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名鳶站起身來,立馬走上前去,心疼地伸出雙手站將弘曆扶起,眼裏滿含淚水:“快起來,讓額娘好好看看你。”


    弘曆順勢站起身來,抬眸悄悄打量著眼前滿頭珠翠的人。


    在弘曆期待又好奇的眼神裏又多了幾分欣喜。


    二人在軟榻上坐下,宮女忍冬上了兩杯茶後,就將殿內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出去。


    待殿內隻剩下錢名鳶和弘曆母子二人,錢名鳶這才開始仔細端詳著眼前十幾年不曾見過一麵的兒子,眼眶 早已濕潤。


    錢名鳶取下護甲,伸出手去,用手輕輕地摸了摸弘曆的肩膀:“額娘終於見到你了!這些年來,額娘不在你身邊,不知你過得可還好?”


    “回額娘的話,兒子過得還好。以前在圓明園住著倒也清靜,如今搬到紫禁城來,樂嘉公主的額娘欣貴人對我也多有照顧。”弘曆見錢名鳶十分真誠,心裏十分開心地回答著錢名鳶的問題,隻是麵上還是有些拘謹。


    錢名鳶心疼地看著弘曆這副欣喜但又拘謹的模樣,眼神裏滿是心疼。


    聽到弘曆說起欣貴人對其照顧有加,不由得有些許好奇:“那就好,欣貴人對你多有照顧,改日本宮定將她請到永壽宮來好好謝謝。


    此前本宮便聽皇上身邊的芳若姑姑說起過這個欣貴人,也是個性子極好的小主,


    對了,話說欣貴人和樂嘉公主都在宮中。這樂嘉公主怎麽同你一樣也住在阿哥所呢?


    欣貴人怎麽不將樂嘉公主接到身邊撫養呢?”


    弘曆思索片刻,隨後才緩緩開口道:“許是這欣貴人位份低,這宮中向來都是嬪位以上的妃嬪才能自己撫養兒女。


    況且欣貴人住在齊妃娘娘的長春宮中,隻是一間側殿,若是將樂嘉帶在身邊撫養。


    怕是不太方便。”


    “原來如此。這同在紫禁城的母女不能團聚,和本宮與弘曆你多年未見又有什麽區別呢?


    好了,先不說她們。我們母子好好說說話。”錢名鳶麵露惋惜,但很快便恢複過來。


    隻見錢名鳶目光柔和但堅定:“此次回宮,額娘也是曆經萬難。當年生下你之後,為了讓你活下來,便托年大將軍將你帶走了。


    額娘的哥哥為了保護我,也被歹人所害。


    額娘此次回宮,一是想同你母子團聚,二是想查清當年真相。


    還你舅舅一個公道。”


    弘曆越聽這眉頭皺得越深,待錢名鳶說完以後,弘曆才點頭表示認同:“額娘,您放心,往後的日子兒子一定好好護著你。


    隻是這後宮凶險,額娘也要小心。”


    母子二人相視一笑,多年的離別之苦在這一笑中慢慢消散,深厚的思念之情也在此刻得到了回應。


    “弘曆,額娘久不在宮中,此前在外時聽芳若姑姑講了宮中的事情,但想來芳若姑姑講的東西未必全麵。你同額娘仔細說說吧。”錢名鳶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額娘。要不就從額娘的永壽宮說起吧。”弘曆也來了興趣,畢竟能和自己額娘多說說話,同時又能在額娘麵前表現一番,何樂而不為呢。


    弘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便繼續說道:“這永壽宮前些日子還是淑嬪娘娘居住的地方,但中秋宮宴第二日,皇上就賜了承乾宮給淑嬪居住。


    此前兒子還以為是這淑嬪娘娘得皇阿瑪喜愛,如今看來,竟是皇阿瑪想額娘住得離養心殿近些……


    此外還有一位甄貴人,從前同這淑嬪甚是要好,不過後來不知餓怎的,就鮮少來往了。


    這甄貴人從前的封號是‘莞’,聽說當年她得寵時,都把華貴妃娘娘比了下去……”


    【宛?這不是柔則的小名嗎?按理說這純元已經駕鶴西去,這封號怕是有些……】心裏雖這樣想著,但錢名鳶並沒有打斷弘曆的話。


    “如今這甄貴人住在壽康宮後頭的春禧殿。


    甄貴人現下已懷有好幾個月的身孕,不過她雖有深淵,但也實在可憐……


    可前不久她家裏人卻被皇阿瑪下旨流放去了寧古塔,她懷著身孕前去養心殿求情也沒起作用,出了養心殿後一路哭著回去的……


    而且這甄貴人從前也懷過身孕,隻是後來在一次賞花宴中一不小心被柔嬪撞到小產了。後來便對不小心碰倒自己的柔嬪懷恨在心,一次衝突,這甄貴人便直接將柔嬪推倒,使得柔嬪小產……


