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嬌忐忑地走到架子麵前,用力將錦盒拿起放在了書案上。而後便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錦盒,裏麵果然放著幾幅畫。不過並非孟靜嫻說的兩幅,而是三幅。


    甄玉嬌輕輕地將畫取出來,放在書案上。


    從中隨便拿起一幅,手顫顫巍巍地將畫展開,隨著畫卷一點點展開,甄玉嬌的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隻見畫卷上露出青色的栩栩如生的荷葉,此時的甄玉嬌還心存僥幸王爺會不會畫的是與自己在圓明園初遇的畫麵,內心甚至還有幾分欣喜。


    可隨著整幅畫的展開,甄玉嬌一切的幻想全部在破裂。


    甄玉嬌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畫,那畫上之人雖有幾分像自己,但更多的卻是與自己的長姐甄嬛相似,不僅形似,而且神似。


    甄玉嬌的臉色瞬間煞白,如遭雷擊一般,癱軟地坐在了書案前的椅子上。


    空洞的眼神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淚水早已浸潤了甄玉嬌的眼眶。嘴裏喃喃道:“怎麽會……”


    但甄玉嬌並沒有被這種情緒掌控多久,隨後便強裝鎮定地將另外兩幅打開來。


    一副是甄嬛撐傘在雪中賞梅的畫麵,一副是中秋月下甄嬛站在宮牆旁賞月思念家人的畫麵。


    甄玉嬌將三幅畫並排放在一起,仔細對比後心中便有了結論:


    【王爺畫的原來就是長姐啊……


    這第一幅既是我與王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竟也是王爺喜歡上長姐的地方。


    不曾想王爺竟那麽早就喜歡上了長姐?


    ……


    怪不得,後來成了王爺的側福晉後,王爺就隻是偶爾踏足我的院中。


    起初以為是孟靜嫻分走了王爺的寵愛,沒想到竟是自己的長姐。


    難怪長姐願意冒著風險讓王爺帶家書進宮,也不願拜托我這個妹妹。


    合著一個沒把我當成他的側福晉,一個也壓根沒把我當成她的妹妹。】


    不過甄玉嬌心中還存一絲僥幸,畢竟是孟靜嫻讓自己來的。


    於是便擔心是孟靜嫻為了挑撥自己和王爺還有長姐之間的關係,又在書案上找了幾張王爺寫得字與畫上的落款仔細地對了一遍又一遍。


    幾遍過後,甄玉嬌也徹底死心了。因為就算對上千遍萬遍,甄玉嬌也無法改變這就是王爺親手所畫的事實。


    甄玉嬌失魂落魄地坐在木椅上,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幾幅畫,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栩栩如生的三幅畫,甄玉嬌輕輕將其合上,而後小心翼翼地將畫收好,重新放回了錦盒。


    懷著複雜的情緒將所有東西擺放到原位後,才如釋重負一般朝外走去。


    走出書房外,甄玉嬌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關上書房門的那一刻,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麽第一次同果郡王有了肌膚之親後,果郡王並沒有第一時間商量著要將自己娶進王府。


    【或許當日的果郡王就隻是拿我當一個玩物,他是王爺,什麽樣的女人他得不到呢?】


    而是在後來自己懷孕後,才不得已將自己收進王府,同時還說是為了不惹人閑話才不得已娶了孟靜嫻為妻。如今想來,是為了娶個算是門當戶對的好全了他這個王爺的臉麵吧。


    甄玉嬌心如死灰般回到自己房中,在軟榻上坐下後,將頭上的那支紅珊瑚簪子取了下來。


    看著手中的簪子,依舊如才收到時一般,顏色豔麗,可這王爺對甄玉嬌的心似乎早就已經變了。


    甄玉嬌如木頭一般坐在軟榻上仔細地看著手中的簪子,直到珍珠端著熬好的粥走了進來,這才打斷了甄玉嬌的思緒。


    珍珠將熬好的桂花山藥粥端到甄玉嬌麵前時,看見甄玉嬌在盯著手中的簪子發呆,於是輕聲提醒道:“側福晉,粥已經熬好了,還有些燙。奴婢先放在桌上,等下涼一些了側福晉再用吧。”


    甄玉嬌滿意地點點頭,又將手中的珊瑚簪子戀戀不舍地遞給珍珠:“這支簪子有些舊了,你幫我放到妝奩裏去吧。


    放好了你就下去吧。”


    “是。”珍珠接過簪子放好後,便退了出去。


    甄玉嬌雖讓珍珠將紅珊瑚簪子收了起來,但目光卻抑製不住地朝那邊看著。當年的情節似乎還曆曆在目。如今不過才過了一年多,等閑變作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你皮膚白皙,這紅珊瑚簪子倒是襯你。


    本想送你支碧璽點翠蝴蝶紋簪的,可想著你是宮女,不宜戴過於珍貴的,所以便挑了支簡單的紅珊瑚簪子。


    浣碧,本王原以為你穿綠色好看,沒想到你戴紅色也十分合適。”


