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然腦筋一轉,不再糾結被咬的問題,反正在她看來,皇上天生有暴力傾向,對自己已經手下留情了,而是問道:“皇上這次太後去嗎?今天皇後念了出宮的名單,德妃留宮協助皇後處理公務,孟貴妃可是要跟去的,她一走,這後宮之權不全落回皇後手中了嗎?”


    男人聞言眉頭一擰,嘴角蕩出譏笑的表情,冷哼一聲,“所以太後這次不跟著去駘蕩了,想來是怕分了權,再收回來就不容易了。又想著讓孟貴妃跟著去,萬一哪次入了朕的眼哪?她的如意算盤向來精明。誰能比她再會算計?”


    “可是皇上英明神武,早就對她洞如觀火,她的那點小心思別說是皇上,就是臣妾也猜到了,不過這次皇後娘娘倒是聰明,想著用德妃聯手牽製太後。”


    “太後向來強勢,皇後自己應付難免吃力,有德妃從旁協助,哪怕是給她填填堵朕心裏也暢快。”


    楚嫣然坐的有些累了,拽著楚離歌躺下,自己又乖巧的躺在他的臂彎處,眼睛有些迷糊,就聽見楚離歌繼續說:“這次去的妃嬪不算多,除去你和孟貴妃,還有靜妃、孟昭容、林淑媛和榮貴嬪等人,加起來也不過十幾個,可是孟家的人卻占了一半,這次就看你的本事給朕除掉幾個了!”


    “到時候皇上可不要憐香惜玉啊,更要配合著臣妾,皇上,臣妾困了,明天還要早起哪,咱們睡覺吧!”楚嫣然此刻已經被困意擾的睜不開眼了,迷迷糊糊的回答。


    楚離歌本來想先恩愛一番,可誰知她這麽不濟,輕輕咬了口她的耳垂,低語道:“等到了行宮看朕怎麽收拾你!”


    天剛亮,楚離歌帶著後妃、王公、百官一路浩浩蕩蕩的出了燕京城,駐蹕駘蕩行宮。楚離歌今天一早就是從甘泉宮出發,連上龍輦都拽著楚嫣然,楚嫣然也不矯情,在眾目睽睽之下不顧眾妃的妒恨目光施施然進了馬車。百官也著實驚奇是什麽樣的人讓皇上帶到龍輦上,但是離得太遠,看不真切,但覺得像皇上那麽挑剔的一定是個絕色美人。


    楚離歌的龍輦前麵由六匹駿馬駕馭,車身鑲嵌有金銀玉器,寶石珍珠;車身還雕刻有龍鳳圖案,盡顯皇家的尊貴豪華氣派。輦駕的四周承吊以鏤金垂雲,下端為金雲葉。幨帷由兩層青緞製成每層相間有褶襇,上麵繡著金雲龍,另有四條黃絨製的細帶,綁在座位的四個角。座亭上窄下寬,座有二層綴版,上方繪有彩雲,下方繪有金雲,四周環以朱欄,相間裝飾著金彩,欄內也是鋪有花毯。雲龍寶座在座亭中間,左邊放著銅鼎,右邊置有佩劍。一側擺放著掐絲琺琅冰箱裏麵盛滿了冰,中間還置著一個楠木桌子,上麵擺滿了各式水果還有一套精美的茶具。


    楚嫣然掀開車簾,向站在外麵的灼若吩咐把昨晚上現做的糕點拿來,這一早上楚嫣然就沒消停,一會想起帶這個一會想起帶那個,連早餐都沒顧上吃,此刻到了馬車上反倒餓了。片刻灼若就把糕點拿來,又拿來事先準備的凝露羹給她。


    “朕早就告訴你早點準備,你倒好,臨走才整理完,丟三落四!”楚離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閉目養神起來。


    楚嫣然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那些東西都是她平常用的,早早的收拾起來,她用什麽?男人永遠都是這麽粗枝大葉,還說她丟三落四!喝了一口凝露羹,楚嫣然湊到男人身邊,挽著他的胳膊, 親昵的說:“皇上,聽說路上我們還會在驛站停留是吧?那我們可以到民間玩玩嗎?”


    楚離歌睜開眼睛看著她一副諂媚的樣子,嘴角一抽,道:“你想得美!一天天就知道玩!你之前在鳳城還沒玩夠?”


    楚嫣然被他一訓,麵色訕訕,道:“鳳城有什麽好玩的?那麽小的一座城池怎麽及得過皇上治理下的大好河山啊?”她來到這還真沒去過幾個地方,在鳳城有爺爺管著,回到京城就進了宮,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不讓她玩玩!


    看她有點無精打采的神色,楚離歌摟過她,安撫道:“咱們要晚上才到驛站,晚上都休息了,誰還出去玩?等到了行宮朕再領你出去看看。”


    楚嫣然一聽又來了興致,摟住楚離歌的脖子,騎在他的腿上,“皇上這可是您說的,到了行宮您就帶我出去玩!”


