女孩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那一抹倩影印在自己腦海,心頭,隻是,她是主,她是仆,這是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眼底的黯然讓原本高大的男人也看起來有些蕭瑟了。


    翌日,穆元凱起了個大早吩咐福伯和秦曉準備無殊去南京需要的一應事務,遠遠的看見門房跑來喘著粗氣兒道:“老爺,警察局的陳局長和他兒子來了,還帶著兩個日本人。”


    穆元凱臉色一變,怎麽也沒想到陳天龍會逼的這麽急,吩咐福伯幾句,隻當不知道坐在客廳裏翻起了賬本。


    \“穆老板,不請自來,還請不要見怪啊!”陳天龍譽為客套的聲音響起,穆元凱佯裝驚訝的抬頭:“原來是陳局長,陳局長貴人事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駕臨寒舍不知有何貴幹?”


    後麵的兩個人他自然知道是門房說的日本人,但是他們沒有穿軍裝,也沒有穿和服,更沒有說日本話,他樂得裝不知道,讓他跟日本人虛與委蛇,哪怕是情勢所逼,他也覺得憋屈的慌。


    陳天龍也不愧是漢奸,在日本人,黑白兩道吃的那麽開,臉皮的厚度也是不可小覷的。


    對於穆元凱的態度心裏明明氣憤地的很,但臉上卻是一副好友重逢的樣子,笑著道:“穆老板說笑了,您這要是寒舍,那整個東北就成貧民窟了,今天確實是受人所托,來跟穆老板討一件喜事。”


    陳天龍嘴上說著不要見怪,人卻已經自發的做到了沙發上,還好,穆元凱最初坐的就是主坐,不然,他隻怕也要做到主坐上,鳩占鵲巢了。


    穆元凱看他這樣,也隻是皺了皺眉,一個座位改變不了什麽,他擔心的是陳天龍接下來要說的事情。


    前幾天警察局的線人就說過陳天龍父子在打無殊的注意,現在這樣子很明顯就是衝著無殊來的。


    臉色未變,卻隻是一閃而逝,眼神落在坐在一旁的另外兩個人身上:“不知這兩位是?”剛才門房來說的時候他已經安排秦曉現在就帶著無殊出發,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卻又不能做的太明顯。


    “哈哈,正要跟你介紹呢,這位是藤田大佐,這位是藤田大佐的兒子藤田俊熙,少年才俊,十九歲就從江島軍官學校畢業,可是應屆畢業生中的佼佼者。”陳天龍諂媚的話說到,那樣子好像藤田俊熙是他兒子似的。


    穆元凱虛抬了下手道:“原來是藤田大佐,久仰大名。”確實是久仰大名,確實恨不得抽筋扒皮,飲血食肉。


    藤田浩野一進門就被穆元凱無視,能忍到現在隻不過是想了解一下這個被陳天龍說是不簡單的老頭到底有幾斤幾兩,現在看穆元凱還在裝傻不由得惱怒,正好穆元凱跟自己客套,他也不客氣的道:“犬子雖然年幼,原始小有所成,昨日在街上偶遇貴府大小姐,一見傾心,特地請了陳局長來做媒,不知穆老板意下如何?”


    穆元凱氣急,還下如何,這分明就是逼婚,當他不知道門外那幾十個便衣嘛。


    心下思索著無殊應該出了陳天龍的眼線範圍了,故意做思考狀道:“藤田先生有所不知,無殊這孩子雖然在穆家長大,卻並不是穆家的親生女兒,所以,她的婚事,還是要找到他家裏的長輩點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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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元凱想的很好,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中國是很正常的事情,拿這個來當借口是再合適不過,雖然他也明白這個理由根本說服不了這些故意找茬的人,但是,能多拖一時,無殊她們就能多一份安全。


    這下,陳天龍也愣了下,藤田浩野自不必說,他們這一代進入中國的情報機關的軍人哪一個不是專門培養的中國通,對於這些事自然是知道的,可正因為知道,他才愣了。


    隨即笑道:“有道是生恩不及養恩貴,你看連陳局長都不知道穆大小姐是穆家的養女,說明穆家早已經把大小姐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來養了,這個婚事,穆老板自然是做得了主的。”


    藤田浩野說的一本正經,實則誰會在乎那穆無殊是不是穆家的親生女兒,他隻不過是需要一個借口打開穆家的倉庫為大日本帝國效力罷了,至於那個女人兒子若真的想要,搶過來便是,等到穆家落在他手裏,那個女人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何必那麽麻煩。


    若不是因為穆元凱這老家夥在東北,尤其是哈爾濱商界影響力太大,還握著整個哈爾濱幾乎一半的米糧岩藥生意,他才不會對他這麽客氣,不過,沒關係,先讓這老頭囂張一會兒,等今天晚上一過,他就是想囂張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那也要問一下無殊自己的意思,強扭的瓜不甜,要是無殊願意的話,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自然是樂見其成的,但如果丫頭不願意,我這做爺爺的也不能親手把閨女的一輩子給毀了。”


    為藤田浩野的咄咄逼人感到不悅,穆元凱沉聲說到,沒有刻意的說難聽的話,卻能讓人感覺到他聲音裏的不悅。


    陳兆豐向藤田俊熙使了個眼色,藤田俊熙了然的點頭然後轉向穆元凱道:“穆老先生,昨日街上偶遇貴府小姐,一見傾心,還請穆老先生看在俊熙一片真心的份上成全俊熙,而且,穆大小姐若是嫁給我,穆家就是皇軍的朋友,大日本帝國不會虧待您和穆家的。”


    藤田俊熙嘴上客氣的說著請成全,那態度可完全沒有請的樣子,而且後麵的話聽著倒是順耳,細細揣摩就問題大了,你成全了,穆無殊嫁給我,你就是皇軍的朋友,大日本帝國也不會虧待你和穆家,相反,如果你不同意,執意拒絕,那麽後果是什麽就不言而喻了。


    對於藤田俊熙的話,藤田浩野視而不見,顯然是支持的,陳天龍父子從一開始就是一副看好戲的態度,偶爾推潑助瀾,穆元凱心裏冷笑著跟著幾個人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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