    “本王也想娶你為妻,可皇上說這沛國公府家早就向皇上說想將女兒嫁給本王,皇命難違。本王也很為難,還望浣碧能體諒一二。”


    “玉嬌,從今日起,你就是本王的側福晉了……”】


    甄玉嬌呆呆地望向梳妝台,淚水便情不自禁地從臉頰滑落。


    不過哭著哭著就又笑了起來:“王爺自是想要什麽女人都能得到,唯獨這皇上的女人是永遠得不到……”


    “哈哈~真是可笑……”


    而此時另一邊的孟靜嫻得知甄玉嬌去了王爺書房滿意地揚起嘴角:“也不枉我費心將王爺書房中附近的人都打發走了。


    對了,她出去時神情如何?”


    玲兒稍加思索後,才開口道:“奴婢看著似乎很是傷心,但又似乎有幾分怨氣。不過聽側福晉院中的人說,側福晉如今將下人都打發出了房間,自己一個人待在屋內。


    福晉,您看要不要……”


    “不必了,讓她自己好好想想吧。若是王爺問起……不對,王爺壓根不會管這些。


    你就繼續讓人盯著點,別讓她出事就行。”孟靜嫻吩咐道。


    隨後又讓奶娘將元澈抱了進來,心滿意足的孟靜嫻拿起撥浪鼓,逗弄著懷裏的元澈。


    沒過多久,喜兒也笑著從外麵進來了:“福晉,宮裏派人來傳話。容嬪娘娘邀福晉您明日去宮裏陪她說說話。”


    “好。你下去備些瞧得上眼的東西,明日我進宮時好送給容嬪娘娘。”說完,孟靜嫻手中的撥浪鼓搖得更歡快了。


    儲秀宮內


    陵容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後,便起身去了文嬪宮中。


    “姐姐好。”陵容同曹琴默行了個平禮後,便被曹琴默拉著坐到了軟榻上。


    “真是稀客,你今日怎麽有空來了?”曹琴默笑著打趣道。


    陵容瞥了眼四周的宮人,曹琴默身邊的音袖就將殿內的宮女打發了出去。


    見陵容一副有些嚴肅的模樣,曹琴默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陵容見宮人們都出去後,才緩緩開口:“姐姐之前的那個繡著“玉嬌”的荷包不知可否給我?”


    聽到此話,曹琴默立馬吩咐音袖去拿,隨後神情嚴肅地看向陵容,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


    陵容輕輕“嗯”了一聲,認真道:“之前中秋時,果郡王福晉孟靜嫻來找過我,似乎對果郡王同甄玉嬌之間的事情頗有興趣。


    前兩日又遞了帖子給我,說想見一見。


    我便想到姐姐這裏還有件重要的東西,這東西給果郡王福晉,倒是比留在我們手中管用得多。


    於是大膽過來像姐姐討要。”


    曹琴默接過音袖遞來的盒子,直接交到了陵容手中:“你怎麽就知道我一定會給你?”


    陵容接過盒子,淡然一笑:“姐姐和我是可是一條船上的,無非都是想爬高一點,這樣自己女兒的前程才會好一點。


    我明白姐姐的苦心,如今姐姐和我都是嬪位,看似穩固,但隻要女兒一日未出嫁,便多擔憂一日。


    皇上從前那般寵愛甄嬛,如今不僅讓她搬出了碎玉軒,還將她家人流放至寧古塔。


    可見這皇上的心意是瞬息萬變。”


    曹琴默垂下眼眸,認真思考起來,片刻後,語氣中帶著肯定道:“你說得沒錯,


    這皇上的心意最難猜測。


    從前華貴妃可謂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可自打新人入宮這幾年,也隻是偶爾去趟翊坤宮。


    這東西若是對你有用,你便拿去。”


    “那妹妹便謝過姐姐了。”陵容笑著感謝道。


    閑聊一會兒後,陵容又去看了看溫宜。


    看著眼前日漸長大的溫宜,眼睛大大的,臉蛋也軟糯極了。


    此刻的陵容也開始期待自己的純熙長大的模樣。


    又待了一會兒,陵容便出了永壽宮的後殿。陵容望著前麵的永壽宮,一時間腦海裏就浮現上一世甄嬛回宮的情形。


    【原來就算我改變了許多事情,有些事情該來的總會來的。】


    秋季的白天總是短暫,很快,天邊如火一般的晚霞就落在陵容眼中,雖然比上一世最後看到的那束陽光還要美麗,但卻沒有那陽光一樣耀眼。


    在長街上駐足片刻後,陵容才慢悠悠地朝著儲秀宮走去。


    【這皇宮中連這天都是方方正正的。


    怪不得甄嬛出宮後,就算在淩雲峰沒有這錦衣玉食的生活,也活得開心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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