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骨算命?


    兩名侍女猶豫地看向沈照君。


    沈照君微微點頭,兩名侍女才把手放到幽篁手上。


    幽篁握著兩人的右手,大大方方的摩挲一番,兩人虎口上皆兵器磨出來的厚繭,看來自己得繼續隱藏實力。


    跟老道姑混了幾年,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幾分察言觀色。


    若不是要立啞巴人設,擺攤算命起卦也能養活自己,何至於去天機閣做個下等草鞋。


    先看向右邊的侍女,相貌可人勝在神態憨厚、笑容可掬,一看就知道生活在一個不富裕,卻很美滿的家庭。


    幽篁鬆開她的手,不帶感情的聲音響起:“你出生在四月,父母沒有讀過書,起的名字也十分隨意,叫……”


    “還是請姑娘給屬下賜名吧。”


    右邊的侍女顯然慌了,忙打斷幽篁的話,生怕她說出自己的本名。


    幽篁有些遺憾道:“那個名字雖俗氣了些,但與你命格相合,能保你一 生平安順遂,你還是執意要改名嗎?”


    “奴婢不信鬼神,還請姑娘重新賜名。”


    右邊的侍女果斷拒絕,父母賜本不應辭,但她實在當不起那種花


    幽篁看一眼流霜和降露道:“此花常種在庭院,花開花落皆如雪,以後便喚你庭雪吧。”


    “庭雪謝姑娘賜名。”


    似是生怕幽篁改變主意,右邊的侍女趕緊認下自己的新名。


    沈照君微微點頭,雖不知什麽花會開落皆如白雪,不過“庭雪”這個名字確實不錯。


    幽篁轉頭看向左邊的侍女,此女頗有姿色,這樣的姿色卻沒生在富貴人家,注定被是非麻煩不斷。


    仔細觀看過對方的麵相道:“你的命很苦,父母重男輕女對你多加苛刻,如今你也算是苦盡甘來,切記不是所有的親情都值得珍重。”


    那侍女震驚地看著幽篁,沒想到姑娘隻是摸了一下她的手,便把她的身世了解透徹。


    想到父母對自己的折磨,侍女不自覺地咬一下唇,幽篁看在眼內繼續道:“兩極深處有玄冰,其質萬年不化,其堅刀斧難開,願你再見他們時能心堅如玄冰,以後便喚你玄冰,你覺得如何?”


    “謝姑娘賜名,玄冰會謹記姑娘的教誨。”左邊侍女感激地福身行禮。


    “姑娘說得都對嗎?”


    陳嬤嬤看到兩個丫頭的反應,就代沈照君地問。


    兩人相視一眼馬上用力點點頭,證明幽篁所言與他們的身世分毫不差。


    還體貼地顧及他們的顏麵,沒有說出測算的全部內容,不然他們都沒有勇氣苟活世間。


    從一隻手上就能得到這麽多信息,沈照君不得不重新審視女兒,摸骨算命什麽的她自然是不相信,隻能說明女兒的洞察力非凡。


    沈照君卻思索另一個問題:


    女兒認為不是所的親情都值得珍重,到底是在提醒玄冰,還是在表達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打量著女兒冷漠的神情,沈照君含笑道:“篁兒的表現,讓娘親十分好奇你這十年的生活。”


    “侯夫人難道不是查清楚了,才會親自過來接我回府嗎?”


    若不是查清楚十年的經曆,覺得她還利用價值,沈照君絕對不會擺出那麽大的陣仗,大張旗鼓親自接自己回府。


    再次被女兒看穿心思,沈照君也不以為然:“娘親想聽你自己說說,打聽來的消息,終歸是別人的口述,不如你自己說來得真切、詳細。”


    “沒什麽特別,被人扔到貧民窟受寒病倒,是路過的老道姑救了我。”


    幽篁漫不經心說起當年的舊事:“當時不想回侯府就裝啞巴、裝失憶,賴在老道姑身邊幾年,隻是……”


    “隻是什麽?”


    見女兒欲言又止,沈照君馬上追問。


    幽篁輕歎氣道:“七歲那年一個冬日,老道姑被一輛馬車接走,這一走便再也沒有回來,興許是去雲遊了吧。”


    老道姑照顧女兒的事情,沈照君確實從林捕頭口中知道,卻故意問道:“老道姑對篁兒照顧有加,為何沒有收篁兒為徒弟,是因為她已經算出篁兒的身份嗎?”


    幽篁搖搖頭道:“老道姑說:有了名分便有了牽掛,不利於她在世間行走。”


    “這話聽著無情卻是有些道理。”沈照君忽然明白女兒性子為何如此冷漠,敢情是隨了老道姑的處世之道。


    “夫人,底下的人差不多到了。”陳嬤嬤小聲提醒道:“您一走便是十年,今天有很多事情需要您親自處理,還是回去準備一下吧。“


    “你就知道催促,什麽事能大得過我陪女兒用膳。”


    沈照君不太情願地起身,吩咐兩個丫頭道:“好好地侍候姑娘,需要什麽、缺什麽就去取,府裏沒有的便讓采辦的人出去買,但是……不許她吃亂七八糟的東西。”


    “屬下遵命!”


    兩人異口同聲,然後就聽到啵一聲。


    幽篁兀自敲碎一隻蛋雞,從容自若地剝殼,這具軀體太差了,得好好補充營養。


    沈照君笑著搖搖頭,帶著一大堆丫頭、婆子離開,還特意留下陳嬤嬤盯著幽篁吃飯,女兒狀況看起來十分糟糕。


    用過早膳,幽篁想出門。


    陳嬤嬤拿出一個瓷瓶道:“藥王穀特製的凍傷膏,姑娘抹上再出門吧。”


    幽篁沒有拒絕,凍瘡雖不要命,但又痛又癢的滋味確實不好受,上好藥抱著手爐走出房間,站在外麵的露台上出神。


    露台下麵是一片麵積不小的花院,遠處的圍牆青瓦上覆一層白雪,陽光落在身上暖暖的,不似貧民窟總要正午才能曬到太陽,時間還很短促。


    昨天進來時看到門邊一塊山石上,用劍刻寫著“寒英園”三個大字就知道,這裏沈照君居住的庭院。


    上輩子她處處順從、討好,直到被強行塞上花轎都沒能踏進一步,如今卻直接住進來未免有些譏諷。


    回來了,就要過不一樣的人生。


    忽然一陣腳步聲打破了清晨的平靜,一群打扮的婦人走了進來,規規矩矩站在主事廳外麵。


    “是府上各處的女管事們來向夫人回話。”


    似乎擔心幽篁不知道這些人的進來的原因,玄冰很貼心地告知。


    幽篁嗯了一聲邁走走下露台,一直走到一片梅花樹下,仰麵嗅著透著冰雪寒意的芬芳。


    還是活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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