    但說到底,這可憐之人也必有可恨之處。


    此外還有敬妃,就是幫著皇後協理六宮,為人還算不錯……


    對了還有華貴妃,額娘說當年是年大將軍救了我,而這華貴妃就是年將軍的妹妹。


    從前就連我在圓明園時都聽說了這華貴妃生得極美,但卻十分跋扈。


    聽說當初秀女進宮時,這華貴妃活生生地將一個常在的腿打斷了。


    可入宮後才漸漸發現這華貴妃並不像傳聞那般凶狠跋扈,更多的是一種大將風範,若華貴妃娘娘是男子,想必也是如同年將軍一般厲害的大將軍。


    華貴妃娘娘倒是個性子直爽的。


    不過華貴妃娘娘身邊有文嬪和麗嬪,這麗嬪隻是空有美貌,而這文嬪聽說是個極其聰明的。這文嬪也是幫著皇後協理六宮。


    ……


    此外還有三阿哥的生母齊妃,這齊妃娘娘雖然跟在皇上身邊多年,但還是天真的很。至於這三哥,為人善良,他待我也算不錯,在阿哥所裏對我 也有照顧……”


    母子二人從嬪妃談到了皇子公主,弘曆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事無巨細地告訴了錢名鳶,錢名鳶也仔仔細細地認真在一旁聽著,時不時問些想知道的,偶爾也會附和兩句。


    弘曆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在宮裏的生活,以及自己在宮裏所打聽到的事情。


    散發著溫和且獨特的椒香味的永壽宮是一片祥和、歲月靜好。


    而另一邊,常年不用香隻用些瓜果的景仁宮裏氣氛卻格外緊張。


    “什麽?你是說四阿哥去了永壽宮。”皇後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雙眼死死地瞪向剪秋:“皇上已經將四阿哥記在了熹妃的名下?”


    剪秋額間已經冒出細密的汗珠,眼神裏滿是緊張,小心翼翼地回道:“是,娘娘。”說完,便將頭埋得低低的。


    皇後努力壓著心中的怒火,嘴角勉強地擠出一絲微笑:“看樣子本宮猜得沒錯,這鈕祜祿·名鳶就是當年的錢名鳶!


    想不到她竟這般命大!”


    一旁的剪秋眼裏透著幾分不安,聲音有些微弱道:“娘娘,熹妃會不會是想回來報仇?


    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皇後沉思片刻後,目光停留在手上的那隻翡翠鐲子上。


    “姐姐啊姐姐,看來你又得幫本宮一次了。”皇後左手輕輕地摸了摸右手上帶著的翡翠鐲子,傲慢的眼神中閃過幾分得意:“本宮記得,當年錢名鳶懷上孩子時,姐姐還在。


    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了,姐姐做的和本宮做的又有誰能分清呢?


    她若隻是想要找到幕後之人,給她一個不就好了?


    若是找到這幕後之人是姐姐,又能拿姐姐如何呢?”


    說完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剪秋,剪秋也也明白過來,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娘娘所言甚是。”


    想好了熹妃之事的解決策略,原本有些緊張不安的皇後又恢複了往日沉著冷靜的模樣。


    但似乎又像想到了什麽一樣,低頭思考了片刻,又道:“不過這四阿哥有了熹妃這樣一個身份尊貴的生母,看樣子本宮得好好打算打算。”


    此時剪秋腦海裏浮現出三阿哥的模樣:“娘娘,齊妃雖然不太聰明,但齊妃之前對娘娘也算是忠心耿耿,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不妥,三阿哥同她齊妃一樣,不太聰明,而且如今皇上對三阿哥也不太喜歡。


    本宮同淑嬪來往甚少,淑嬪的六阿哥也不行。


    太醫前些日子又說甄嬛腹中懷的應該是個女兒。”


    說到這裏,皇後就覺得有些頭疼。


    此時,剪秋靈光一閃:“之前太醫說餘答應的身子還需調理,可這祺貴人可是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想來這身子定當比餘答應更適合懷孕。”


    皇後滿意地看向剪秋:“既如此,就讓太醫好好照看著祺貴人的身子。”


    此時挨著皇後景仁宮的承乾宮中,沈眉莊心中也煩悶極了。


    原本搬來承乾宮的沈眉莊看著承乾宮比永壽宮大一些,心裏還十分高興。沒曾想,隻是給別人挪位置罷了。


    “君恩如流水,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總歸輪不到我的……”沈眉莊看著承乾宮內擺放的菊花,內心多少有些失落。


    不過看著承乾宮中從頭永壽宮挪來的菊花,沈眉莊心裏也好受些。盡管當年將一些珍貴的送了出去,但也保留了幾顆自己最為喜歡的。


    但若是沈眉莊幾日後前去拜見熹妃時,看見永壽宮裏種滿的品種珍稀、顏色各異的菊花,沈眉莊會不會還為當年皇上賞給自己的菊花而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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