    真是被自己寵壞了,連皇上的腿都說騎就騎,有她這樣的女人嗎?楚離歌拽著她的胳膊想把她從身上拉下來,但又怕自己用力大了,再把她磕了碰了,一個手又在她背後護著。“你給朕下來,真是沒規矩,信不信朕現在就讓你從馬車上扔下去!”他很後悔帶著這個女人上了龍輦,真是給自己找麻煩。


    “那臣妾給皇上扇扇子。”楚嫣然聽話的坐在一邊,拿起身邊的扇團小心的給楚離歌扇風,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就一定會兌現給自己。所以這一路上,楚嫣然又是端茶又是送水,處處小心的伺候他,即使被他嫌棄也依舊殷勤諂媚,讓楚離歌這一路上很是舒心,看她也順眼多了,但心裏也嘀咕著真是個勢利的小女人。


    經過幾天的路程終於到了楚嫣然向往已久的避暑勝地,駘蕩行宮依山傍水,山中有園,園中有山,夾雜湖泊、密林,宮苑景致取南北最佳的勝景融於一園,風致大異於皇宮中。


    楚離歌住在煙波冷薰殿,孟貴妃住在儀製僅次於皇上的金風玉露院,而楚嫣然住在離楚離歌最近的鏡水纖雲館。到了行宮當晚楚嫣然是在煙波冷熏殿住的,她躺在龍床上迎接楚離歌一次次的衝擊,而身上的男人筋疲力盡才肯罷休,楚嫣然滿眼含淚,委屈的看著男人。


    楚離歌看著身邊的女人那可憐兮兮的樣子,難得有耐心的輕哄她,“乖,別哭,朕這不是好多天沒碰你了嗎?朕抱你去沐浴好不好?”


    楚嫣然此時渾身沒有力氣,特別是腿已經癱瘓在床上了,伸出胳膊勾住男人的脖子,由他抱著去了浴室。就算兩個人浸在水裏,楚嫣然也依舊纏在楚離歌的身上,把所有的重量都依附於他,今晚的楚離歌露出少有的溫柔,也不斥她賴在自己身上,反而拿起錦帕給她輕輕擦拭身體。楚嫣然趴在他的肩頭,心裏思忖著:“這男人必須要定時喂養,否則自己這小身板可吃不消啊!”


    等兩個人回到床上反而沒了睡意,楚嫣然窩在楚離歌的懷裏,聞著男人身上有著他獨有的龍涎香與自己身上的香氣交織在一起的味道,除了屋子裏兩個人的呼吸聲,隻有風輪的沙沙作響和風吹向紗幔的聲音。楚嫣然正沉浸在這種沉靜安寧的時光裏就聽見外麵傳來福安那尖細的聲音:“陛下,孟昭容的侍婢在殿外求見,說是孟昭容夢魘了,讓陛下您去看看。”


    楚嫣然登時氣急,明知道自己在皇上這裏還來截人,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況且還破壞了剛才那麽美好的氛圍。也不等身邊男人發話,支起身子打開床幔,揚聲道:“嚷什麽嚷!她要是夢魘了就去找太醫,皇上又不會治病!要是再不好,就說本宮賜她點好東西,讓她永遠都醒不過來!”說完放下床幔又縮回楚離歌的懷裏。


    楚離歌哪想到自己竟然被她搶了話,還說的那麽理直氣壯,捏了下楚嫣然的鼻子,沉聲道:“大膽!朕還沒發話哪,你就替朕說了?你要賜她什麽啊,還要讓人一睡不醒?這麽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


    “臣妾不管!誰讓她裝病騙皇上,臣妾若是大逆不道,那孟昭容就是欺君之罪。皇上你得好好懲治她才行!還想把您從臣妾床上截走,她實在是可惡。”楚嫣然摟著楚離歌的腰身不撒手,連腿都壓在他的身上,仰著臉看著他,哀求道:“皇上您別走,臣妾不讓您走。”


    楚離歌從沒見過她哀求過自己,這緊張地樣子心裏閃過一絲心疼,輕輕摟過她,臉上的表情不變,肅聲道:“朕不走,朕又不傻,怎麽不知道她耍的把戲?”又揚聲衝外麵喊道:“就照楚昭儀話來回,就說是朕說的。”


    福安早在為孟昭容的侍婢通報之前就想到結果,別說裏麵有個千嬌百媚的楚昭儀,就算沒有人,陛下也不會被這麽明顯的謊話騙去的。隻是沒想到剛才通報時是楚昭儀率先回答的,那架勢像極了陛下平時說話的風格。更沒想到陛下竟然默許了楚昭儀的話,還用自己的名義這麽說,心裏又把這位楚昭儀抬上一個高度。這麽些日子,陛下隻招幸楚昭儀,宮裏的其他妃嬪皇上連看都懶得看。這來行宮時也是坐到皇上的龍輦,到這的第一晚又招幸楚昭儀,看來陛下是真的很看重這位楚昭儀。答應了一聲遵旨就出了大殿打發了孟昭容的侍婢,看著那侍婢兢兢戰戰的背影,再回頭看一眼站在殿外的香穗,心中感歎這人真是不能比!撣了撣手中的拂塵,一轉身走進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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