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終於吃到了自製的火鍋,今天早幽篁心情特別好。


    快步走進課室,看到頂著熊貓眼的沈淮月,震驚道:“你昨晚去做賊了,黑眼圈這麽嚴重。”


    “還不是你害的。”沈淮月回了她一句,看著一臉幽怨道:“你昨天那兩句詩害的,我回去後苦想了一個晚上,愣是沒想到更合適的字代替。”


    “我也是。”


    旁邊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


    幽篁和沈淮月不約而同轉過頭,才發現旁邊的女學生也是一樣的黑眼圈。


    “我就隨口說說,真沒有作詩。”幽篁心虛地辯解,那位女學生趴在桌子,側著頭道:“可我們覺得那就是詩,昨天回去後我跟哥哥一說,他今天也是這樣子出門。”


    “我回去也跟哥哥們他們說了,他們也想了一下晚上。”


    沈淮月伸手抓住幽篁肩膀道:“今早出門時,他們也跟我一樣……你是罪魁禍首。“


    幽篁在心裏大叫冤枉,無奈道:“我自己說的話我都沒想,你們想幹嘛呀,是想打敗我,還是想超越我嗎?”


    “我就是想換兩個優雅一點的字……”


    “你是嫌我粗俗。”幽篁假裝生氣別開臉,沈淮月解釋道:“你哪裏粗俗,我隻是覺得【直】字不合理,【圓】字又太直白,想換兩個合理又含蓄一點的字,結果怎麽換都沒原來的字意境好,原來的字一讀就有畫麵感。”


    “我也是這樣。”女學生輕聲道:“換成【大漠孤煙斜,長河落日低】,一下子就沒了那種遼闊感。”


    “我還換成了輕和遠,氣勢馬上就沒了。“沈淮月盯著幽篁的眼睛道:“我真懷疑你去過大漠,不然是寫不出這樣驚豔絕倫的詩句。”


    “你可去問問林捕頭,我有沒有離開過天都她最清楚。”


    無奈地搬出林捕頭,幽篁忽然歎氣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我也很想出門遠行啊。”


    沈淮月打了嗬欠道:“很多人都知道這兩句詩,我有種預感,昨晚沒睡好一定不止我們,你等著承受大家的怒火吧。”


    “憑什麽要我承受?”


    “冤枉啊!”


    幽篁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我隨口說說誰讓你們認真。


    從書箱裏拿出算術書,打開後上麵已經寫滿密密麻麻的小字,很明顯是提前預習過。


    沈淮月看到把書搶過來,看完上麵的小字,震驚地看著幽篁道:“篁兒,上麵寫的知識點,你是在哪看到的?”


    “是從三哥哥的舊書上看到的。”


    提到這點幽篁也是無奈,原以為算術跟上上輩子差不多,結果看書時才發現還是有些新東西。


    當時她手邊也沒有相關的資料書,隻好去翻那堆,被她扔到角落裏的書籍,沒想到楚雲端還真在書上做了詳細筆記。


    想到這裏幽篁淡淡道:“昨晚預習算術的時候,我翻了翻三哥送我的舊書,看到他的隨堂筆記,覺得有助於我理解,隨手把內容抄寫到我的書上。”


    “太多了吧。”


    沈淮月隨手翻開幾頁,發現上麵都已經寫上。


    幽篁不以為然道:“反正我閑著,提前做筆記抄好,一會兒聽課也聽明白些。”


    “你這麽聰明還這麽努力,我們壓力會很大。”沈淮月把書還給幽篁,幽篁猶豫一下道:“誰讓我誇下海口,不努力點不行啊,萬一月考不是第一名豈不是讓人笑話。”


    沈淮月才想昨天早的言論,安慰道:“我對篁兒有信心,你一定會讓大家心服口服。”


    “我會努力的。”


    取出筆墨硯台,幽篁開始磨墨。


    其他人也是如此,總不能等先生開講了才匆匆研墨。


    上課鍾聲響起不久,顏容從容自若地走進來,一切似乎都很正常,直到看到他臉上同款的黑眼圈。


    幽篁才知道兩句詩的後勁有多大,直不愧是邊塞詩中的絕世名句,沒想到換了一個世界,仍然能得這麽大多佬認可,隻是顏容一個教算術的你研究詩詞幹啥?


    大約顏容也覺得自己今天精神不是很好,沒有給大家講新內容,而是給大家發了一張考卷。


    “這份是楚幽篁入學資格考核用的卷,你們也試著做一做吧。”顏容把分成六份的卷子分別放到第一桌,前麵的人拿到卷子再往後麵傳。


    “你不用考。”


    沈淮月舉起手中,最後一份考卷。


    幽篁竭力掩飾幸災樂禍的表情,嗯了一聲道:“不是很難,你可以慢慢做。”


    顏容親自拿了一份卷子,放到她麵前道:“這是前天,高級新生的摸底卷,你試著做一做看吧。”


    “啊!?”


    震驚、不解迅速取代幸災樂禍。


    幽篁抬頭擠出一個笑容,看到顏容的轉眼圈裏,不禁道:“該不會是為了那兩句詩吧。”


    顏容漫不經心嗯一聲算是回答了,幽篁頓時覺得天雷滾滾,劈得她一顆心七零八落,不就是兩句詩嘛,值你們這麽鍥而不舍嘛。


    幽篁前世了對扶光了解太少了,不知道武強文弱的扶光,自然對高質量的詩詞有多麽瘋狂。


    昨天方墨把答案說出來時,慕容懸激動得原地跳起,反複吟誦,研究著要寫出一首完整的詩,所以顏容相對來說已經很冷靜。


    換言之就是學理總比學文的冷靜、理性。


    除了感歎,幽篁也不能說什麽,先迅速瀏覽一遍全部題目。


    昨天沈淮月才說沒學過三位數跟兩位數的乘法,今天的卷子就多了好幾道,甚至還出現類似雞兔同籠的應用題。


    幽篁提筆蘸墨開始刷題,不一會兒就把前麵的基礎題做完,到了後麵兩道算是附加題,還好題目是最常見的按規律,填上合適數字的題目。


    草稿紙都不用就直接寫推算過程,然後填上正確答案。


    題目並不難,幽篁還是從頭到尾檢查一遍,確認沒有錯誤舉起手道:“顏先生,我全部做完,可以交卷嗎?”


    此言一出課堂內一片嘩然,就連沈淮月都震驚地回過頭。


    幽篁無奈地攤攤手,接受過二十二年教育,總覺得這種考試有點欺負人,但沒辦法。


    顏容讓大家安靜下來,走過來拿起卷了道:“反正還有時間,慕容先生托我給你傳話,讓你試著給【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寫成一道完整的詩。”


    啊……


    幽篁驚得下巴跌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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