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薑末無奈地叫了一句。


    “哎呀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薑斐斐接著問道,“和望望錄節目開不開心?”


    薑末想了片刻,謹慎回答:“還可以。”


    “哼,”薑斐斐冷哼一聲,“沈嘉望也太沒用了,連逗我們末末開心都做不到。”


    這話薑末不知道怎麽接,就安靜下來沒有回答。


    “寶貝,平時望望有沒有欺負過你呀?”


    “沒有。”薑末一板一眼回答。


    “那你呢,你有沒有欺負他?”薑斐斐突然壓低聲音,暗戳戳問道。


    薑末:“也沒有。”


    “哎呀,”薑斐斐恨鐵不成鋼,“末末,你要狠狠欺負他,給媽媽報仇!”


    “報仇?”薑末疑問。


    “對啊,”薑斐斐義憤填膺,“他剛才專門打電話過來罵我腦子被狗吃了!”


    “末末你說,他是不是很過分!”


    薑末馬上回答:“是的,望望太過分了。”


    怎麽能罵人呢?


    “所以啊末末,媽媽現在還在國外,你要替媽媽報仇知道嗎?”


    薑末果然很上心,追問道:“怎麽報仇?”


    薑斐斐脫口而出:“揍他!”


    薑末:“……”


    她……打得過嗎?


    “哎呀寶貝,不要在意這些細枝末節,你隻是一個四歲的小朋友,他還能還手不成?”


    薑斐斐掛斷電話前仍在叮囑:“狠狠欺負他知道嗎?不然他就要爬到你頭上了!”


    薑母坐在旁邊聽了一耳朵,電話剛掛斷就馬上叮囑薑末:“打人是不對的,末末不要盲目聽你媽媽的呀,斐斐太小孩子脾氣了,她的事情自己去解決,怎麽能教孩子這些呢。”


    後半句明顯是對兒子丈夫說的,薑父點了點頭,薑裴反而輕笑了一聲,“媽你就別摻和了,末末有分寸。”


    “是吧末末?”他重新用浴巾把薑末的兩條胳膊裹上。


    薑末沒弄明白舅舅說的分寸是什麽,但她還是點了點頭。是的,她是個有分寸的孩子。


    *


    第二天一大早,向來喜歡睡懶覺的沈嘉望不到七點就來到了薑家大門外。


    “伯父伯母!我來接末末。”


    薑母一邊迎他進門一邊問道:“怎麽這麽早?昨天晚上剛來,讓末末多住幾天啊。”


    沈嘉望既然已經過來自然是想好了充分的理由,“末末的小夥伴來找她玩呢,就節目上的那幾個,有兩個還是從鄰市過來的。”


    “那麽遠過來玩,那確實不能晾著人家。”薑母點了點頭,接受這個說法。


    “末末剛起床,還沒吃早飯呢。”薑母的本意是讓沈嘉望等一會兒別那麽著急,一大清早急哄哄把孩子接走,就算是有正事,她心裏也難免覺得失落。


    “巧了麽不是,我也沒吃呢。”


    薑母平日裏會跟薑父一起出席宴會,大家說話都客客氣氣點到為止,她很久沒遇到厚臉皮的人了,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女兒小時候,和望望一起兩人在她麵前嘰嘰喳喳吵架的時候。


    “那、那一起吃吧。”她一時還沒適應。


    薑末下樓看到沈嘉望在,隻奇怪了一瞬,就坐下來自然問道:“你是來接我的嗎?”


    “對啊,你小夥伴來找你玩。”


    “可是……”薑末想到了舅舅說的句號姐姐。


    “你要是還想來等招待完小夥伴我再把你送來也行啊。”沈嘉望生怕薑末不同意。


    “是啊,末末見過朋友還來外婆家好嗎?”薑母一下子來了精神,小夥伴又不會一直呆在這裏,她這個外婆可是一直在呢。


    “那好吧。”薑末答應完就想找薑裴說明情況。


    薑裴正好從樓上下來,一眼就看到了扭頭望向這邊的薑末。


    “怎麽了?”他走過去看著薑末。


    “望望接我回去見小夥伴,舅舅,句號姐姐怎麽辦?”


    薑裴這才看見了坐在他家餐桌前吃得正香的沈嘉望,他皺了皺眉,先回答了薑末:“不用擔心,你句號姐姐說她隨時都有時間。”


    “那我明天再來。”薑末不再糾結。


    “明天小午和馮悅盈他們幾個來找你玩啊。”沈嘉望連忙說道。


    薑裴毫不客氣看過去:“那你今天就要接走末末?”


    沈嘉望:“……呃,提前準備準備嘛。”


    最終,薑末還是跟著沈嘉望離開了,畢竟孩子的個人意願最重要。


    而薑末,此時惦記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沈嘉望牽著薑末朝停車位走去,距離大門口還要穿過一整個噴泉小廣場。


    薑末跟在他身邊一步一步走著,腦子裏想著媽媽的話,突然就握緊了小拳頭。


    “嘿!”


    一拳捶在了沈嘉望的腿上。


    但是這樣的力道放在沈嘉望眼裏就像是在撓癢癢,他感覺到腿上的觸感低下頭:“怎麽,走累了?”


    說著,一伸手就把薑末撈起來抱在懷裏,“嘖”了一聲,臉上卻開心極了,“看吧,還是得讓爸爸抱。”


    薑末掙脫兩下見掙不開,麵無表情看了眼高高的噴泉,心想著讓沈嘉望恰好淋到水的可能。


    沈嘉望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卻會錯了意,以為她想看高視野,又一伸手把她舉到了自己肩上坐下。


    他招呼都不打一聲,薑末突然被舉起來,兩隻手慌亂之下隻能牢牢抓住他的頭發。


    “崽兒,鬆鬆手,想把你爸薅禿嗎?”沈嘉望一隻手在後麵扶了一把薑末的背不讓她仰下去,一隻手空出來去解救自己的頭發。


    薑末坐穩之後終於鬆開了手,又想到了媽媽交代的事。


    剛才打望望一下,他為什麽沒反應呢?


    薑末試探著伸出手,虛握著拳頭,對著沈嘉望的肩膀,緩慢地輕輕地又捶了一下。


    她坐在沈嘉望肩膀上,不敢太用力,生怕整個人會掉下去。


    動作雖輕,沈嘉望還是感受到了。


    “怎麽了?”他又問了一遍。


    薑末見兩次出手沈嘉望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意圖,隻能主動說明白:“我在揍你。”


    “啊?”沈嘉望回憶了下兩次那鬧著玩般的動作,根本不當回事,笑著問道,“那你為什麽要揍我?”


    “因為我要欺負你,”薑末說,“不然,你就要爬到我頭上了。”


    她很機智的沒有供出媽媽。


    沈嘉望頓時哭笑不得:“寶貝兒,咱放狠話前先睜開眼睛看看好嗎?現在是你爬到我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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