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天擺攤,為了賣出去衣服簡直掏空了沈嘉望腦子裏的好聽話。最後一天早上,他躺在沙發上說什麽也不樂意出門了。


    薑末昨天晚上睡得早,一大早神采奕奕去叫沈嘉望,不僅沒把他從沙發上拽下來,反而是自己沒控製好力道一頭栽了過去。


    沈嘉望伸手托了一把她的腦袋,順手揉了揉,等她站穩後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望望!”薑末繞一圈重新又站到他麵前。


    因為沈嘉望的賴床,賀宥午和馬揚帆都已經出發了,套房裏隻剩下已經出院的馮悅盈躺在次臥休息,蘇曼留下照顧她。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薑末苦口婆心,沈嘉望卻捂住耳朵。


    薑末:“……”


    她的羽毛呢?


    沒等薑末拿出羽毛撓癢癢,沈嘉望就機智的用被子把自己全身上下裹了個嚴嚴實實,他的聲音從被子裏透出來,悶悶的有些聽不清楚。


    “寶兒,咱都辛苦兩天了,休息一下唄?”


    “給別人留點機會吧,不然咱倆總拿第一名,其他人得多絕望啊。”


    薑末才不去理會他的偷懶發言,執著地還是要叫他起床。


    “不能偷懶,要賺錢。”


    沈嘉望終於坐了起來,睡眼惺忪的看著眼前一本正經教育他的小孩。


    “老黃曆上都說了,今天不宜擺攤。”他打了個哈欠,隨口瞎編。


    薑末果然皺起了眉頭,十分不解:“什麽是老黃曆?”


    “老黃曆啊,”沈嘉望也解釋不太明白,“就是以前的人編的一本書,大家出門都看。”


    薑末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正當沈嘉望覺得勸住了她又想重新躺回去時,卻聽到薑末突然開口:“我不是以前的人,我是現在的人。”


    沈嘉望:“……”


    薑末:“你也是。”


    最終,兩個“現代人”還是一起出門去了步行街。


    昨天擺攤結束時幾個攤位都還有一些衣服沒有賣完,今天下午大家就要離開,所以就沒有再去批發市場,而是打算把剩下的衣服賣完就算結束。


    沈嘉望提著剩下的衣服走在前麵,薑末背著小挎包跟著,低頭一直在心裏計算今天還能賣多少錢。


    突然,前麵的沈嘉望停下腳步,她沒注意看路就一頭撞了上去。


    “怎麽了?”薑末摸了摸額頭。


    沈嘉望朝不遠處一抬下巴,示意她去看:“有熟人。”


    薑末抬頭看去,臉色陰沉氣勢洶洶站在他們攤位前的,正是第一天在沈嘉望的忽悠下買走一整套衣服的那位阿姨。


    薑末也謹慎地站在原地不走了,和沈嘉望對視一眼,兩人都明顯感覺到今天這位阿姨,來者不善。


    雖然沒再往前走,但攤位前的阿姨還是十分眼尖的發現了他們,馬上就朝這邊走過來。


    “走走走,今天不擺攤了咱先撤……”沈嘉望二話不說拉著薑末就要離開,但是氣勢洶洶的阿姨一個跨步就來到兩人麵前,張開胳膊截住來路,手腕上還掛著一個熟悉的購物袋,正是那天買衣服時薑末給的包裝。


    “退錢!!”


    “沒錯,快給我芳姐退錢!”身後一個矮胖的女人氣喘籲籲趕了上來站到芳姐身後。


    “你看看賣給我的是什麽衣服!”芳姐抖開包裝袋拿給沈嘉望看,“上衣我穿著小,褲子我穿著大,這讓我怎麽穿出門!”


    “就是,讓我芳姐怎麽穿出門!今天必須退錢!”矮胖女人大概是芳姐叫來助陣的,全程跟在芳姐身後,一頓輸出。


    “消消氣先消消氣,芳姐。”沈嘉望接過女人扔過來的衣服,帶著薑末退了幾步站在路邊。


    “你賣給我的衣服根本就穿不了!”芳姐緊皺著眉頭,臉色十分難看。


    “怎麽會穿不了呢?那天你不是都在試衣間試過了嗎?你當時也挺滿意的。”


    “我回去穿出門,大家都說不合身!”提起這件事,芳姐還是憤憤不平。


    沈嘉望:“誰說不合適的?!那是她沒眼光!”


    跟在芳姐身後的矮胖女人馬上舉起了手:“我!我看著一點也不好看!”


    沈嘉望:“……”


    他摸了摸鼻子,努力找補:“這位姐姐,審美這個東西因人而異啊,你不喜歡的衣服也不能不讓別人喜歡啊?”


    “她上衣穿著小,褲子穿著肥,這叫好看?”


    “誒這你就不懂了吧,”沈嘉望說,“上衣小一點修身又顯瘦,褲子大一點涼快又遮肉,多完美的搭配啊!”


    矮胖女人頓時露出懷疑的表情。


    “多種要求一套滿足,別人想買還買不來呢。”沈嘉望拿著衣服又問了一遍芳姐,“這麽完美的衣服你確定還要退?”


    芳姐和矮胖女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神裏看出了猶豫。


    沈嘉望又加了一把火:“你既然想退那就退吧,正好昨天有顧客問我這樣的衣服……”


    “我、我不退了!”芳姐一把把衣服又搶了回去。


    “真不退了?”沈嘉望擺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芳姐更加堅定了:“說不退就不退!”


    說完,生怕沈嘉望後悔似的,拉著矮胖女人就要離開。


    “芳姐慢走啊!”沈嘉望擺了擺手,剛要鬆一口氣,就聽到薑末突然提高聲音問他。


    “望望,你不是說給昨天那位姐姐留了一套超級顯高顯瘦的衣服嗎?我們快過去吧別讓姐姐等急了!”


    “啊?”


    沈嘉望傻眼了,看著薑末正要說“我昨天什麽時候給顧客留過衣服?”,就見剛才風風火火離開的矮胖女人又拽著芳姐重新回來了。


    矮胖女人眼睛放光問沈嘉望:“真有超級顯高顯瘦的衣服?”


    薑末戳了沈嘉望一下。


    沈嘉望馬上開口:“額……有!”


    “能不能讓我看——”


    “望望我們快走吧,昨天那位姐姐還沒付錢呢。”薑末適時提醒道。


    “賣給我!”矮胖女人也不看了,大吼一聲就要掏錢,“她沒付錢就不算數,我先到先得!”


    ……


    薑末的小挎包裏又進賬149元。


    彈幕上本來還在擔心他們今天不賺倒賠,結果就被這兩人的一番操作看傻了眼。


    【乖乖,我替你們倆捏了一把汗,你們一唱一和打配合還能再賺?】


    【接著忽悠唄,誰能忽悠得過你啊少爺!】


    【芳姐退錢不成,閨蜜反而又下了一單,我光記得誇少爺了,末末你這忽悠能力也不差啊。】


    【哈哈哈咱末末隻要不講審美,那腦子絕對好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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